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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此次宫宴,展怀瑾才是主角。适才他离席便不说了,现在一回来就有一大帮人等着敬酒。
      毕竟战功在身,方才皇上又将其封为安国公,在兵部挂了个闲职。可见其地位并没有因为双腿残疾而下降分毫。
      众人不断前来恭喜,哪怕展怀瑾酒量再好也撑不住。皇上见此,便特意恩准他今晚在别宫住下。又是惹得众人羡慕。

      展怀瑾在别宫洗漱之后,差不多酒便醒了。不稍片刻,便有太监来报,说是皇上来了。
      “臣,参见皇上。”他虽腿脚不便,但该有的规矩却不能少。

      皇上走到上方坐着,把宫人屏退之后,方才说道,“私下里,咱俩兄弟用不着这些虚的。”
      展怀瑾听过便罢,只道,“礼不可废。”

      皇上看着眼前的展怀瑾,剑眉星目是长得不错,原来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难怪之前给华月说赵修竹,她却觉得没意思。
      想起自家妹子给交代的任务,皇上便收敛了心神,随意端起旁边的冷茶抿了一口。

      “在这别宫可还习惯?”
      展怀瑾是觉得皇上在这儿是没话找话了,想起今天在湖心小筑遇到皇后,说不定就是因着那事特意把自己留下问个清楚。
      “荒漠草地都睡过,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说完便耐着性子看着皇上又喝了口冷茶。那里面加了苦蒿,味道可不怎么好。
      皇上却似乎喝着没什么反应,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完成妹妹交代的任务。

      今日离宴之后,皇后便对他说了湖心小筑的事情。又说,华月心悦展将军已久,却始终捂不热那块硬石头,如今便是求着自己,趁着封赏的机会,给二人赐婚。
      这主意一看就是他妹妹想出来的。但是若事情真是如此,这么做的确是最好的方法。皇帝赐婚,公主下嫁,展怀瑾是绝对推辞不了的。
      但问题是,婚姻大事不可鲁莽,自己还得探探展怀瑾的意思。

      “怀瑾兄,朕感激你,谢你奔赴沙场,谢你除却边境后患,谢你解朕后顾之忧,这杯茶算朕敬你!”
      茶水一饮而尽,他贵为天子,是真的感激有展怀瑾这样的良臣。只是这茶,
      “咳咳咳!这里面也太苦了吧!”

      展怀瑾看着出糗的皇帝,面上自然出现了笑意。
      “好你个展怀瑾,居然敢笑话朕!”

      展怀瑾不说话,只是又倒了杯茶给自己,“那些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是怀瑾为国家该做的事情。”
      同样的一饮而尽,却是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这茶是从塞外得的偏方,清心净气的。”

      皇上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展怀瑾的抱负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只是现在……
      “罢了,朕过来是和你说正事的。”
      “皇上直言便是。”

      ——展哥哥不喜欢我,是铁定不愿意娶我的,所以皇兄一定得找个让他不得不同意赐婚的理由。
      皇上想起妹妹的交代,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主意。
      “这次朕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华月的婚事。”

      听见华月的名字,展怀瑾的目光不自然的闪躲了一瞬。“公主的婚事,哪轮到我一个做臣子的插手。”
      “哎,这事情除了你,朕还真没地方说。”
      “你可还记得年初你回来时,朕曾告诉你,打算招赵修竹为驸马的事情?”

      展怀瑾听见只“嗯”了一声没说话,抓住轮椅的手却是不自然的用力,“赵公子,很合适。”
      “那可不是,不然华月能看上吗?不过这段姻缘却是出了点意外。”

      听此,展怀瑾的手便松了松,随口问道,“这能出什么意外?”
      “怎么就不能出了?就在前一个月,朕才知道赵修竹已有婚约的事情,还是大理寺卿齐生的嫡幼女。齐老待朕,你也是知道的,朕现在总不好去拆了人家的姻缘。你说愁不愁人!朕又上哪里去找一个比赵修竹更好的驸马去?”

      “无妨,京城里的青年才俊那么多,总有合公主心意的。慢慢挑就是,只是得挑仔细些。”小丫头眼光高,一般人是看不上的。
      皇上听他这么说,便觉得难道是自己暗示的还不明显?便决定再下一剂药。
      “怀瑾,华月从小待你可不比朕这个亲兄长差,你这会儿倒说起风凉话来了。这不足两月,便是华月的及笄礼,按照先例,大败外族,便得送皇室适龄贵女和亲。你说到时华月应当如何?”

