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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送别师兄 ...
春日的早上,微黄的日光自天空倾泻下来,将整个狭雾山照的一片明亮。
整个山上安静的鸟兽被这阳光一照,好似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纷纷鸣叫起来,此起彼伏,却又不让人觉得吵闹。
那日光并不像夏日的阳光一般炙热,它是温暖的,也是生机勃勃的。
此时,狭雾山上的某一栋建筑中,温暖的日光透过微开的窗户的缝隙挣扎着将自己挤进去了些许,好似调皮的孩童一般的日光正正好的亲吻上了屋子内沉睡的孩子的眼皮。
小孩长得十分精致可爱,脸蛋小小的,头发卷卷的,樱色浅淡的嘴唇随着呼吸微微嘟起,仿佛是在与人撒娇一般。
他的睡姿非常好,是十分标准的正躺姿势,看得出来是专门有人教过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日光的亲吻,被窝里的孩子蝶翼般的睫毛开始颤动了起来,似乎是要醒来,然而最终还是没醒。
小孩闭着眼睛一点点的蠕动,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了个团子,避开了阳光的打扰。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日光又多挤进来了一些,房间里仍旧一片寂静。
突然,圆润的团子动了动,一颗小脑袋又从被子里冒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枕头上,一双眼睛睁开,这次是真的醒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间比平常都要晚上不少,幸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难得的没有赶上每一天的日出去迎接太阳的到来,而是被阳光以及鸟鸣声唤醒。
并且甫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这一年来几乎是每天必做的早训。
第一时间有点惊讶是真的,但幸村并不慌张,因为这早训鳞泷师傅实际上并没有在他的训练计划中安排。
鳞泷师傅虽然平时训练时很严,但对于弟子们的身体还是非常关心的,他认为像幸村这样的小孩子应该拥有充足的睡眠,这样对身体发育有好处。
幸村所谓的早训实际上是幸村自己看大家除了他之外都是一个时间起来,做了一些训练之后才吃早饭,想要和师兄师傅一样,于是努力向鳞泷师傅争取来的,属于自发性行为。
鳞泷师傅虽然不是很赞同,但也不好反对弟子想要上进的愿望,于是采取了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态度,每天就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每天早上跟在他们后面蹦跶。
如此情况,加上鳞泷师傅对昨晚幸村摸黑干嘛去了一清二楚,如今幸村没能在早训的时间醒来,鳞泷师傅怕是巴不得呢。
心中明了,幸村自然不会慌张,也不会出现漫画中人物那种“迟到了、迟到了!”的手忙脚乱的场面。
不过,幸村从被子里爬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是默默的加快了穿衣洗漱的速度,不是很急,但也不是慢悠悠的那种。
‘啊,吃饭时间到了,鳞泷师傅他们应该已经到厨房等着了吧,快点快点。’
幸村利落的打理好自己的衣物,打开了窗户,让阳光尽情洒进来,顺便通风换气。
转身叠被子的时候幸村在枕头旁边的地上发现了一个反射着阳光的亮晶晶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昨天晚上借给两位师兄的钥匙,不由得露出一个萌度爆表的笑来。
看来两位锖兔师兄和义勇师兄把他的话记得很牢,这是起的多早给他送的钥匙啊。
把钥匙好好的收进怀里,幸村继续整理被子,然后便是洗漱吃饭了。
往常早饭时间总是能听到锖兔与义勇小声讨论剑招心得的厨房今日十分安静。
幸村走进去,只看见鳞泷师傅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手上拿着刻刀和一个已经看得出形状只是还未上色的狐狸面具,正在细细雕琢。
不远处的架子上,还放着一个已经上好色的面具。
‘这么早就去进行考验了?饭都不吃的吗?’
