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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案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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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入冬,一个消息给火红的春节添上一把火:郡守家正君要和郡守和离了!
阿橙身为奸夫,还是在丫鬟的八卦中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喷出一口血的感觉。
“真意外啊。”她说。
小火炉里煨着甜糯的紫薯,小芋头,明净的地板烧了火龙,屋内暖洋洋的,裴凤桐就着阿橙的手吃掉一个剥好皮的香芋,声音很理智:“据说是郡守正君提出的。”
阿橙有些想不通,摸摸裴凤桐嫩嫩的唇:“秦郡守是一地长官,岂能善罢甘休?”
这世间女人当道,对男子严防死守,绝不允他们参政议政,出来做事的也少。
默随之这般高傲,要是有心和离,不早离了。
裴凤桐勾唇一笑,道出内幕,
“我看秦郡守要倒台了。”
阿橙谦虚地请教媳妇:“愿闻其详。”
裴凤桐那双大凤眼扫了一眼阿橙的唇。
阿橙很上道地凑过去,香了裴凤桐一口,说:“宝贝能说了吧。”
裴凤桐眼中有一种剔透的光泽,含笑:
“默正君虽然是庶子,到底出身帝都相府。”
阿橙才知道默随之出身显赫,奇道:“不是说没有宰相了。”
裴凤桐见她似懂非懂,还解释了一下:“相府就是尚书府。帝都有六部尚书,都是内阁成员,虽然六部有高下之分,却位在中枢,非一般封疆大吏可比。”
阿橙缓了口气说:“没料到竟是如此高官。”
她跟默随之每次见面都妖精打架,时间紧任务急,对对方身世一无所知。
裴凤桐声音悠扬:“秦郡守风流无度,侧室都能欺压到他头上,不是一日两日,默正君现在才来发作,显然是自帝都得到了消息。”
阿橙怀着对露水情缘的追忆问:“强龙不压地头蛇呐,他家人是哪个部?”
裴凤桐:“宅门里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不是户部便是吏部了。”
阿橙点头道:“我懂了,吏部管选官,户部,嗯,江都城的盐政部门的盐税都是要上缴户部的。”
裴凤桐一笑:“你懂一些不懂一些的。”
阿橙望向裴凤桐静谧而驯良的眉宇,说:“闲来无事听来的,给以后去做官做个准备。”
裴凤桐在生完他们家顶梁柱后心情比做孕夫时好多了,也不拘束着阿橙念书.
阿橙作为秀才预备役,开始了解大元朝的官职。
裴凤桐看阿橙一如既往自信,不禁问道:“秀才试就在入夏,你念书有几成把握了?”
阿橙握着裴凤桐玉做一般的手,“与跟凤桐你再生一个的把握一样大。”
裴凤桐清俊的面容一红,反手想挣脱阿橙的手,“你可是说不生了。”
阿橙佯装好奇,“昨晚是谁缠着我说想给我生许多许多宝贝的?”
四周都是小侍和丫鬟,裴凤桐耳垂开始变红了,咳嗽一声,“是说过。”
阿橙对孩子兴趣不大,裴凤桐却是不喜欢冷清,想家里儿女满堂。
阿橙就喜欢自家凤桐宝贝这样床上荡--夫,床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潋而不妖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有多少个我都最喜欢凤桐大宝贝。”
两人热热闹闹地说着闲话,偶尔哄哄孩子,包饺子,吃祭肉,放炮仗,一个新年就过去了。
裴凤桐果然料事如神,刚开春,钦差就到了江都,查贪腐案。
整个江都的官场又地震一次。
默随之也从没眼光的男人,变成了明智的男人。
当然,坊间不少感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
阿橙却只是听了一耳朵,她在书斋复习得如痴如醉,不知背了多少四书五经,做了多少文章,时间一晃到了五月,一年一次的秀才试要开始了。
秀才试又称为童试,时间与考举人、考进士的时间都要短,且开考晚,不用顶着乌黑的天幕排队。
阿橙在家与裴凤桐比往日略早用了早饭,坐着豪华的大马车去了。
前来考秀才的多是寒门读书人,甚至有小学生,看到他们家用度非凡,不免侧目议论。
裴凤桐自幼适应豪富,也习惯被人说酸话,很平和地送阿橙下车:“我要巡视铺子,考完了正好接你。”
阿橙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腰背也挺得笔直,唇角含笑,“媳妇真好,要不是当着那么多小孩子,我就吻你了。”
裴凤桐使了个眼色,两个高大的小侍若无其事地围上来,然后裴凤桐快速地亲了阿橙一口。
阿橙难得脸颊有些惊喜的红晕,“凤桐?”
