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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器峰器晚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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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们都在哪儿躲懒呢?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迎一迎师父,真是白疼你们了!”人未到,声先至,张弛有度,浑厚有力。
“是师父回来了!”莫回唇角上扬。
“我去瞧瞧,师父这次又弄了什么宝贝回来!”夜不归说着,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南月紧随其后嚷着:“二师兄等一等,我也去!”
楚言扫了一眼负手而立的莫回,狐疑地问:“你怎么不去?”
“有什么好看的,左不过又是些稀有的炼器材料罢了,哪及……”莫回耳根发红,挠了挠头傻笑着说:“哪及小师妹重要!”
“不许叫我小师妹!”楚言气得磨牙!
真是的,哪怕穿成路人甲,也比男扮女装的楚颜好上千万倍啊啊啊!
莫回被吼得目瞪口呆:“可你进门最晚,修为也最弱,不是小师妹是什么?”
“呃……”楚言语塞。
不行,自己初来乍到,东南西北都还没弄清楚,绝对不能暴露身份,更何况,一穿进书里来就遇上莫回等人,说不定跟着他们,就能找到穿回现实的线索和方法……
思及此,楚言只能妥协了,无可奈何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爱叫就叫吧!”
“哎呀呀!小颜儿,为师听说你失忆了?”门前一道淡蓝色光华乍然落下,幻化成一位身材不高的白发老头子,生得浓眉大眼,长相很是喜感,更重要的是,他整个人胖得就跟个圆球一样。
楚言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躲在莫回身后,探出半个头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被当成盾牌的莫回便率先恭敬地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啥?师父???
楚言赶忙回忆那本飞升记中,对这位器峰峰主的相关记载。
一千多年前,有擅剑术者云游四海,与一擅炼器者一见如故,在途中结识了一位擅医的女修士,三人相谈甚欢,互为知己。
游历数年后,他寻了三座山峰,各占一座潜心修炼,出关后修为精进,皆有所成,离渡劫飞升也就一步之遥。
他们不舍毕生所得失传,便决定开宗立派,成为千极宗的开宗祖师。
三位祖师在建立千极宗时,便以剑锋、器峰、药峰三大峰为主峰。(容白的静峰是后来额外加上去的,不算在内。)
不过,也不知三位祖师当时是何心理,拟定下来的千极宗宗规第一条:修为最高者方能担任宗主;而第二条宗规却是:凡继任峰主者,必须抛却本名,以开宗祖师之名为名。
修真界自古以强者为尊,这第一条宗规无可厚非;可第二条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三位开宗祖师分别叫剑无极、器晚成、药芊芊,所以按照宗规,后面的三峰继任者都要更名改姓,继承这三个名字。
容白当之无愧是千极宗的最强存在,但他却不愿意当宗主,其一是他本身性格太冷,沉默寡言的,讨厌麻烦;其二很简单,就是不愿更名换姓。
千极宗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前面两位器晚成为人如何,飞升记的作者并没有详细介绍,但现在的这个器晚成简直就是极品滚刀肉,超级老顽童!
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成日里嘻嘻哈哈的。
宗主剑无极也曾训过他几回,但他反驳得理直气壮,说什么修炼讲究的就是机缘,时机到了自然就能水到渠成。还说第二条宗规就是最好的例子,忘我方能顿悟,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也不知剑无极是赞同还是默许了器无成的说辞,总之是没有再管过他,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全都由着他去。
是以,楚言现在心情极为复杂,给这样一个老货当徒弟,究竟是幸呢?还是不幸?
“呀!还真失忆了!”器晚成笑眯眯地捋着长长的白胡须,嘴里啧啧有声的围着楚言来回转了好几圈,直转得楚言满头黑线,这才又问了一句:“方才在山下听南月说,小颜儿是被九头妖蟒给摔失忆的!”
莫回点头:“是的!眼下小师妹连她自己是谁都不认得了!”
“不认得自己?”器晚成一挥长袖,立时在楚言面前凭空幻化出一面清晰无比的大镜子,然后笑嘻嘻地说:“这个简单,仔细照照镜子,自然就认得了。”
楚言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大镜子发呆。
镜子里那张脸生得极美,青丝长垂,发带飘飘,实乃顾盼生姿,我见犹怜,身材高挑,体态均匀,一颦一笑都美得令人沉醉。
里面那个……就是楚颜?