幸村走进厨房,看着明显缺少两个人的屋子,心里有些惊讶。
看来鳞泷师傅昨天说的也不全是气话,又或者说,正是因为昨天晚上给他们俩留了饭,所以今天才索性叫他们这么早去的……
早上起来没有经过早训的活动,思维还处于放飞状态的幸村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各种想法。
见着幸村踩着吃饭的点才来,鳞泷也确实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交代了一下他两位师兄已经去了山里,早饭在锅里,便又低头去完成自己的雕刻了。
这里要说一下,虽然在师徒几个人的嘴里,这间房是厨房,但里面其实还有其他的用处,还放了不少其他的东西。
像是一些书啊、木刀啊,还有其他很多器具都是放在这间房的,师徒几人理论方面的教学也是在这里进行。
幸村收了收自己脑中纷飞的思绪,也不打扰,乖巧的叫了一声鳞泷师傅,将柜门钥匙放在了他的手边,便十分独立的自己去洗漱盛饭吃饭去了。
他和鳞泷师傅的相处一向偏为安静,除了训练和学习,同处于一室时,也常是各自做各自的事,互不干扰,这并不是疏离陌生,而是一种默契的相互尊重,现在也是一样。
打开盖子,看到锅里明显的少掉的不止一个人食物分量的痕迹,幸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脑中的种种发散思绪瞬间止住。
鳞泷师傅果然是嘴硬心软。
幸村是一个极有耐心的孩子,所以虽然心中十分好奇那面具,但也能够按耐住自己的好奇。
一直等到自己吃完饭,又做完了上午的训练,直到午间鳞泷师傅制作完成,两人一起休息的时候,方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鳞泷师傅,这两个面具是要给师兄他们的吗?好好看”
鳞泷师傅这头允许了两位师兄出师,那头就做了两个面具,这实在很难不让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其实客观上讲那两个狐狸面具也说不上多好看,毕竟不是什么艺术品,但能看出雕琢之人做的很用心,手艺也不错,做的面具上的特征和两位师兄脸上特征简直一模一样。
比如锖兔师兄脸上的那一道疤,那位置都是分毫不差,但也只能说神似而不能说美观。
幸村之所以说好看是因为他默默的酸了,为着那一份神似的面具和其中蕴含的用心。
鳞泷师傅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并排放着在晾干的两个面具,并不觉得能称得上好看。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是‘除厄面具’,寓意除灾消厄,我的每一个弟子在出师的时候我都会送他们一个,这两个是给你两位师兄的,等你之后出师了,你也会有一个。”
这是一个非常优秀且戳中关键点的回答,面具到底是什么含义幸村虽然也有点在意,但自己能不能像两位师兄一样拥有一个才是他最在意的。
在所有人的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即使天性懂事,通人心,察人情,但在某些方面,比如争夺所承认的人的关心在意方面,出乎意料的霸道。
不会强制要求所有人只在乎自己,却也不能接受自己被在意的人忽视。
幸村闻言仿佛如愿吃到了小鱼干的小猫一样满意的眯起了眼睛,浑身上下即将炸起的毛也被顺了下去。
看着他的样子,鳞泷师傅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反应快,这脾气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半点不肯吃亏。
“我也会有吗?太好了!”
幸村的表情一下就亮了,周身飘起了彩色的小花花,两手捧住脑袋,美滋滋的说道
“那我想要一个更好看的,上面用金红两色做纹路……”
凭借着一年学画的美术底子,幸村开始描述自己未来想要的属于自己的“除厄面具”
鳞泷师傅对于幸村想的这么远有些无语,但也没打断,耐心听完了他的描述,把能记住的记住,方才伸手摸了摸坐在对面的幼崽头毛,提醒他,
“不急,鬼杀队不收12岁以下的孩子当鬼杀剑士,你还刚刚上山,至少要七八年才能出师,关于除厄面具的样子,到时候再想也来得及。”
这话主要意思是提醒幸村不要想的那么远,但也侧面表示了鳞泷师傅接受幸村私人定制除厄面具的意思,也是很宠了。
“好!”
美好的想象被打断,小孩雀跃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又是要长大,可是他才六岁,离他长大还要好久啊。
他到时候还能记住现在想要的面具的样子吗?
嗯~待会儿回房间把它记下来好了。
……用卷卷的云朵装饰边边会不会更好一点?记下来,记下来。
决定了,把自己长大期间想到的所有关于面具的想法都记下来,每天记一点,这样等自己长大,得到的面具就会是最好看的,比师兄他们的都要好看。
鳞泷看着小徒弟一时沮丧,一时兴奋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
这孩子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于是也不叫他,只端坐着晾晒刚做好的面具,顺便趁着两个徒弟还没回来,不需要对打,将自己的日轮刀保养一下。
此时,正是中午,去到山中参加考验的锖兔、义勇两人还没有回来。
…………
下午的时间在幸村勤勤恳恳的训练中迅速走过,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而这时候,锖兔和义勇还是没有回来,幸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远处仍旧没有一个人影的小路,原本对两位师兄的信心逐渐变成了担忧。
师兄他们不会真的通不过鳞泷师傅的考验吧?