“相公加油。”
裴凤桐舔了舔唇角。
阿橙多刻苦他是看在眼里的,称不上篇篇锦绣,应付考试绰绰有余,他是自家人,当然很希望阿橙能一举高中。
阿橙捏了捏自己凤桐宝贝的手,暗声说:“等我考个案首给你。”
裴凤桐清浅微笑地答应了,然后看着阿橙一步三回头进了考场,开始被官兵检查是否有夹带。
阿橙意态闲适地进考场,还被同是商人家出身的官学学生打趣,“凤姐姐好艳福。”
阿橙得意:“我家凤桐是没话说。”
身材好,相貌好,脾气也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几个人看阿橙被夫管严还不知道,抿唇都是一乐。
正经进了考号,众人便齐齐闭嘴,紧迫感油然而生。
考试要考两天,一天考四书,一天考五经,就看题目怎么出。
阿橙在家模拟考试多次,对考试流程倒背如流,一坐在位置上就进入状态。
等文章题目发下来,她定了定神,先填好姓名籍贯等等,再在草稿纸上誊写自己擅长的部分,最后把文章搬过去。
她做题秘籍就是快,别的考生还在斟酌草稿,她凭借平时训练的速度,下笔如有神,中午吃了裴家大厨新做的裹了果仁的咸蛋黄糕团,嚼了肉干,小睡了一息,才继续答题。
阿橙跟浩浩荡荡的考生一起出来,已是夕阳西下。
裴凤桐果然来了,旁边还多了个褚濯。
两人均是素衣广袖,让紧张地写了一天文章的阿橙耳目一新,脚步如风地跑过来,带起一阵清幽的香气。
自家凤桐宝贝风姿好,加上褚濯是双倍效果,阿橙有时候也会露出吃醋嘴脸,“你们怎么在外头,在车里等我就好。”
裴凤桐自然是因为有考生家长的心态。
不过身边多了个褚濯,他便只是道:“里头有冰也不及外头有风…题目不难吧。”
褚濯很客气地行礼,笑了笑道:“看阿澄的精神就知道考得不错。”
别人都是考得脸色苍白,阿橙却是脸蛋红红。
阿橙看着自家凤桐宝贝含情脉脉,抓紧时间递了几个缠绵眼神,耸肩,“这次题目出得别具一格呢。”
褚濯平日多有给阿橙讲解文章,安慰:“按你的水准,不至于落榜。”
阿橙坏笑,“凭着褚大哥开新店还来看我的情分,怎么也不能落榜。”
褚濯的书铺不是暴利行业,不过因为位置上佳,细水长流地也是稳当营生,他和裴凤桐商量后,去下面县城旁又开了两家分店,江都白鹿书院旁的作为总号。
褚濯唇角含笑,“少自作多情,今日各州府都在考秀才试,没人去书铺子,我才来陪大东家的。”
裴凤桐怀孕期间和过年期间都放权给下面人,开年就风驰电掣地重掌大权,还趁机揪出不少蛀虫纰漏,眼看旗下产业都日进斗金,裴凤桐笑眯眯得像只狡诈狐狸:
“今日大东家请客。”
小宴摆在富贵楼顶层的雅间,除了精致考究,荤素得宜,一副补脑的汤是裴凤桐特意嘱咐大师傅做给阿橙的。
阿橙第二天有考试,没有沾酒,裴凤桐和褚濯也不喝,只是说些有趣轶事,让阿橙放松。
晚上,让自家马车送走了褚濯,阿橙和裴凤桐也早早回家歇息。
“考试很难么,平日你都是沾枕即睡。”
朦胧的月光中,裴凤桐支颐问阿橙。
阿橙摸着凤桐宝贝温润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说了实话:“秀才试都是各郡郡守与学政命题,秦郡守走后,咱们调任来的新父母官显然在才学方面颇有水准,比以往都考究许多。”
“你看我的心口还热热的,有些冒火呢。”
裴凤桐就喜欢听阿橙胡说八道,俊美细致的脸上露出笑意,“心口不热的是个死人。”
阿橙冷幽默地说:“哎呀,那宝贝你嫁了个僵尸相公了。”
裴凤桐笑得有些睡不着了,坐了起来,说:“我去让人熬安神茶,我们都喝一点。”
阿橙却没让他动,一手覆着他侧颈,“我有个法子入睡,不用安神茶。”
阿橙低头吻住裴凤桐,蜻蜓点水地吻过他嘴角。
月色下,裴凤桐玉色的脸映着流波似的红晕,胸膛起伏,好一会,阿橙去摸枕边的药膏。
裴凤桐扭过脸,磁性声线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种事。”
不过不得不说,的确很刺激,他有些期待,有些迷恋阿橙的禽兽与强势。
阿橙狠狠吻了裴凤桐的眉心,“什么时候都在想跟你快活。”
她估摸着案首是保不住了,先跟凤桐宝贝快活一下压压惊!
“凤桐凤桐凤桐~”
阿橙叫魂般地在裴凤桐耳畔哀求。
裴凤桐被她小狗狗般的眼神看得心猿意马,“好,就此一次…还是要早些睡。”
裴凤桐往日也没这么早睡,半推半就地就被阿橙亲来亲去,搞来搞去,颠龙倒凤,什么时候昏过去都不知道。
隔天清早,小侍们来叫早,裴凤桐还在熟睡,长腿和腰裹着被子,依旧是绝佳风景,“宝贝宝贝,等我回来。”
阿橙忍不住吻了吻裴凤桐敏感的耳廓。
裴凤桐在梦中像猫一样下意识蹭了蹭,看得阿橙下狠心才舍得离开。
半个月后,秀才试出成绩,阿橙和裴凤桐两个自以为神机妙算的大仙都失算了:
阿橙得了江都府的头名!
案首!
哗——整个江都府的商界都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