9、第 9 章 ...
-
温初夏抖着身体不敢动。
贴着她的舒漠，身体十分的凉，分不清是环境所致还是因为是游尸，隔着衣服所感觉到的是微凉却又弹软的触感。
雨滴砸落在两人身上，让温初夏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随后懦懦道：“有事好商量，能进去说话吗？我怕感冒。”
“你确定吗？”耳侧响起舒漠阴恻恻的笑声。
温初夏一脸疑惑，一恍神，指缝间陡然插入冰冷的指节，一把扣住了她的掌心。
舒漠笑眯眯地弯起眸子，一脸无害地说道：“如果没有我在这的话，楼梯间那些游尸应该早就冲进来了吧。
“你这么着急回头，是还想跟他们一起玩吗？”
温初夏愣住，回头看了一眼天台入口，门被人锁住了，而玻璃窗外，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脸，其中最靠前的便是夏瑶瑶的脸，她死死地盯着这边，可爱的脸颊挤压在玻璃上，怒目圆睁的表情有些扭曲。
这根本没法回去，她已经被堵在天台上了。
温初夏哭唧唧地垮下了脸，随即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刚刚被舒漠牵手了，连忙甩开了舒漠的手，怨怨地盯着她“都怪你，被堵在这了，我不跟游尸牵手。”
“可我想跟你牵手啊。”舒漠不由分说地又拉上了温初夏，笑眯眯的又言语轻挑，“不喜欢跟我牵，难道更喜欢身体被摔的黏黏糊糊的小游尸？”
“正常人谁会喜欢游尸啊！”温初夏骂骂咧咧地又甩开，后退了一步，跟舒漠拉开距离，“你到底想干嘛啊？老是追着我不放。”
“我只是想把你从这救出去而已，不然我还能追你什么？追你这个人吗？”舒漠笑着，手指悠哉地刮过刀刃，神情若有所思，“如果你跟我走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你一下。
“大概考虑个一秒钟左右吧，毕竟我还是很受欢迎的。”
在温初夏面前时，她脸上的表情时常都是一副应付人的假笑，说话又轻飘飘的，似开玩笑一般，分不出真假，难以让人产生信任感。
温初夏直接跳过了她的那些玩笑话，挑了重点。
“救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你不是我同事，还来这个办公楼里找我，我们认识吗？”
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她一个失忆了都还要被拉去上班的社畜会认识这么一个奇怪的女人。
“当然……认识了。”舒漠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下抿了几分，随后又高高扬起，眯着眼眸，挂起满是威胁的狰狞笑容，“哪怕我们不认识，你现在也没得选了吧？
“你以为单凭现在的你，能从这个办公楼离开吗？
“即便离开了，你又能去哪？失忆的你，有自己的方向吗？”
舒漠说话依旧字字诛心，说在了温初夏的重点上。
她自己也迷茫过这个问题，在察觉到这个世界有些诡异违和时，她就想逃，但大脑一片空空，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哗啦啦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倾斜而下，两人浑身已经湿透。
温初夏垂眸盯着地面，有些迷茫。
“温初夏。”舒漠缓声地喊着她的名字，温软的声音似轻哄一般缓缓叙道：“现在的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对劲，自己无法融入其中，因为你才是正常的。
“从很久以前，一些违背常识的东西就慢慢侵蚀进人的生活，但谁也没有察觉到。
“真正拉开帷幕的便是一周前，太阳消失，阴天与大雨覆盖了整个世界，游尸们接二连三的苏醒，混进了正常人的生活。”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舒漠脸上依旧是一层不变的微笑，如同在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一般淡然，又带着少许低语诱惑。
“大家如同活在梦里一般，不知不觉间被杀死，被变成游尸，被迫进入另一个死亡的世界。
“只有少数人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世界的不正常，所以我们得逃，得去改变。
“而你现在选择我，就是最好的出路。”
“才不是！”
旁边陡然插入了夏瑶瑶尖锐的声音，她的脸抵在玻璃上恶狠狠地瞪着舒漠，“逃是没用的，所有人最后都会变成游尸。”
“初夏！她是个疯子，她就是想把你骗走，等你变成游尸之后再解剖你！”
面对夏瑶瑶的质疑，舒漠只是发出几道闷闷的笑声，微微眯起黑白分明的眼眸，声调微挑，“何必那么麻烦，我还不如把你带走去解剖呢，你说是吧？”
“你、你一直追着我们不放，难说你是不是也想骗走我呢！”夏瑶瑶还有些倔强地反驳。
她这话一出口，舒漠就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她捂着脸，笑的身体簌簌发抖，完全是无情地在嘲笑着夏瑶瑶。
“你！你笑什么啊！你一个疯子，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啊！”夏瑶瑶恼羞成怒起来。