鳞泷师傅的考验那么难吗?
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有危险啊?
想到自己和两位师兄的差距,幸村突然对自己学成出山的可能性感到绝望。
天色越来越黑,师徒二人沉默的吃完了晚饭
“师傅,你觉得师兄他们今天能够通过考验吗?”
按照轮流规则收拾完了餐具,赶着开始学文之前的空挡,幸村忍不住问道。
“今天?不能。”鳞泷师傅的回答十分肯定,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斩钉截铁
既然师傅都这么认为了,那师兄他们这次肯定是没希望了。幸村真心实意为自己的两位师兄感到捉急,
“那怎么办?师兄他们今天考验通过不了,不会真的还要在山上再呆一年吧?师兄他们会很失望吧。”
幸村觉得这样不行,虽然对他来说能再跟师兄们相处一年是好事(除了锖兔师兄总是试图和他对练,义勇师兄不会好好说话之外),但还是两位师兄的意愿更重要,于是打算帮他们说说话,让鳞泷师傅宽限一下时间。
“我可没说这考验只有一天时间,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时候再出去。”
没等幸村开口,鳞泷师傅便说出了这样看起来严肃实际上充满了底气的话。
“哇,鳞泷师傅好严格!”
嘴上这么说着,幸村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没有期限就好。
“这算什么严格,鬼杀剑士的使命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和鬼搏杀,死亡的概率实在太高了,现在对他们要求高一点,以后他们死亡的风险才会小一点。如果光靠严格要求就能让那些孩子多一些生存的机会,那我绝对会把要求再提高几倍。”
鳞泷叹息了一声,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鳞泷师傅,我的那些师兄师姐们他们都通过您的考验和藤袭山考核了吗?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了非常厉害的鬼杀剑士?”
幸村尚且不是特别理解鳞泷语气中遗憾的深沉含义,只能隐约感觉到这里面或许有什么故事。
毕竟他到现在为止的人生经历实在太短,天赋也只能让他知道别人的情绪状况,而不能帮助他在不知道前情的情况下理解其他人出现那些情绪状况的原因,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只能通过时间和阅历来弥补。
所以此时,感觉到有点不对但又有点止不住好奇心的幸村硬着头皮顺着往下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然后就发现鳞泷师傅的情绪更加惆怅了几分。
糟糕,问错话了。
“都通过了,只我还是水柱的时候收下的第一个弟子,在藤袭山考核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被我捉去困在那里的恶鬼的报复,险些送了性命,还是当时和他一起考核的我的一个亦徒亦友的友人诛杀了那个恶鬼,救了他,倒也是有惊无险。
他们每一个都曾是十分称职的鬼杀剑士,只是现在,也只有我前些年收的那三个还是鬼杀剑士,其他七个,都已经……”
鳞泷师傅的语气有些怀念,也有些怅惘。
“已经?”
幸村提着心,十分紧张,害怕自己真的戳中鳞泷师傅伤心的点,呼吸都快呼吸不过来了,更别说仔细观察身边人的情绪了。
鳞泷师傅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已经退下来转到后勤了,这些年也给鬼杀队培养了不少人,就是他们自己太不像话了,看着退下来之后不需要总是猎杀鬼,松懈了对自己的训练,三年前来我这里会面的时候居然连我都打不过。”
这语气,恨铁不成钢。
幸村顿时槽多无口。
老师您你这么厉害,每天训练的时间比师兄他们都少不了多少,弟子打不过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是,弄错了,重来
既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悲伤的故事,那您刚才那样一副语气,还说话大喘气干什么?!
害得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内心吐槽着,幸村没有开口说话,毕竟师傅骂自己的弟子是正常且合理的,但最小的师弟附和老师骂自己的师兄师姐就很说不过去了。
鳞泷师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没在意小徒弟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走到了平常放书的柜子边上,将它打开,边走边继续说道,
“你别看你的那些师兄师姐没有一个人死去就认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危言耸听。
事实上,主公每一年都会统计一次鬼杀队的成员,确认有哪些人死去,并且将相关数目报给我们这些培育师,让我们确认自己手下的弟子是否真的想做鬼杀剑士,并对那些真的想的人严格训练。
根据这么些年的统计,鬼杀队基本上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肢体齐全的活到退下来,还有三分之一是缺胳膊少腿的退下来。尤其是三十年前的那次对鬼的围剿,从底层剑士到柱,更是死了差不多一半的人,当时的场景啊,用都不能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因为很多人直接就被鬼吃了,什么都没留下。”
鳞泷师傅说着,手中的动作停下,语气沉重,似乎是在为他话中说的三十多年前的那次战斗而悲痛。
但,幸村看了一眼鳞泷师傅头上如同火焰燃烧一般的情绪,又瞄了一眼谈话时正在开柜取书的他手下陡然裂开的柜门,非常、十分确信,那并不是悲痛,而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幸村:瞬间乖巧jpg.
