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甜鲜果盘（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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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似乎已经确认了我和真菰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他也并不急于要将我们三人杀死，而是慢悠悠走到了缘一零式身旁。
“你们可真有心啊，居然特意找来了如此相似之人。”鬼舞辻无惨彻底掀开了缘一零式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那张无悲无喜如同神佛一般的脸。
他的动作顿住了，一手拿着斗笠，另一只手抬起在半空中，似乎要以手作爪状毁掉缘一零式。
但是他的手终究停在了半空中，没能挥下来。
而且就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仍然清晰地看见鬼舞辻无惨的玫红色双瞳扩大了些许——那是他紧张了的象征。
“你们做了什么？！”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有些尖锐，“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如今究竟……是死是活？！”
等等。鬼舞辻无惨辨别不出缘一零式并非人类？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只要撸起缘一零式身上衣服的袖子，看见那明显属于人偶的双臂后就能够拆穿吗？况且鬼的鼻子拥有辨别人与非人的能力，甚至能够辨认出柱和普通队员们的区别……
为什么偏偏已经和缘一零式近到面对面的鬼舞辻无惨完全没有认出来，他面前的缘一零式只是一个按照机关运行死板地挥刀的人·偶·而·已·？！
鬼舞辻无惨是被什么影响了……吗？
我忽然想起了被窝搁置在缘一零式心脏部位的那三枚碧蝶卵。
以前曲云师叔在和我师傅闲谈的时候有提到过碧蝶这种蛊虫。
据说五毒弟子和碧蝶结缘其实是在碧蝶破茧而出之后，而不是从幼虫就开始喂养。
虽然说五毒弟子会饲养已经长成蝴蝶的碧蝶，并将碧蝶的鳞粉作为普遍的疗伤手段，但是卵和幼虫其实是被统一送去某个地方进行孵化、喂养的。
而且可能是出于生物自保的本能天赋，化茧成蝶之前的碧蝶，从卵到吐丝结茧之前，其实完全没有治疗作用。
碧蝶卵会散发出一种能够致幻的香气，虽然说不仔细闻就闻不到，但这样的香气对人体的作用相当显著，哪怕只闻到了一丁点儿，也会导致精神恍惚甚至发疯。
而碧蝶幼虫则会分泌出一种能够散发出同样香气的液体。这种液体对树木之类的虽然没有效果，但是对动物而言却是完全能够同可以腐蚀尸体的浓酸相比，甚至除了腐蚀性以及致幻性以外，它的毒性甚至能够真正的做到见血封喉。
因此，哪怕是专门饲养碧蝶的五毒弟子，在碧蝶尚且还是幼虫和卵的时候，也是尽量不靠近饲养碧蝶的小屋，就算不得不去，也会在身上涂抹厚厚的一层碧蝶的鳞粉用来解毒。
说实在的，那三枚碧蝶卵被我放置在缘一零式的胸腔中的心脏部位，我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将装它的盒子封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都没有，为了防止幼虫感受到温度上升而孵化，我甚至在盒子里放了不少冰块。
但缘一零式在以刀光阻拦鬼舞辻无惨逃跑的时候，盒子晃动摩擦生热，又加上如今是夏天，所以冰块早就化成了水，从盒子里渗了出去，于是碧蝶卵的香气再次散发了出来。
以鬼舞辻无惨那变成鬼之后灵敏得甚至能够辨别血型（什么鬼）的鼻子，想来这会儿已经闻到了碧蝶卵的香气。
虽然我目前还不清楚碧蝶卵的剧毒香气会不会对鬼造成影响……从鬼舞辻无惨现在的表现来看，他现在确实是被香气干扰了感官。
“真菰。”我给她和产屋敷耀哉一人上了一个袖气，“你带着雏衣和日香以及主公大人先走，这里有我和缘一零式。鬼舞辻无惨来的时候肯定带了上弦鬼前来，你把他们送去安全的地方之后看有没有已经打倒了上弦、开了斑纹的柱，有的话就请把他们叫过来。”
“有一郎已经醒了。”真菰说，“他这几天都在做复健，现在实力已经基本恢复，我来的时候他去支援霞柱了，我会先去找他。”
“我会尽量拖住鬼舞辻无惨。”我点了点头。
