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废柴》九月风过

45、045 尽在“不言”中

　　从千神域到别苑湖畔稍有些距离，但乔夏一路上叽叽喳喳，让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湖边。

　　莫善和颜悦色地听着这些叽叽喳喳，听着没有停止过的“小师父”，目光紧紧跟随着她，始终未曾离开。

　　“小师父，你快看，是不是很美——”乔夏看着余晖铺下的湖面，眉飞色舞，放开了挽着的手臂。

　　莫善看着乔夏，点了点头：“是很美。”

　　乔夏回头道：“这是我刚来书院的时候发现的地方，那个时候我正为留院的事情发愁，自己跑来这里透气。”

　　莫善笑容微滞，走到乔夏身旁：“后来呢？”

　　乔夏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双臂环抱膝盖：“后来的事情，可多了呢……”

　　莫善也随之坐下：“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乔夏看着湖面，将这一年发生的种种娓娓道来。

　　莫善看着乔夏，时而浅笑，时而黯然，到最后，都化成了一声轻叹，眼里满是心疼：“阿乔……有时我在想，当初你来须臾书院，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乔夏很是严肃地想了想，道：“小师父，一年前的我，以为沧波山就是整个世界，以为我能永远在小师父的身后，以为可以不去想明天，但这一年，我经历了很多，有些事情我虽不知对错，偶尔也困惑于人心，但我最确定的是，我看到这个世界有很大，有这么多人在关心我，有太多的人帮助过我，我不能再自怨自艾，不能轻言放弃。”

　　莫善静静听着。

　　乔夏道：“我很感激这一切，很感激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就拿这次比试来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成为高阶灵者，这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我明白，这都是大家在帮我，向果每天都给我送丹药，师父和长老们都会悉心点拨，甚至一些素不相识的仙尊，也会出手相助。当然，最感激的还是萧辰师兄，多亏他的小灶，我才能逼自己一把。”

　　莫善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一年，你独自面对了这么多事情，小师父只遗憾，没有能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走过来。”

　　乔夏耸耸肩，云淡风轻：“小师父，我不能一辈子都躲在你的翅膀下，路，总是要自己走的。”

　　莫善一怔：“辛苦我们阿乔了，未来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事情，但你若累了，小师父永远都等着你。”

　　乔夏有些愣神，摆了摆手：“哎呀，小师父，你说这么伤感的话做什么，放心啦，我现在可厉害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再说了，我要让他们都看到，小师父这么厉害的人，教出来的徒弟绝不会是废物。”

　　莫善认真道：“阿乔，我并不在乎这些——”

　　“可我在乎。”乔夏看着莫善的眼睛。

　　莫善目光一转，试探道：“阿乔……那位少年，就是你来书院的缘由吧？”

　　乔夏的脸霎地滚烫，话堵在喉中，想要解释，偏开不了口，便干脆顺着道：“小师父，你可真是最懂我的。”

　　莫善微微一笑：“他对你很严格。”

　　乔夏点头，又摇头：“是很严格，严格到凶残！不过别看他整日凶巴巴的，但他也是为了我好，在这个大陆上，弱肉强食，我不努力，就会被吃掉。”

　　莫善有些狐疑地看着：“看来须臾书院真是个厉害地方，你以前最不想听的这些话，竟也能听进去了。”

　　乔夏不好意思：“小师父，人是会长大的嘛，他说的有道理，我自然就听了。”

　　莫善手臂微微抬起，想伸手摸摸乔夏的头，却又缩了回去：“你现在开心吗？”

　　乔夏连连点头：“开心呀，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尤其是比试，真是太解气了。”

　　莫善柔柔笑了：“好，你欢喜就好。”

　　“小师父，我这一路走来，虽有不易，但都是感激，虽有痛苦，但都是收获。”乔夏莞尔一笑，深深吐气，好似把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倾吐了出来。

　　莫善也舒了一口气：“我家阿乔长大了，我本应该高兴，但我又不希望你长大。”

　　乔夏道：“可我在你面前，永远都不想长大。”

　　莫善眼角都是笑意，点了点乔夏的额头：“小赖皮。”

　　乔夏夸张地捂着额头：“小师父，我可是病人呢。”

　　“你呀。”莫善哭笑不得，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手掐诀，从掌中祭出一道流光，悬在空中。

　　乔夏惊讶：“哇，小师父，你又造出了什么厉害法器？”

　　莫善挥掌，那流光随之变幻，化作几道，萦绕在乔夏周身：“给你的。”

　　乔夏不由地站起身来，用手感受着那流光，在相遇时，流光散出夺目的光彩，转而飞入了乔夏的掌心。

　　“小师父，这是……？”

　　莫善笑笑：“仙品防器。”

　　乔夏深吸一口气：“仙、仙品？！”她不无困惑，自己才到灵者境界，又岂能驾驭这仙品法器。

　　莫善淡淡点头：“放心，这是我专门为你造的，会根据你的灵识境界进行调整，就算你是凡境，也可使用。”

　　这仙品法器，整个修灵大陆，也没几个人能造出来，何况是可以随主人灵识而调整的法器。小师父的锻造术再次刷新了乔夏的认知，她开心道：“小师父，你可真厉害！”

　　莫善道：“想试试吗？”

　　乔夏忙点头：“嗯嗯嗯！”

　　莫善掐诀，三道滚雷劈下，乔夏哪里来得及挡下莫善的术法，还未反应过来，那流光再次出现，萦绕在乔夏周身，光彩大盛，将滚雷吞没在光芒中！

　　乔夏目瞪口呆：“这……这也太逆天了？！”

　　莫善一笑：“没那么夸张，但至少能为你挡下大部分的袭击。”

　　乔夏愣愣点头，看着手中的流光，双眼发直。

　　莫善将手放在乔夏眼前摆了摆：“醒醒。”

　　乔夏眨眨眼，看向莫善的目光都快泛出星星来：“小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莫善道：“若能早些给你便好了，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乔夏拉着莫善：“小师父，别这么说，我很开心！对了，这法器有名字吗？”

　　莫善愣了愣神，道：“……叫‘不言’吧。”

　　乔夏略微有些疑惑，但也不曾多想：“不言，不言……好听。”

　　莫善舒朗一笑：“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