难怪能那般容易就男扮女装拜入器峰,这张脸着实美得太过妖孽了些。
不过,这壳子虽然是楚颜的,但芯子却是他楚言。
那么……,真正的楚颜现在到哪里去了???
莫回瞧了楚言一眼,神情愈发焦急:“药师叔有要事在身来不了,师父见多识广,可有什么方法医治小师妹?”
“方法嘛……自然是有的,嗯,待为师施法让她再摔上几回合,正所谓以毒攻毒,说不定她摔着摔着就全都想起来了。”器晚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靠!
刚醒过神来的楚言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有这么个不着调的糟老头在,活该器峰日渐冷清。
真要说起来,器峰好歹是三大主峰之一,不比其他两峰差多少。
可自从器晚成与容白比试落败后,他似乎就跟静峰杠上了,一门心思躲着炼法宝,根本不理会器峰的大小事务,反而接二连三闹出不少大笑话,使得器峰百多名弟子颜面无光。
长此以往,弟子们心灰意冷,纷纷自逐师门,下山去了,只剩下器晚成当年下山游历时,捡回来的三个弟子,也就是莫回、夜不归、南月师兄弟三人。
楚颜就是看中器峰人少,又都是男弟子,容易隐藏身份,这才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拜入器峰,顺利当上了器峰唯一一名女弟子。
同时,也成了莫回几人眼中最宝贝的小师妹。
“师父!小师妹都成这样了,您老人家能不能上点心别再开玩笑了?”师父总是拎不清重点,莫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为师只会抡锤砸铁,不懂治病疗伤。”器晚成收起了笑,语气幽幽地道:“你们呀,就是太年轻,自以为能捏几个法决,就敢天不怕地不怕的深入百宝山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能死里逃生已是天大的造化,还想怎么着?”
莫回闻言身形一震,师父说的没错,作为大师兄,他确实是自信过了头,因为面子问题,便做了不理智的错误决定,险些害死几十名同门。
虽然妖蟒被容师叔斩杀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究其根本,小师妹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这个做大师兄的失职!
思及此,他突然跪倒在地,无声地对着器晚成磕了三个头,有些哽咽地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器晚成捋着长须乐呵呵地嗯了一声:“起来吧!”
楚言被这一幕弄得云里雾里的,这师徒俩唱的是哪出?跑题跑得也太离谱了吧?
这时,外头传来两道抱怨的数落声,声音听上去喘得很厉害,是夜不归和南月!
砰——!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师父,您、您老人家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二师兄说的对,师、师父不讲理!”
“这块赤铁铁精、看着不大,但至少得有七八百斤,您竟然封了我们的法力,让我们俩一步一步从山脚把铁精抬上来。”
“就是,我和二师兄都快被累死了!”
器晚成闻言微微一笑,一手捋须,一手负在背后,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原本应该仙风道骨的画面,硬是被那圆滚滚的体型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莫回走过来柔声道:“小师妹,咱们也跟出去瞧瞧吧!”
“嗯!”楚言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
才一出来,就看见夜不归和南月瘫坐在地上,他们俩的衣物都被汗水给浸透了。此刻正在一边大喘气,一边碎碎念。
地上还放着一块脸盆大的血红色晶石,想必就是方才夜不归口里提及的赤铁铁精。
不过,这玩意儿真有那么重吗?
楚言蹲下去盯着铁精瞧了瞧,好奇地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竟然有些微烫手,他化指为掌,单手推了推,半点反应都没有……
喝!奇了怪了!
他不信邪地换成双手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推,然而,铁精原封不动,看来是挺重的……
“小师妹,你二师兄没说谎,这铁精确实是极重的,不能以寻常事物衡量!”莫回说完噗嗤一笑,他似乎想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做了。
夜不归撇撇嘴:“师父,您也太偏心大师兄和小师妹了!就会欺负我和三师弟!”
“嗯嗯嗯!”南月连连点头!
“明明随手施个法就能轻松弄上来,为何要让我和三师弟跟个凡人似的从山下抬上来?”平白引来不少其他峰的同门看笑话!真是丢死人了!夜不归越想越觉得委屈。
南月也附和道:“没错,一路上被那么多师兄弟、师姐妹瞧热闹,可丢人了!”
“抬铁精上山也好,个人修行也罢,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切勿好高骛远,凡事量力而为,你们四个不省心的给为师听好了,倘若丢人能让你们认清自己几斤几两,那偶尔丢一回人又有何妨,总好过将来稀里糊涂的把命丢了强!”器无成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连带着地上的赤铁铁精一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