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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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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言拾星骤变的脸色,梁舒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看到什么了?”
言拾星蹙着眉沉吟起来,眼睛盯着那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赤着脚,身上那条白色的裙子染上了不少血迹,时间长了以后变成带着深沉的殷红色。那双杏圆的眼睛里只有一颗小小的黑珠子,站在两三米外面无表情地盯着梁舒。
言拾星眼睛从女孩身上撇开,惯例无视了她,摇摇头:“没什么,先放我去睡觉吧,我快困死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提在手上的糖糖发出警告似的低吼声,言拾星立刻朝女孩望了过去,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近了。言拾星拉过梁舒的手快步离开了车站,走了一段借着反光确定没人跟上来了,才停下来松了口气:“你这几天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梁舒一听快哭了:“怎么了吗?”
言拾星一脸苦恼地摇摇头:“我也不确定,这些东西我不懂。”
梁舒闻言耷拉下脑袋,有点犹豫道:“拾星,要不然你今晚别住酒店了,到我家去?”
“随你。”言拾星说完梁舒就非常狗腿地帮他提了行李,言拾星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拦了辆车,抱着箱子钻了进去。
梁家是做房地产的,在G市也算个说得上话的主,住在在自家小区的别墅区里,保安见着人了打了招呼便放进去了。到梁家时人都睡了,梁舒不敢自己睡,便死拉着言拾星跟他一间房,言拾星无奈之下只好应下了。
言拾星简单洗了个澡,躺上床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
糖糖换了个环境也不害怕,窝在床边蜷成个小毛球就睡着了。有了个人陪着,梁舒也没那么害怕了,连续几天他已经快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一倒到床上就睡着了,言拾星躺下后也跟着睡着了。
夜半的时候梁舒就觉着有人在拉他的脚,睡熟了他也没在意,踢了几下把那股力道踢开了就继续睡了。
接着耳边响起来低低的猫叫声,拉得长长,带着提醒和怒气,接着那只手又一次抓了上来,手上力道比刚刚的更重些,扯着他不断往下拖。
这下梁舒是彻底醒了,眼睛往下一瞥就看到一个女孩子从床尾探出头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两只手抓得他脚踝一阵阵刺痛。
梁舒脸“刷”的就白了,一声惨叫卡在喉咙里好半天,吐出来时直接破音了:“救、救命——拾星——”
他边说着边蹬了两下腿,没把那只手甩开,反而被拉得更往下了,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言拾星的手,用力过猛直接把人给扯醒了。
言拾星睡得正香,被扯醒了,不满地甩开手,发现甩不开,耳边糖糖的声音叫得甚至可以说得上凄厉,一下就把他叫清醒了。
他坐起来就看到梁舒扒着他求救,顺着望下去便看到刚刚跟在梁舒身后的女孩子,嘴角裂出一抹阴森的笑。
言拾星吓得一声惊呼,赶紧伸手去抓梁舒的手把他往回拉,奈何那女孩的力气太大,两个大男人的体重依旧被拖得一直往前挪。眼看着梁舒就要被拖下床了,言拾星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挂着个护身符,也顾不得有没有用了,往下一扯直接朝女孩扔了过去。
护身符碰到女孩时她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抓着梁舒的手也松开了,愤愤地瞪了言拾星一眼便消失了,原本碰到女孩的护身符在空中忽然烧起来,落地时已经变成了灰烬。
梁舒缩回脚后脸色难看得不得了,抓着言拾星的手还在发抖。
言拾星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温声安抚道:“都是幻觉而已,睡吧啊。”他说完趁着梁舒还在发愣,抽回了自己的手,弯身下去把受惊的糖糖安抚好了,便裹回被子里睡了过去。
对于梁舒而言言拾星的淡定简直超神了,尤其“幻觉”两个字简直把他堵得都说不出话来。但是对言拾星来说这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假装没看到,睡觉,第二天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事实证明言拾星的想法也没错,梁舒战战兢兢窝在床上睡着后真的一觉睡到了……快中午。
他醒来时言拾星已经起来了,抱着猫窝在窗边晒太阳,猫被他摸着,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他爬起身洗漱的时候佣嫂敲开了门,让他们下去吃饭了,梁舒在浴室里含含糊糊应完了,洗漱完便跟他下了楼。
梁家今天有客,饭桌上围了不少人,还空出来几个。
言拾星跟着梁舒坐下来,跟其他人点过头算是问了好,末了他看向梁舒,小声问了一句,梁舒表示自己也不认识这些客人。
等人都差不多坐齐了,才有个年轻的男人急吼吼地过来,嘴里一直说着“坐过站了”这样的话,等走近了言拾星看到男人的脸微微一愣——这不是上次在大巴上给他护身符的男人吗?