真菰转身就把产屋敷耀哉扛了起来，又对另一边天井下的两个双胞胎女孩儿招了招手。那两个小姑娘于是点了点头，把手球轻轻地放在地上，脱掉了木屐赤着脚跟上了真菰的步伐。
趁着鬼舞辻无惨的注意力还在缘一零式身上，我冲着天音夫人挥挥手，带着她去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藏好，然后召出了烤乳猪，对准缘一零式就是一个卷着烈焰的龙卷风。
说实在的，烤乳猪倒是真不愧是认为自己体内潜伏着火魔的中二病。他挥出的火焰龙卷风只把鬼舞辻无惨从缘一零式身边逼开，又提升了缘一零式的温度，但是缘一零式身上一点儿都没有燎着。
就连他因为头发微曲而显得凌乱的大马尾也还是黑漆油亮的样子。
但是温度一升，碧蝶卵的气味也越来越浓郁，能够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鬼舞辻无惨已经基本上彻底陷入了幻觉之中。他疯狂地挥动着化为长鞭的双手，在周围的地面上一甩就是一个坑，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缘一零式手上的刀虽然被鬼舞辻无惨的臂鞭给折断了，可偏偏缘一零式本身完好无损。
我觉得可能是他的缘一PTSD发作了。
但是他这么一来，我也不好冲过去跟他玩近身战，因为我没有把握在剑破虚空造成的封内效果结束的一瞬间躲开鬼舞辻无惨的攻击。
要知道鬼舞辻无惨那老贼坏得很，他的攻击中还带着他的血液。大量的血液虽然不会让人变成鬼，但是会如同剧毒一般破坏细胞，从而导致死亡。
因为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是直接作用于细胞，我甚至不清楚跳珠憾玉究竟是否能够将这样的“毒素”驱散。
所以目前我能够做的，就是保护好能够运用灵力借助小球封锁空间的天音夫人，并且尽量将鬼舞辻无惨困在这里，直到黎明到来太阳升起。
我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究竟在碧蝶卵的香气造成的幻象中究竟看见了什么，但是他忽然停了下来，对着某位并不存在的人或者什么愤怒的大喊。
“你真的是烦死了！不可理喻……一开口就是兄弟之仇父母之仇妻儿之仇……你、你们还得以幸存就足够对着我感恩戴德了吧？！只要对自己能够幸运地活下去感到知足，然后一切照旧活下去不就好了，”他咬牙切齿，冲着缘一零式吼道：“把被我所杀当做是遭逢大难不就行了吗？地震海啸火灾暴风雨，你们有几个人去找天灾复仇的？你们冲着我来，无非是因为你们是一群疯子而已吧？！”
不是的。我叹了口气，即使是天灾，也有人能够从那些来自于自然的伟力中尽力救援，也有不少人能够预测警告，提前准备应对。
天灾虽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会致使人们流离失所，但终究只是自然界的反应。
但是鬼舞辻无惨无论是以血造鬼也好、以人为食也罢……他终究是彻彻底底的［人祸］的缔造者。他所说的天灾论，不过是为了推卸责任的邪门歪理罢了。
我头一次感受到了鬼杀队的其他人对于鬼舞辻无惨的“憎恨”。
并不是因为我有亲朋好友因鬼而死，也不是因为鬼舞辻无惨这番话让我这个天劫觉得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
我憎恨鬼舞辻无惨，并且打心底里认为他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这番话简直就是毫无底线地体现出鬼舞辻无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间至屑。
鬼舞辻无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而他为了活下去抛弃了一切生而为人所应有的底线，并堕落为了恶鬼。
而这样的鬼就应该被地狱中的刑罚狠狠地磋磨，魂飞魄散都是对他的仁慈。
阴火重新在我的手中燃烧了起来。它朝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蔓延开去，从因为陷入幻觉而毫无知觉的鬼舞辻无惨的脚底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阴火自鬼舞辻无惨脚底的涌泉穴下烧起，上透泥垣宫，将要烧得他体内五脏成灰，体外四肢皆朽，直把千年苦行，烧得俱成虚幻。
这才是真正的天灾。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甜鲜果盘（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