      要么和亲,要么在使臣到之前出嫁。
      这些事情展怀瑾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若皇上真要保一个人,应当也不会太难。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如今不同,这场仗来来回回多少年,下面那些大臣,外面那些百姓都是怕了的,到时会有多少大臣进言和亲,你能想到吧!”

      皇上看展怀瑾面色沉重,才觉得他终于是上了心,轻飘飘甩出一句,“所以得赶紧让华月出嫁才是正事。”
      “可,这该嫁给谁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展怀瑾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皇上不过是听说了湖心小筑的事情,便想着让自己娶了华月。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若是他能站起来,今天必定会应下,会让华月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可他不能,他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知道展怀瑾的性格,皇上心里叹了声气,这民间的媒婆还真的是不容易。
      “朕知你顾虑,但怀瑾,你可有把握,这世间有人会比你我对华月更好吗?朕打算给你们赐婚,便是笃定了你会一辈子护着华月。回答朕,你能吗?”

      展怀瑾闭眼,隔了良久才回答,“明日回府,臣等着皇上的圣旨。”
      言下之意便是答应了,皇上松口气,说道,“怀瑾,多谢。”

      隔日,赐婚的圣旨来得很快,几乎是展怀瑾前脚刚到府邸,后脚圣旨就来了。
      展家上下,门口百姓均是听到了那道圣旨。
      内容有二:封安国公,赐婚华月公主。

      京城里面的消息传得很快,不久大家便知道展怀瑾不仅要成为国公爷,还要成为公主驸马。权势美人都被他捞了个干净。
      而这两位新人却是忙着成亲的事情,在那晚之后并没有见过面。华月是不能出宫,而展怀瑾却是不敢。
      在他看来,华月是碍于形式才下嫁给自己的,她只把自己当作哥哥,心里另外有喜欢的人。倒时只愿华月不要怪自己。而能娶到华月为妻,便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大的幸运,他也会像皇上所说的那样,一直护着她。

      转眼便到了大婚那天,公主出嫁自是十里红妆,盛大非凡,并且婚事还是由帝后主持,估计京城短时间内是见不到可以与其相并的婚礼了。
      “怀瑾,那是朕的亲妹子。这大靖国最尊贵的公主,朕把她托付给你,你必须好好对她,听见没有?”
      皇上明显是有些醉了,但展怀瑾还是认真回答,“华月嫁我,必不负。”

      席间的这些事情华月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可是快饿得没力气了。
      “我的好阿容,你便去帮我寻些点心来吧!”
      她在天庭时都没这些规矩,没想到在凡间走一遭却被饿肚子。

      阿容却是有原则极了,“嬷嬷临出宫前交代过,新嫁娘在见到夫君前不能吃东西的。”
      “哎,那展哥哥什么时候才过来?干脆我去寻他!”说着就想把盖头扯下。
      阿容连忙将华月拉住,“公主别急,敬完酒就回来了。”

      那么多王公大臣可是要敬到明天早上不成。她靠在那雕花床柱上,隔着盖头都能感觉到不情愿。
      恰好此时展怀瑾回来,便瞧见这副样子。华月她终究是不愿意的吧!

      阿容注意到展怀瑾来了,便不作声色的退下去。皇后娘娘交代了,别在二位主子面前多话。旁边拿着食盒的小厮也顺势放下离开。
      此刻,房间便只剩下展怀瑾和华月。

      华月听见关门的声音,又闻到了食盒里的香气,一下子忍不住,就摘下了红盖头,刚巧对上正欲到床边来的展怀瑾。
      “先吃些东西吧!都饿了一天了。”
      知道有东西吃,华月便直接往桌上看,随意将红盖头放在床边,并未注意到展怀瑾眼底的失落,和不动声色放下的喜秤。

      厨房备的是羹汤,这会儿喝还算合适。华月喝了一口觉得好喝,便对那边的展怀瑾说道,“阿容说展哥哥晚上喝了好多酒,要不要喝一点羹汤。”

      展怀瑾听华月的语气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心才落下些。他是真怕华月因此嫉恨自己。
      “我喝酒并不多,你自己吃就好。”食盒里只有一人的碗筷,华月定是不愿意与他人同食的。
      谁知华月却是把碗放下,凑到展怀瑾身前闻了闻,“还说没有,衣服上好重的酒味儿!”

      酒味估计是之前皇上一直扒着的缘故,他自己是真没喝多少。
      不过,看着眼前离得极近的人,展怀瑾却是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太近了,近到眼上的每一根睫毛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咦?展哥哥你耳朵好红啊!”说着便上手去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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