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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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虽说是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她就只当小姑娘落了水受了惊吓，又因方姨娘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而生了埋怨之意。还是个孩子啊，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待方姨娘离开后，老夫人想了想说道：“漾儿，你姨娘说的不错，若不是因为你身边那些不长心的人你又怎会掉下水去？不如就听你姨娘的安排把剩下那些人打发了去，重新找一批踏实伶俐的丫头好好伺候你，祖母也才能安心啊。”
闻声沐黎漾收回了放空的思绪，转眼望向眼前满头银丝的老夫人，三年前祖母也是为自己操碎了心，在这一辈人中，祖母最疼爱的就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当年的执拗和愚蠢，眼前的老人在前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眼中的泪水再次涌上来，沐黎漾迅速低下头去，但低低的啜泣声却出卖了她自己，老夫人又是一阵心疼的把她抱到自己身边来“刚刚不还挺要强的说到被窝里哭吗，怎么又委屈上了？漾儿乖，有祖母在，任何人都欺负不了我的乖孙女。”
沐黎漾努力收起情绪，只向老夫人解释道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生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然老夫人内心依旧有想把沐黎漾身边的人处罚了去的想法，但眼下的确不适合再违背了乖孙女的意思，只要她开开心心的不就很好，只得就此作罢。
等到沐黎漾再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时，已经用完了晚饭，望向自己已经隐约鼓起的肚皮，沐黎漾想起了自己原本计划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的，现在怕是又要长上一圈肉了，想到这儿翘起的嘴角不由抽动起来。
走在熟悉的院落中，前世的事情就不断浮现在脑海中，上辈子，同样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生辰，她遭到了方姨娘的陷害，声名尽毁。
因为是沐家唯一的嫡出，就算她那个时候毁了脸，仍是要去赴宴，但她那个时候脸已经毁了，心情能好到哪去？作诗赋词大失水准，兼之被不怀好意之人起哄奚落，她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离了席。
不料，在路上居然被混混骚扰，要不是正巧有人经过救了她，她怕是清白已然不在，但即便是这样，这件事被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她也因此成了笑柄。
再加上她容貌尽毁，何曾有人敢上门提亲？
就因为这个，那个时候，祁天的“不离不弃”，对她的嘘寒问暖才让她彻底陷入了进去，对祁天一心一意，为了让祁天能够登基，不惜余力。
可到后来……
想到这里，沐黎漾咬紧了牙关，谁知道这就是一头狼心狗肺的畜生，而前世她直到最后才知晓。
那天她拂袖而去后遇到的混混完全就是方姨娘收买的。
她们毁了她的脸还不够，怕有人碍于她的身份上门提亲，生怕她还能翻身，故意毁了她的名声，让她彻彻底底沦为京城的笑话。
这一次，就让她好好陪她们玩玩。
沐黎漾回到房间之后便把门锁上，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期间碧琪借口送茶水想要进门被她打发了出去，只得在门口不断叫喊着，还是奶娘来了对她一顿说教她才作罢。
房间里的沐黎漾回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曾参加了礼部侍郎千金的生辰，但那时的自己早已挂上了丑陋的疤痕，虽然自己在平日也精修诗词，但由于心情不佳最终发挥失常，让众人看了笑话。这一世她已经知晓了她们的把戏，自然不能让她们完美抽身。
疤痕是吗？买通大夫是吗？她满足方姨娘的心愿，只是这疤痕到时会不会消失可要她自己说了算。
距离礼部侍郎千金的生辰越来越近，在此期间沐黎漾借口落水后身体不适害怕将病气过给府中其他人为借口拒绝所有人的来访，其中自然包括方姨娘早已买通的大夫，这让方姨娘始终提着一颗心，虽然碧琪汇报说大小姐日日都在擦她的特制药，但是看不见效果她的内心始终七上八下。
很快便到了赴宴当天，沐黎晴想要和她娘好好探讨下自己应该如何打扮，虽然自己在容貌上比不得沐黎漾的妩媚动人，却也小家碧玉，是不少才子都中意的人选，礼部侍郎千金的生辰自然少不了许多名门望族前去参加，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出一把风头才是，
但她在这里呆了足足半日，方姨娘却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反倒在房间里不停打转。“娘，您都在房间里转好几圈了，转的我眼晕，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了，不就是个沐黎漾吗？您看看她那个窝囊样，才落个水就昏死了三天，现在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您在担心些什么？”
听到女儿的声音，方姨娘这才惊醒，想起自己原本是要给自己女儿出谋划策的，却因为沐黎漾的事出了神，想起沐黎漾像极了那人的脸，她就恨不得把沐黎漾那张脸撕碎，虽然自己现在已经获得了丞相的宠爱和这丞相府的大半势力，但是她始终有一丝不甘心，若不是因为那人，自己怎会只是个姨娘，而自己的女儿又怎会被沐黎漾那个小贱人压上一头。
望着眉眼有八分像自己的女儿，方姨娘心中的戾气消了一半，“晴儿，娘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但是在大功告成之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那沐黎漾虽然落了水，但终究活了下来，万万不能让她发现我们的计划。”
