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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


  •   到达商平城时,正值夜半,两人决定先去城中找间客栈休息。

      穿过七彩流萤四处飘散的长街,他们找到了一家装饰简单、干净整洁的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两人各自去房中休息。

      翌日,无忧起了个大早,可还是在二楼靠窗的一桌位置,看到了已经在喝茶的红衣男子。

      无忧走过去同男子打招呼,十分不见外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并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你起的好早啊!昨晚走了半夜的山路,你不觉得累吗?”

      “不累。”为了防止无忧今日再跟着自己,男子表现地有些冷淡疏离。

      无忧并未发现他的异常,看了看窗外七彩流萤已经散尽的街道,甚是感慨:“那般漂亮的七彩流萤,可惜白天看不到了。”

      “聚散离合终有时,花开花谢亦有期。你若还想赏花,可以留到今晚。”

      言外之意就是:你在这待着吧,别跟着我,我要走了。

      而在无忧听来,却是觉得他在十分认真地给自己提建议。

      “不行的,我今日就要走了,再晚怕是要来不及的。恩人说来城中是有些事情要做,不知何时去做,趁我现在尚未离开,恩人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无忧竟然会先行离开,不过这样正和他心意,省的届时还要他先开口让无忧别跟着自己。其实,想想都觉得拒绝无忧是一件挺为难自己的事情。

      “我的事情不急,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若有事情着急走,就先去忙你的事吧,不必管我。”

      无忧听到男子如此说,只觉得自己的恩人实在太善解人意了。

      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恩人恩人的称呼人家,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

      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粗心、太失礼了。

      “恩人救了我的性命,还陪我走了那么久的夜路,我却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着实是无忧失礼。今日我就要离开了,山高水远,芸芸众生,不知是否还能有缘与恩人重逢。恩人若不介意,不妨将名姓和仙府告知无忧,无忧若要报恩,他日也能有处可寻。”

      无忧是真心地,只想要报恩。

      男子却也是真心地,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救你一命,实属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需要你向我报恩。你我二人今日一别,也许日后再也不会相见,你亦无需知晓我的名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怎可不报?恩人若实在不方便告知名字,那就趁无忧未离开之前,尽管提些要求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努力完成。”

      无忧见男子着实不愿意透露来历,大概是怕自己日后打扰到他,所以只好退一步,决定现在就把恩报了。

      从昨夜到今日,男子已然发现无忧是个执着的性子,既然她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如就如她所愿。

      “你既执着于报恩,可我眼下确然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一个能力极强的神仙,委实不需要旁人帮什么忙。不过我现在有些饿了,不如你请我吃顿饭,权当报恩了!”

      无忧仔细思考了一下男子的说辞,觉得他所言皆是事实。虽然无忧认为,把请吃饭当做报恩,着实敷衍了些,但就目前情况来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也只能如此了。”

      此时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既已过了早饭时辰,又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店里并没有人在吃东西。

      但男子说他饿了,无忧只好唤来店伙计,让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点菜。

      为了让无忧彻底远离自己,在看到点菜册子的时候,男子动了个小念头,虽然自己都觉得这样对人家小姑娘太过残忍。

      正所谓人不狠,刀不稳。为了让无忧离自己远远的,于是乎,男子点了一桌子的鱼。

      “水煮鱼,酸菜鱼,糖醋鱼,红烧鱼块,剁椒鱼头……都是我爱吃了,你也太体贴了。都说了是请你吃饭,你点菜却都是在顾着我,恩人着实是一个善良无私、关爱他人的好神仙。”

      无忧看到满桌子各种各样做法的鱼,竟然十分感动。

      “……”失策了。

      男子十分震惊,万万没想到无忧竟然喜欢吃鱼,他明明记得无忧说过自己是只鱼妖,难不成自己听错了。

      可自己身为一个七万岁的神仙,即使听错了,也不会看错,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只鱼妖。

      “你是鱼妖?”男子不死心地问无忧。

      “是啊,三百多岁的小鱼精,红鲤鱼。”

      无忧一脸单纯,十分详细地介绍自己。

      然后见男子突然不再说话,无忧又自顾自开心地说起了绕口令:“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还问男子绕口令好不好笑。

      “你喜欢吃鱼?”

      男子也突然变得执着起来,完全无视了无忧的绕口令。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

      他明明给自己点了一桌子鱼,现在又问自己是否喜欢吃鱼?无忧有些不解,难道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吃鱼,所以想要确认一下。

      可无忧记得自己方才明明说过自己爱吃鱼了。

      “你是一只小鱼精,鱼不是你的同类吗?”

      男子总算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实在难以理解,无忧作为一只鱼精,竟然吃自己的同类。

      此刻,无忧也终于明白了男子的用意。

      不见失望,不见生气,亦不见伤心,无忧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算是吧,也算不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它们是鱼,我是鱼妖,而且我和大多数鱼妖也不一样,我生下来就是人形。”

      无忧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这么说,他能不能听懂。

      无忧假装并不知道男子点了满桌的鱼是为了捉弄自己。

      “你是不是比较好奇,为什么我身为一个鲤鱼精却爱吃鱼?我觉得,其实我吃鱼,就像人吃鱼一样啊!人喜欢吃鱼,但我总不能喜欢吃人吧!而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够强大就会被吃掉,这是洞庭湖的生存规则。就像人间常说的: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无忧坐在那里,认真地说着这段话,语气平淡地就像在说‘今日阳光正好’。

      也许一个只有三百来岁的小鱼精,说出这种话也并不算稀奇,可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和语气,却不像一个三百岁低龄小妖应该有的样子。

      红衣男子蓦然发觉,小姑娘好像和自己以为的不太一样。

      可他来不及去更多地了解小姑娘了。

      一顿饭的时光匆匆而过,一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无忧双手抱拳,十分认真端正地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致谢。

      “即使抛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不谈,与你相识,也算是莫大的缘分。可就像你所说的,聚散离合终有时,花开花落亦有期。眼下应就是离别之时了,我知道自己必定对你有诸多打扰,在此先向神君说声抱歉,其次,非常感谢神君这一路上的陪伴与包容。有缘再见,告辞!”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竟无半分眷恋与不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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