注意到幸村的表情变化,鳞泷师傅觉得自己的说的话可能对于幸村来说还是太早了,刚刚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当年地旧人,忘记了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勉强压下因为旧事而勾起的怒火,鳞泷师傅放缓了语气,转而嘱咐道,
“你以后要是确定想成为鬼杀队的一员,必须要认清楚,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好好想清楚”
“知道了”
幸村乖巧的应道。然而鳞泷看他懵懂的小眼神,便知道这个孩子可能还是不太了解他说的话的意思。
这很正常,即使一个人长大以后再聪明,他年幼的时候也会有很多东西理解不了。
鳞泷想,是他太心急了。
他想自己这位小弟子能够充分了解鬼杀剑士的危险性,凭借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因为朋友在鬼杀队中,所以将鬼杀队视为自己的责任。
这话说早了,罢了,等他长大了再找他谈谈吧。
和鳞泷师傅认为的不太一样,见识过死亡,看见过恶鬼吃人的幸村其实明白一些他话的意思。
但对幸村来说,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然后回去自己的世界,是不是要成为鬼杀队的一员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还很遥远,就像什么时候能拿到除厄面具一样遥远。
在回家面前,幸村可以纵容自己先不去想这个问题。
“好了,你就别担心两位师兄的考验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现在还有训练没完成。”
鳞泷师傅取出书来,准备合上柜门,然后就听到嘎啦一声整个柜门突然脱离柜体掉了下来。
场面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拥有久经世事磨炼的脸皮的鳞泷师傅也不再像当年年轻时做错事之后还会脸红。
他丢下手中的碎木头,表情淡定的好像把东西弄坏的人不是他一样,
“东西用久了,木头都被虫蛀了,明天再做一个换上。”
幸村:Σ(っ°Д °;)っ
没记错的话,这个柜子是鳞泷师傅你自己一个月前新换的,一个月的时间,很久吗?
“来,在学下一篇之前,我们来回忆一下昨天的内容,精市,把上一篇背一遍”
鳞泷师傅来到幸村面前坐下,因为长相和善威慑不足而总是刻意绷紧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显得柔和了许多。
然而幸村却没有因为这份柔和而放松,反而觉得背后一凉,心中一紧,赶紧把脑子里七七八八的想法都打包扔掉,开始大声的背诵起了昨天学习的和歌。
夜还很长。
这一天,直到幸村睡觉之后很久,那两个去参加考验的人方才一身狼狈满脸沮丧的回来。在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时又充满信心的跑了出去。
循环往复,两人的作息基本上和幸村的作息完全错开,以至于幸村一天天的完全看不到人。
若不是能够从食物的消耗上还能看出四个人的分量,幸村都要以为那两个人趁机跑了。
而他们这早出晚归,对于幸村唯一的好处就是幸村渐渐习惯了即将到来只有他和鳞泷师傅两个人的生活,不需要再在之后进行调整适应。
锖兔与富冈义勇早出晚归的生活结束第一天之后的一个月零一天。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幸村刚做完上午的剑术训练,便看见路口处走来了两个面色疲惫神色兴奋,衣裳也有些损坏的少年。
只看他们的表情,幸村便知道,这两位师兄终于通过考验了,只是不知他们的考验到底是什么,竟然弄成了这副样子。
幸村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又有些不舍,因为他知道,考验通过了,离别,也要到了。
果不其然,两位师兄通过考验的当天下午,鳞泷师傅便宣布了,让他们俩第二天休息一天整理东西,第三天带着自己的行李赶紧下山,藤袭山试炼就在半月之后,再不出发就晚了。
当天晚上,锖兔与富冈义勇忍着疲惫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在第二天睡了整整一天。
