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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祁盟10 ...

  •   谷郁带着一身烧烤味回家,别墅里亮着灯,等着她的不是谷爸,而是靳叔。
      面容慈善的中年男人一见她,便自然而然挂上亲昵的微笑:“小姐回来了。”

      也许在别人眼里,谷郁是谷家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连说话做事都比常人多了几番底气,但在靳叔眼里,只是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罢了。
      靳叔没有孩子,初恋的妻子早早病逝,就一直没有再娶,谷郁相当于是他的女儿。

      谷郁把书包给了女佣,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好累呀。”

      “小姐长大了,会遇到一些以前没有过的事,慢慢习惯就好。”

      谷郁夸张地叹口气,开始吃水果拼盘:“谷聪还在学小提琴吗?”

      “是大提琴,小姐。”靳叔纠正了她的说法,“比起其他人,其实您可以多关心下先生和少爷,他们都是跟您有血缘关系的,包括夫人,情况没您想得那么糟糕。”

      谷郁低着头,表情不好看:“他们不是其他人,他们是掠夺者。没有他们,我会有我的亲生母亲,我同血缘的弟弟。”

      靳叔噤声。
      他闻到谷郁身上的味道,默默转移了话题:“小姐去哪里玩了?”

      谷郁顺势接过话题,心照不宣,没再继续刚才的事。
      她兴致勃勃地把今天所有的事绘声绘色讲给靳叔听,除了她亲了祁盟这件事——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

      靳叔认真听着,然后若有所思:“我知道赵小东,曾经我在校门口等小姐的时候,遇到过赵小东的母亲,稍微聊了会儿,他们家庭经济状况比较拮据。前不久我路过医院,又见到她在医院大厅拿着检验单,她的脸色状况不太好,好像是肝上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吃烧烤的时候赵小东什么都没说!”谷郁想起他在桌上插科打诨的样子,“他看起来过得无忧无虑。”

      靳叔耐心地解释:“哪有人会无忧无虑啊,哪怕是小姐您,不是也有许多烦恼吗?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尊心正是要强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开口。或许对于成年人来说向您开口借钱治病是一个捷径,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宁愿自己咬牙扛着。”

      谷郁若有所思:“靳叔你好像很了解赵小东啊。”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

      不愁衣食的大小姐敏锐地察觉到社会上存在的伤痕和悲痛。
      “那靳叔,能不能麻烦你调查下赵小东妈妈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只管从我卡里划。最好不要让赵小东知道,就说是什么慈善会之类的捐赠。”

      靳叔夸她:“小姐善良。”

      “不过嘛,要是他过意不去要还钱,我们也不用推脱,留下卡号让他慢慢还就行。”

      靳叔弯起眼笑了,眼角还有细细的鱼尾纹。
      “好的小姐。”

      赵小东的事就交给靳叔办了,谷郁还得专心忙她的攻略大业。
      系统说跟祁盟的进度条还差一点点,谷郁只能卯足劲先攻克祁盟。
      每天跟祁盟发些短信刷刷存在感,在学校里黏在一起,祁盟在感情上格外羞涩纯情,谷郁最爱有意无意逗他,看他先是一脸迷茫,最后红透耳朵。

      一眨眼就到周五,祁盟第一个到教室。
      哪怕周围没有人,他也抻着脖子,紧张到同手同脚走到谷郁的位置旁,环视四周,鬼鬼祟祟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盒,小心翼翼地往谷郁的抽屉塞。
      抽屉被书堆满了,小盒塞不进去,他急得脸都红了,忙从抽屉里把书取出来。

      一本叫《高中生抵抗早恋的一百种方法》的书掉出来。

      正在早恋的祁盟:?

      但他来不及仔细看,慌慌张张地又取了几本,给小盒子留下足够空间放置,然后把书全部摞成一堆,放在桌上。
      他似乎能听到往教室走来的脚步声,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随后,几名同学推门而入,见到校霸祁盟正读着英语,顿时一惊:“盟、盟哥?”

      祁盟抬头,一本正经点头。
      “嗯,来了啊。进了教室就学习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在祁盟的气场里,不敢再悄悄说话,各自捧着书读。

      于是今天形成了诡异的好到爆炸的学习氛围。
      班主任颇为欣慰。

      谷郁起晚了,踩着铃声进的,坐回自己座位,被桌上摞的书惊呆。
      昨天就是这样的吗?