男人坐下后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停留在言拾星脸上时也是一愣,随即笑眯眯朝他点头示意后便把视线转走了。
人齐了梁舒的父亲梁嘉福便招呼着众人开饭,席间谈起正事了言拾星才大致明白情况跟这些人的身份。
梁嘉福知道梁舒被脏东西缠上的始末后,把这个不作不死的兔崽子好生骂了一顿,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到头来还是心疼的。便问了熟识的人,想请人回来看看,他开口自然是有不少人愿意帮忙的,这么七拐八拐的就请了不少,而今天这些客人,言拾星估摸着就是所谓的懂行的人了吧。
所有人听了梁嘉福的话跟梁舒对情况的补充后,都是表示“小意思”,言拾星就捧着碗,安静得像块背景板似的看着,眼睛扫到男人时看他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男人其实长得并不难看,浓眉大眼,头发剪短后看上去很爽利,但再好的脸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言拾星看得没忍住笑了出来,其他人闻声皆是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同样的光景也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发上有几缕白的中年男人甚至发出了嗤笑:“小年轻能力不够,就在家多练练,别出了事才后悔咯。”
男人倒也不恼,只是笑着应了“是”,一顿饭吃完后梁嘉福又让人给客人安排了房间,其他人都跟着去了,倒是那个男人留了下来,对言拾星很是兴趣的样子,还和他搭了话。
“我叫唐千铭,第二次见面了。”
言拾星也回道:“言拾星,上次你的符,很有用,多谢。”
“我就说我没看错嘛,你身上真的有阴气,没想到还跟这家人扯上关系了。”唐千铭说着饶有兴趣地围着言拾星绕了一圈,“不过比起梁舒你好多了啊,差不多都没了。”
梁舒闻言眼睛都要羡慕红了,抱着唐千铭的手就不撒开了,哀求道:“大师,你得救救我啊。”
言拾星看得直乐,帮唐千铭把人拉了起来,一起到了梁舒房里。
糖糖听到声音立刻蹿到门边,言拾星一进来就在他脚边软软地叫唤,被抱起来还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看到言拾星手里的小黑猫唐千铭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摸,结果被狠狠挠了一下,虽然是小猫但也留了几道痕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黑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你这只很厉害,卖吗?”
“不卖。”言拾星甩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坐到沙发上。
唐千铭也没觉着有什么,蹿到言拾星旁边逗了两下猫,又被赏了几道,只好乖乖认怂坐远了点。
梁舒没明白言拾星跟唐千铭怎么认识的,但听言拾星刚刚的话,也猜着唐千铭能帮他,便死皮赖脸在旁边缠着求救。
唐千铭对梁舒的请求也很苦,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两道符来,边折边说道:“你这种情况,就是招惹了那房子里的东西,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是那里边的东西厉不厉害,是不是非要缠着你。”
看唐千铭递过来的三角形符咒,梁舒小心地接到手里,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他不厉害,那就解决掉,如果很厉害,但是能化解,就化解掉。”
梁舒会意地点头:“那如果很厉害,还非要缠着我呢?”
唐千铭边把另一道折好的符交给言拾星边说道:“那就看看有没有比他厉害的。”
“如果没有呢?”
“那你就可以去给自己挑坟地了啊。”
听到唐千铭的话梁舒脸瞬间就垮了,唐千铭宽慰道:“没事,还不知道厉害不呢,找个时间去看看,要是不厉害我就给你解决了,要是厉害……我就找我师傅来。”
约摸是受到唐千铭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影响,梁舒也放松了不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急什么。”唐千铭想了一下,脸上忽然勾起一抹贼兮兮的笑容,“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今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