舒漠身体一顿，眸子微微一凉，嘴角的弧度一分不变，“骗你？那我图你什么呢？图你烂的比别人好看？”
夏瑶瑶一怔，被戳到痛点，她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但还是有些畏惧舒漠，不敢跟她硬碰硬，便转向了温初夏，努力地动摇她，“初夏，不是所有人死了都能变成游尸，但我知道能把人顺利变成游尸的条件。
“你看，整个公司的人都是游尸了，大家可以跟往常一样，不必再担心任何意外。
“你也可以的，既然大家都会死，为什么不妥协，跟我们一样呢？游尸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温初夏愣愣地看向玻璃那一面拥挤着的人脸，又看了一眼跟前的舒漠。
似乎是两个抉择摆放在了她跟前。
“温初夏，游尸这种异变，对我们而言是不正常的，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整个世界在慢慢被侵蚀。”
舒漠抬眸，再次向温初夏伸出了苍白的手，淡淡地笑着，眼眸难得一瞬的温和，“跟我一起逃吧。”
“初夏！不要跟她走！留下来吧！”夏瑶瑶捏紧拳头，慌张地敲了敲天台的门，朝着另一侧的温初夏喊着，“大家一起生活，像往常一样，除了身体，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夏瑶瑶吸了吸气，将脸贴在玻璃上，眼泪汪汪地盯着这边，那般可怜地放软了声音，“……初夏，我们是朋友，你就留下来陪我吧，好吗？”
她本就长的无辜又可爱，很容易打动人心。
舒漠眉头一挑，就有些不乐意了。
她火速用手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扒拉了一下，努力地也摆出一张无辜可怜的表情，“初夏，还是我跟我逃吧，你难道想变成一具臭烘烘的尸体吗？”
温初夏猛地一颤，比起舒漠企图用无辜可怜的表情打动她，更让她惶恐的是，她留下来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夏瑶瑶以及其他游尸的身体状况，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绝对不要变成那样！
“逃走吧！”温初夏一把抓住了舒漠递过来的手，目光十分坚定。
舒漠握紧了温初夏的手，也似放松一般勾起笑，“你确定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初夏！！”天台的门后，夏瑶瑶爆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她怒目圆睁地摇晃着门板，死死地瞪着她们，声音阴冷，“不要跟她走！留下来啊！为什么不留下来！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跟着一个陌生人走！”
她用力地撞着门板，哐哐作响。
脆弱的门在她的大力撞击下，发出嘎吱的脆弱声音，与暴风雨形成了巨大的压迫感。
其他游尸也都嚷嚷着开始撞门，企图冲上天台。
一时间整个天台上都是撞击、嘶吼跟雨声的融合声响。
雷声轰鸣，狂风凌乱，在大雨倾盆之中，还真有世界末日的味道。
温初夏吓得往舒漠旁边一缩，声音都在抖，“怎么办……他们要冲进来了，出口也堵住了，我们怎么逃啊？”
“是啊，这里是天台，基本上除了跳下去也没得逃了呢。”舒漠悠哉地哼着调调，十指紧扣住温初夏的手，转头莞尔一笑，“不如我们干脆去殉/情吧？”
温初夏瞪大了眼睛，吓得脸颊苍白，一瞬间感觉自己选错了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莽撞。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晚了。”舒漠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迎着狂风暴雨缓缓地走到了天台的边缘。
“我能现在回头去变成游尸吗？”温初夏颤颤巍巍地站在天台边缘，双腿发颤，完全不敢低头。
“不能。”舒漠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分散着温初夏恐惧的情绪，歪头凑到了她旁边，轻笑，“真那么害怕的话，不如看看我？
“听说，好看的脸能缓解人的恐惧。”
温初夏颤抖着将视线挪到了舒漠脸上，“听谁说的？”
此刻狂风暴雨，舒漠全身湿透，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落在苍白的脸颊一侧，静下来，眉眼温婉漂亮，目光柔和。
竟有一瞬的恍惚，让温初夏真的忘记了恐惧。
但下一秒，舒漠眸子一眯，弯起狭促的笑，“我说的。”
身后天台的大门被游尸们撞破的一瞬，她拉着浑然不觉的温初夏，骤然从天台边缘一跃而下。
在狂风暴雨与夏瑶瑶的尖叫声中，两人的身体如同断线木偶一般直线坠落。
狂风刮过呆滞的温初夏，脸颊如刀刃刺伤一般生疼，呼啸声之中，恐惧直冲大脑。
她两眼一翻，当场晕厥。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温初夏默默地在脑海中将舒漠编入了“绝对不能信”的小黑名单。
舒漠是不是游尸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