连续一个月只睡三四个小时,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必须要好好补充睡眠。
鳞泷师傅也是体谅他们,也没叫他们起来,直接把饭送到了房间,让他们吃完继续睡,不至于饿到。
至于幸村,前一天晚上锖兔和义勇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幸村就溜进去帮忙顺便和两个人说过话了。
在第二天两个人睡觉的时候,幸村跟师傅说了一声,便跑进山里去了,他要去准备临别礼物。
自从幸村来山上之后,为了安全,鳞泷师傅基本上每周都要巡一次山,确保居住地附近没有危险的生物,锖兔和富冈义勇偶尔也会去帮忙,当作训练。
所有周围山林对于幸村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幸村之前也曾经自己一个人跑到林子里玩过,他自己也有分寸,从没跑到太远的地方。
这次他说要出去,鳞泷师傅自然不会不同意,唯一的嘱咐的就是,缺的训练记得双倍补上。
很好,这确实是一个师傅应该关注的事。
我们很难说,幸村成为立海部长之后特别重视部员的训练,总是让他们把缺失的训练加倍补上到底是性格原因,还是受了自己这位师傅的影响。
当天下午,掐着晚饭开始的点,幸村提着一篮子自己的“收获”——各式各样的野果子,脑袋上顶着片树叶,心满意足的从山里回来。
然后趁着两个师兄还没起来,神神秘秘的将东西提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吃完晚饭之后再精心挑选,针对不同的人精心搭配,争取能给两位师兄最大的“惊喜”。
晚饭不能不吃,就是,嗝~最多还能再吃一点,有点,试饱了。
幸村看着自己碗里只吃了一个边边的饭以及旁边还剩下大半的小菜和汤,内心纠结。
只吃了这么一点是不是太浪费了,可是真的吃不下了,怎么办?
都怪刚刚找到了一种以前和锖兔师兄一起发现的特别好吃的果子,自己在那之前又刚吃了一种酸果子,一个不小心吃多了。
呜,鳞泷师傅之前说过不能因为吃山里的果子就不吃饭,会营养搭配不均衡,长不高的。
自己这样好像太明显了一点,鳞泷师傅会不会生气啊?
幸村抱着自己微撑的小肚叽,有些发愁的偷瞄着鳞泷师傅。
只见鳞泷师傅正专注的吃着自己的饭,看都没往幸村这边看,身上的情绪也是十分平稳。
看不出来呀,难道,没有发现?
幸村心中抱着一点侥幸,将碗中的饭食戳散,又挑了一点塞进嘴里,试图营造出已经吃了不少的假象。
“吃不完就放在那里,别勉强自己。”
鳞泷师傅仍旧没有往幸村这边看,却好像另外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准确地点出了幸村,
“后日的训练加倍,我亲自监督。”
前一句是关心,后一句是处置,鳞泷师傅分的十分明白。
“知道了,鳞泷师傅。”
幸村回答的声音有些低,似是沮丧,内心却又松了一口气,他从不怕责罚,却尤为不喜责罚之前的提心吊胆。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的清晨,恰是金乌初升,薄雾融散的时候,两位俊秀的少年,一位相貌和蔼,表情却严肃的老人,一位玉雪可爱的小小少年正在名为狭雾山的山脚下演绎着人类几千年来时常出现的离别场面。
告别的话,嘱托的话在前一天的晚上都已说尽,四个人一早站在这里,也没什么需要长篇大论说
的了。
“师傅,我们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小师弟,你放心,我和义勇一定会通过藤袭山考核,诛杀恶鬼,成为一名合格的鬼杀剑士。”
面上有一条疤,额上斜戴着狐面具的少年语气郑重的说道。
“锖兔说得对!”
黑发少年认真附和
“一切顺利!”
老人放下了平时训练时的严肃,目光慈爱的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孩子,给了他们最真诚的祝福。
“考完记得早点回来,刀匠会将你们的日轮刀送到这里,我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在那个时候告诉你们。”
鳞泷师傅对于自己的徒弟的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是,师傅!”
