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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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本生意，只有两个班的需求量，利润自然不高。
他得找个空间更大的生意才行。
下课铃响起，比赛的高一学生各自收拾了自己的垃圾走人，唐植也捡起空了的矿泉水纸箱，丢进垃圾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乎没经过思考就否决了。
卖废纸？不可能的。堂堂霸道总裁，宁可饿死也不作贱自己！
饿死？
……对了，他又想到一个好点子。
反正不用上课，他拔腿就往校门走。
身后传来一声：“唐植！”
他一怔，就看见胡书业着急忙慌地从教学楼里奔出来。
“你去哪？下节课是语文。”
唐植：“……”他给忘了。
胡书业站在阳光下，朝他招招手：“过来，咱俩聊聊。”
估计是听说了数学课的事，胡书业脸色不太好。唐植见躲不过，硬着头皮跟过去。
胡书业没带他回教学楼，俩人顺着三百多级台阶往下走，在半坡的休息区找了个小花坛坐下来。
唐植大概能猜到胡书业想干嘛，坐得老远，一条腿伸着，随时准备开溜。
胡书业忍不住瞪他：“坐过来，我又不吃了你！”
唐植心想，但凡胡书业在段红洁面前能有现在这种气势，也不至于被抢了年级主任的位置。他不大情愿地抬起屁股，往胡书业身边靠了靠，胡书业却又在此时沉默下来。
这是大课间，虽然不用做操，但也有一些同学下来活动。路过小花坛，都忍不住暗暗瞥他们一眼。
这样的情景是常态，唐植三天两头被胡书业约谈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可万万没人想到，他被约谈的待遇居然如此之好，胡书业在沉默之后，递给了他一根烟。
连唐植自己也没想到，不由一怔。
胡书业带着不悦道：“怎么，戒了？”
唐植瞥了一眼那牌子，又是红梅，下意识道：“嗯。”
“那敢情好。”胡书业揶揄着，顺势把那根烟塞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听说数学课差点跟段老师打起来？”
“没打。”唐植简短地说，“她想掐我，我挡了一下。”
胡书业倒是不怀疑。刚打下课铃，朱嘉颖就主动找他承认了错误，说这事完全是他引起的。胡书业自然猜到段红洁故意给唐植穿小鞋，可唐植毕竟是学生，真闹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胡书业吸着烟，忧心忡忡地道：“段老师的态度很坚决，她说只要有你在，她就不上课。”
“那大家岂不是开心死？”唐植由衷地替朱嘉颖这帮学渣感到高兴。
胡书业深深地看着他，声音忽然带了些许怒意：“你真的这么想？高考是你自己的，学到的东西谁也抢不走，逞一时的意气之争，将来后悔的是你自己！”
唐植没说什么。世上有他这种为了争一时意气头破血流的人，也有胡书业这种忍气吞生以待来日的人，上帝并不会对每个人的选择做出正确与否的审判，人生那么长，所谓的后悔，不过是失败者的一场执念罢了。
胡书业见他不语，又道：“你就没想过，将来的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吗？”
唐植直觉，他如果说出“赚钱”两个字，绝对又会引来胡书业的长篇大论，索性就闭口不谈。
胡书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兀自叹了口气：“我看了你的英语试卷，回家也跟张老师说了这个事。张老师的经验之谈，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能写出不带拼音的作文，想来前面的选择题也不会差。她相信你的英语这次能考得很好，你既然能在英语上努力，为什么数学不可以呢？”
张老师是胡书业的爱人，教高一英语，也带过几届毕业生，她说的话，胡书业是不敢有疑义的。
唐植只后悔没有重生早一天，若是能赶上数学考试，估计也就没现在这么多麻烦了。他看着胡书业花白的头顶，本来想据理力争的心思顿时散了。
他撑着花坛边缘，淡淡地开了口：“胡老师觉得，如果我昨天认了自己作弊，是不是一切就会好呢？”
“这怎么可能！我当然不这样想！”胡书业立刻板起脸，“作弊非同小可，你要是承认了，只怕情况比现在更糟。”
唐植笑吟吟地望着他：“这不就是了？段老师之所以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我昨天没有顺她的意？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她想要收拾我，难道不能找别的理由？”
“这……”胡书业沉默下来，狠狠吸了口烟。
他一个活在象牙塔里的教书匠，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确实后知后觉，平素只道段红洁不好惹，却怎么也不会把人往坏处想。
顿了顿，他不太自信地道：“你想多了吧？”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但段老师不给我上课，直观来看，其后果和不能参加高考并没什么不同。”
胡书业哑然。
唐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凝视胡书业：“胡老师，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一个老师这样逼迫？如果我就此妥协，让段红洁的目的得逞，那我才真是完了。您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求一生如意，恣意快活。我不希望以后想起此事会憋屈后悔，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为将来的自己负责。”
胡书业手里的香烟燃到尽头，烟灰散了一地。他怔怔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唐植的脸逆着光，他看不太清表情，但他的耳朵听得清楚，这孩子说，他会为将来的自己负责。
这是胡书业从来没想到的事。三年来他找唐植谈话上百次，每次唐植都是笑嘻嘻地敷衍，让他看不到将来。可是今天，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唐植清浅一笑，淡然道：“胡老师，您有您的难处，站在您的立场让我妥协无可厚非，但我自己知道，这件事不会让我好过。人生是我自己的，我希望自己决定怎么做。”
唐植一双琉璃目闪闪发光，说话时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胡书业怔了怔，一时无语。
唐植这话的意思就是，叫胡书业别管了。
胡书业这人胆小怕事，思想也保守，虽然很多时候也为学生着想，但唐植知道，他所谓的“为你好”，其实很多时候是为他自己的良心好。他对唐植的劝说，从来都是以自己理解的世界为中心，可是很多年后，前世的唐植长大，才明白这世界有多广阔，胡书业劝说他放弃的那些，未必就是糟粕。
唐植不讨厌他，只是有自己的想法。今天把话说得明白，就是想让胡书业知道，他自己的人生，别人说的都不算。
静默片刻，胡书业重重拍着膝盖，叹了口气。
他曾想过找校长调解，但今天早上，校长和几位教育局领导出差广东，考察的内容事关高考改革，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可唐植的课业，毕竟是拖不起的。
唐植也想到了这点，道：“学习这事儿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以自学。”
“自学哪有……”胡书业还想说什么，忽然住了口。
唐植的身后，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踱出。
“老师，”南湘承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唐植耳边响起，“数学，我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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