      她把书推到靠墙,没再多想,赶紧跟同学们一起早读。

      路迢表情一直很冷淡,谷郁还他衣服的时候,只是接过衣服不说话。
      他似乎是生气了,但谷郁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衣服没脏,也没弄皱。

      她想不明白,便暂时搁在脑后。

      早读时候路迢依旧冷冰冰的,谷郁已经习惯了。
      早读结束后,谷郁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惊喜。

      黑色小盒,里面装的是小饼干。
      盖上贴着便利贴:你说过喜欢我妈做的小饼干,我就给你带来了一些。你要是
      后面的三个字被重重划掉了。

      谷郁能想象得到祁盟划掉这几个字时候羞涩懊恼的表情。

      你要是……
      祁盟绝对是想说什么的。

      路迢用脚想都知道谷郁拿出的东西是谁送的,一看她高兴得弯起杏眸的样子,路迢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选择眼不见为净,出去透透气。

      祁盟暗中观察好久,路迢一走,他就巴巴地过来,像只摇着尾巴的金毛,欢欣地等待主人的夸奖。

      谷郁揭开盖子,扑鼻香味。
      小小的曲奇饼,像朵美丽的花,带着浅淡的奶香。

      谷郁迫不及待吃了一块,又香又脆。
      “爱了爱了。”
      是她记忆里的味道,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顺着味道,她能想起小时候的她带着谷川,还有祁盟,坐在餐桌旁,垂涎欲滴,就等着赵阿姨做小饼干。

      “谢谢你祁盟。”
      特意带过来给她吃。

      “谢什么呀,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带就行。”

      谷郁笑他:“那赵阿姨不得被我烦死。”

      “你要是愿意的话,”祁盟别过头,没敢看她的眼睛,“可以来我家的,除了小饼干,我妈还有一个花店,你喜欢什么花都有。我还有很多运动器械,哑铃、沙袋、跑步机……”
      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没了。

      他发现自己说话的笨拙,推销自家失败。随后小心翼翼瞥了眼谷郁。

      谷郁一直看着他,嘴也没停过,碎屑粘在嘴角。
      “见家长也太早了吧。”

      “不是早就见过了吗?”祁盟有点委屈,但还不忘伸手用指腹抹去谷郁嘴边的碎屑。

      谷郁摸摸他的头,揉了揉他的脸,哄小孩子的口吻:“这周可能不行诶,周日胡芊的哥哥过生日,胡芊邀请我了,我得准备下,我也不想那么匆忙地去见赵阿姨,你给我点时间准备好不好?”

      “胡芊有哥哥?”祁盟皱眉。

      “是啊,那天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那天,可能会是一个结束。

      祁盟不会拒绝。
      两人的气氛甜腻腻的。

      后座的同学表示早已麻木,甚至还能熟视无睹,写两张卷子。

      这几天谷郁都是被祁盟送回家的,靳叔都看在眼里:“祁盟直白正气,是个好孩子。”
      谷郁不置可否:“靳叔,胡亦泽的事情查出来吗?”

      “有结果了。”

      胡亦泽确实有个妹妹叫胡芊,双胞胎兄妹,生日是同学们一同为他庆祝的那天,跟他在KTV包厢里说的一样。
      他家很穷,父亲欠了一大笔债逃了,母亲早就改嫁,算起来,是他一个带着妹妹生活。胡亦泽原先是在外打工挣学费养妹妹,胡芊很争气,考上了临娄就读。
      临娄高中除了有钱的人塞钱进来读,还有部分人靠实力减免学费,并且可以获得奖学金。

      胡芊还活着。
      然而,胡亦泽死了。

      谷郁顿时觉得后背发凉,难道她接触到的“胡亦泽”根本不是活人?
      不要这样搞她啦。
      这部小说先是纯纯恋爱风,然后是略微悬疑风,现在要改成恐怖片吗?

      不,还有个可能,学校里的那个人就是胡芊,她假扮成自己的哥哥。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道理啊。而且,小说后期说“胡芊”是男生,这个信息不会出错的。

      “胡亦泽是怎么死的?”

      那是一个几年前燥热的夏天,胡亦泽在一家化学药剂工厂打工。因为工厂太缺人,他年龄不够,所以就悄悄雇佣他,包吃住,只是薪水给一半。
      胡亦泽做的很认真,日子慢慢好起来。
      然而有天中暑,胡亦泽上厕所的途中,在化学池边上昏过去,一头栽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化学池,捞出来的时候,面容全非,人已经没气了。
      那时候胡芊放学去看她哥,刚好看到她哥掉进去。

      违规雇佣出了命案,工厂赔付很多钱,后来直接关闭。

      “这些都是曾经在工厂里的老工人们亲口说的。”靳叔为胡亦泽悲惨的命运叹了口气。

      ——活下来的,是胡芊,不是胡亦泽。

      她一直在伪装成她的哥哥。
      她在包厢里说什么厌学症,其实都是骗谷郁的,她被哥哥的死刺激了,她便活成哥哥的样子,假装哥哥还活着。

      确实,到现在为止,她并没有机会验明“真身”。
      她之前无比肯定自己是对的,吐槽别人连“胡芊”是男的都看不出来,小说设定太不合理了吧。
      但其实,都是她先入为主了,“胡芊”是女生,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并没有什么漏洞和矛盾。

      谷郁陷入一阵怀疑自我中。

      这次调查并没有给她的周日赴会增添多少勇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祁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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