两位徒弟异口同声的回答。
看着师傅和两位师兄说得差不多了,幸村自己藏在身后的两个长方体形状用布包着的小包包提了出来,一人一个递给了两位师兄。
“送给师兄们的临别礼物,我准备了好久的。”幸村长长的出了一大口气,表示自己的用心,然后用一个灿烂中带着些许神秘的笑容制止了两位师兄想要打开礼物的想法。
“记得要到了中午再打开,有惊喜哦。”
两位师兄对于自家小师弟的心意自是十分珍惜,小心的将礼物放进随身带的行李里。
疤脸少年伸手摸了摸乖巧可爱小师弟的头发,夸道:“精市真乖,回来师兄给你带礼物。”
黑发少年偏头想了一下,也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真乖。”
幸村感受着两位师兄的摸头,没有躲开,心想:看在他们要离开的份上,下次就不准摸了,万一真的长不高了怎么办。
简单的一番送行之后,有着自己目标的两位少年离开了师傅和师弟,踏上了实现自己目标的道路。
正午,太阳正好,念着小师弟给的礼物的两个少年在路上停下,找了一个树荫处坐了下来,从行李中找出师弟给的小小布包。
解开,里面是一个树藤做的带盖的小筐筐,很粗糙,结构也有些歪歪扭扭,很明显不是手工大手的自家师傅做的,那就只可能是小师弟自己亲手编的了。
联想到早上在小师弟手上看到的擦伤,锖兔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期待,小师弟这么用心准备的
小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呢?
正当他内心猜测的时候,身边的富冈义勇已经动作快的打开了盖子,只见里面放着十余个或大或小,形状圆润好看的果子,里面大部分都是两个师兄弟带着小师弟找到过的,亲测好吃的果子,不珍贵,却能看出准备的人的用心。
“义勇你……”
正准备打开盖子的锖兔感觉自己的期待和惊喜被自己的师弟剥夺了。
已经手快拿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的富冈义勇听到师兄的说话,回望过去,满脸坦然加微微的疑惑。
“没事。”
面对什么都不懂的师弟,锖兔放弃了和他计较,义勇在这方面一直都不太擅长,他早就知道的,不生气。
锖兔拿起一个果子,同样塞进了嘴里,果子还是在最新鲜的时候最好吃。
两师兄弟安静的吃完了一整筐的果子,然后维持着一个动作沉默了下来。
半晌,锖兔用发涩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惹精市生气了?”
“我没有,我不会惹他生气。”
富冈义勇十分肯定的说道,他的脸上仍旧缺少表情,只一双眼睛泛着些许水光,说话的声音也同样发涩。
锖兔已经对自己师弟莫名的自信习惯了,内心呵呵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吃到了一个酸的,你吃到了几个?”
比他以前小时候因为好奇偷偷喝了一大口的醋还酸的果子,一入口几乎要把呀都酸掉了,锖兔用训练的来的极大的意志力撑着才没有把它吐出来,并且坚持一口一口地吃完。
“三个。”
富冈义勇沉默了以下,坚定地说,
“应该是运气不好。”
锖兔却是心中明了,果然是他们惹精市生气了,当时听到义勇说小师弟没长高的时候应该把他的嘴捂住的。
“吃完了应该消气了吧”
锖兔轻声说道,也没指望师弟能认识到事实,将有些粗糙的小藤筐放进行李中,望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转移了话题,
“义勇,回去的时候我们多给精市准备两件礼物吧,就当是为了回报他的果子。”
锖兔露出一个淡淡的略带狡黠的笑来。
“好!”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师弟精心准备了果子,虽然有几个酸了点,但是还是应该好好回报一下的。
虽然脑回路有些不同,但是富冈义勇的决定却是和锖兔一样。
……
某座种满了紫藤花的山的山腰上的一座占地面积广阔的和风大院中,一个穿着藏蓝色和服的黑卷发的少年坐在种着荷花的池塘上的石桥栏杆上,垂着头痴痴地向下望着,似乎是在欣赏着湖中的游鱼,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一般。
然而那只是错觉,少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整个右臂,望着手腕上已经完全由蓝转红的手串,一双鸢色的如同蜜糖一般的眼睛褪去了懒散,犀利了一瞬,又放松了下来。
“完成了呢,该去找人了。”
少年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手串,呢喃出声,
“小矮子,我要回来了,你可要乖乖等我啊。”
少年说完,放下了手臂,又往下方的池塘望了一眼,突然就从上面跳了下去,来了一个完美的没有一丝水花的入水。
别误会,他可不是什么跳水运动员,就是熟能生巧罢了。
更新来啦,感谢还在看我的文文的小天使,论文答辩过啦,就是还要降重以及,五天后就是高中教资面试了,我还没复习多少,这几天忙着改论文去了,有点苦恼呢。
9000+长更,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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