听着耳畔方姨娘的叮嘱，沐黎晴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与方姨娘这些年来一直以假面面对沐黎漾，将她宠上了天，她自然认为自己和姨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哪里会知道这是蜜里猝了毒，是在让她慢慢绝望呢，别说一个沐黎漾，就是十个沐黎漾都斗不过她们。
另一边下人开始传言沐黎漾已经在房中闭门不出几日，终于将房门打开，却已经毁了容，酒盅一般大小的疤痕让原本妩媚的脸庞只能用粗鄙两字形容。这些传到方姨娘母女耳中仿若天籁，她们盼这一天太久了，没有美貌她沐黎漾还能拿什么去吸引祁天的目光，普天之下最好的东西，最多的宠爱不还是要落到她沐黎晴身上？
这边，奶娘刚进来准备为自家小姐梳妆，就看到沐黎漾看着铜镜，怔怔出神。少女原本妩媚动人的脸上多了一道丑陋的伤疤，眉眼也不向往日那般生动，眉头总是微微蹙起，仿佛藏着许许多多的烦心事。
奶娘心疼不已，走过去温声说道：“小姐，老奴为你梳妆吧，宴会快要开始了。”
沐黎漾回过神来，笑了笑，然后说道：“脸就不用上妆了，反正也是要戴面纱的，头发给我盘起来。”
“盘起来倒是太过老气了，奶娘给姑娘梳个好看的发髻可好”她这些日子，都是愁得睡不着。
一个姑娘家，脸毁了，以后可怎生是好现在听沐黎漾的意思，怕是自暴自弃了。
以前，沐黎漾最爱漂亮了，每天变着法的打扮自己，挑衣服，挑首饰，选胭脂水粉，而且哪有现在这么安静啊！
想到这里，奶娘的心就疼。
忍不住咬牙切齿道：“都是那个妾养的。”她家大姑娘，乃是嫡长，和那两个庶出，可不是一路的，嫡就是嫡，庶就是庶。
还有沐丞相，怎么心就那么狠
姑娘乃是他的嫡长女，乃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硬生生的让妾侍和庶出给作践了，谁家嫡出的姑娘是和妾侍以及庶出交好的传出去，都被人看不起。
沐黎漾闻言，手里的动作停住了，“好了，奶娘，方姨娘虽然是个侍妾，半奴半主，但她毕竟在家里呆了这么多年了，掌了多年中馈，又受尽父亲宠爱，谁不给她几分脸面呢，奶娘就别再说了。”
“脸面？姑娘啊！奴婢的脸面都是主子给的，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夫人早早去了，丞相又没有续娶，否则，怎么能轮到一个侍妾来掌管中馈。”奶娘毫不掩饰，放大了嗓门。
她也不傻，心里门镜清着。
现在，沐黎漾身边的侍女，都安插着那个方氏的眼线，所以她偏偏要说得大声，让那个方氏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方氏在府中，再一手遮天。能拿她怎么样？能够处置她的，可只有大姑娘和老夫人，连沐丞相都不能轻易处置了她 。
沐黎漾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的奶娘傻是不傻，就是为人比较豪爽，直肠子了，玩不来个阴谋手段，否则上一世，就凭她的身份，就凭她的独特地位，也不能让方氏拿捏了去。
“罢了罢了！”沐黎漾笑了笑：“赶紧的吧！别误了去赴宴的时辰。”
那些侍女闻言，纷纷上前来伺候。三个侍女分别捧上来了首饰与衣裳。
沐黎漾的脸色稍微有了变化。
前世，她得知那些混混并不知晓她的模样。之所以会纠缠她，是因为方氏告诉他们，认衣服。
今日，她们捧上的衣服，乃是皇城中独一件的“石榴裙”，花色艳丽，绣了金丝。此外，衣料乃是皇上赐下，外番进贡的贡品，除了她，也只有宫内的几位贵人有。
沐黎晴，可是嫉妒得牙痒痒。沐黎漾抚上了华丽的衣装，然后勾起了嘴角：“这颜色晃的我眼睛花，换一件素白色的。”记得上一世，沐黎月那个没脑子的，被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诓了，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裳去参加礼部侍郎嫡女的生辰宴。
方氏到宴会结束，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一次，她偏要和沐黎月穿同样的衣服，她也很好奇，若是到时候，方姨娘精心准备的这场好戏主角换成了她心爱的小女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想想就令人愉悦。
奶娘闻言，倒吸了一口气，很是愕然：“姑娘，这……”在人家生辰宴上穿一身白色的去，这不是咒人吗？
“无妨，把前头陛下一同赐给我们三姐妹的留仙裙拿来。”前段时间，她父亲立下了一个大功劳，父亲无子，只有三个女儿，故而皇上赐下了三件一模一样的衣裙，只是，虽是一模一样，但也只有颜色和花纹等，用来做裙子的料子，可也是贡品。
人家生辰宴，穿一身白的去，自然是咒人家，可是，要是天家赏赐，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奶娘闻言，倒也不说什么了。麻利的去找了衣服，服侍沐黎漾穿上了衣裙
沐黎漾收拾好之后，便带着四个侍女往府外走去。
除了她，其他两个，因为是庶出，所以，一个人外出只能带两个侍女。虽说，现在是方姨娘管家，她们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嫡小姐的待遇一般无二，但在这种事情上，方姨娘从来不肯落人话柄
沐黎晴和沐黎月，似乎已经在外站了许久。沐黎月的脸上明晃晃的摆着不耐烦。沐黎晴却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 ，任人见了，都要夸一句，不愧丞相之女。
“姐姐梳妆打扮可真久，莫不是故意晾着妹妹们，在这大太阳地下，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沐黎月看到沐黎漾出来，忍不住就想奚落几句，又看到沐黎漾和她穿的一模一样，几乎要发飙。但是，想起沐黎漾脸上那个特别明显的疤，又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
换做是以前的沐黎漾，早就和她掐起来了，现在，她就只是淡淡地笑着不发一言。
“月儿，你胡说什么呢？”沐黎晴连忙说道：“姐姐乃是丞相府嫡女，乃是丞相府的脸面，自然要好好打扮。不就站一会儿吗？算什么呢？”
沐黎漾闻言，眯了眯眼睛。
在心里嘲讽的笑了笑，沐黎晴和沐黎月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像的特别像，不像的，又特别的不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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