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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华夏大地上的人们,自古以来就认定黑、白、青、赤、黄为正色,作为首领的皇帝的衣服的颜色当然要从这五个颜色里面选,夏黑、商白、周赤、秦黑。

      只是从战国到秦汉魏晋时期,华夏人又盛行起来水火木金土的阴阳五行说,秦朝始皇帝在统一度量衡的时候,还把水、火、木、金、土“五行说”与黑、白、青、赤、黄“五德说”分别相配。

      东方为木,色青;南方为火,色赤;西方为金,色白;北方为水,色黑;中央为土,色黄。

      秦始皇首先实行水德制度,不光把黑色定为秦朝的朝服颜色,就连日常衣服、旌旗等都以黑色为贵。于是秦以后的一位位开国帝王都根据自己的爱好,在“五行”和“五德”之间各选一个作为帝王的“五行属性”和“颜色象征”。

      到了隋唐时期,国人独独崇尚黄色,并且把黄色定为皇帝的专属色,民间一概不允许穿黄。唐亡以后五代十国天下大乱,大周殿前都点检、归德节度使赵匡胤“被黄袍加身”发动陈桥兵变,做了皇帝,改国号宋,黄袍也就正式成为皇权的象征。

      虽然穿了黄袍,可当年宋太=祖还是遵循古礼选了五行属性中的火德,并且将皇帝朝服定为红色,于是大宋朝野上下都是以红为贵。

      所以官家打一出生,就是一身儿大红。

      想当年“喜得贵子”的太上皇抱着将将满月的他祭祀祖宗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一身儿规整的绛纱袍,红色蔽膝、白色方心曲领加上小小的远游冠、小黑靴,窝在亲爹怀里抻着胳膊腿儿呼呼大睡,简直不要太可爱。

      唯一的儿子长的这般精灵喜人,他亲娘也不舍得给他穿素素的黑、白二色,导致他能走能跑以后也就习惯了一身儿大红,整个红通通、热腾腾的大包子,可爱喜庆的小模样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他猛然做了官家,小小的十八梁远游冠变成了大大的二十四梁通天冠,因为戴远游冠祭祀服的“很累”印象,第一天做皇帝带了一天通天冠的他,当然是更累。

      小官家强烈抗议这身沉甸甸的,繁琐的朝服,就算是朔望朝会的时候,也只想穿他的棉质常服,怎么舒服怎么来。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当然都心疼儿子,反正朝堂上的大臣都知道他的性子,也没啥需要遮掩的;反正他长的好,穿常服也是有型有样,一身典雅大方的气派。

      可是既然做了官家,就要做个大人样儿。咳咳,当然太上皇也是觉得他穿一身儿大红太喜感,从小到大谁见他都乐呵;每次带着他祭祀,后面的大臣都有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就是第一天做皇帝那天,也有大臣低头闷笑的。

      于是太上皇后就做主给他穿火德对应的白色。

      于是官家就天天一身儿棉质白袍,薰着宫廷和文人士族、民间百姓都喜欢的沉香。可是今儿不光是他的登基大典礼,还要拜祭天地、祖宗,当然是要大礼服,还是独属于帝王的,祭祀昊天大帝的十二章大礼服。

      大家伙儿看着小官家身穿上黑大红的宽袍大袖,腰束金玉大带,足蹬白袜赤舄,尽管有金线绣八章的黑色上衣压着,可通身上下还是没有一丝儿属于帝王的威仪和严肃。满满的欢乐之感和少年人的俊朗,让所有人都使劲儿的憋着笑。

      小官家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众人的表情,对于展昭的回答,非常的不确定。

      他答应了爹爹今儿要好好的表现,可是他这一身儿如此“可爱”的“童装”,怎么压的住场面?万一祭祀的时候,后面的大臣们忍不住笑出来,可咋办?

      众人看着他这幅纠结的小样儿,更想笑。展护卫直接转过身去,抖着肩膀闷笑。

      官家小委屈,你们不若直接大笑出来。

      等到他出来寝殿给爹爹嬢嬢行礼的时候,亲爹娘愣了一下后,也是笑。还以为穿大礼服有黑色上衣压着会好些,没想到还是一身儿让人看着就欢喜的孩子气。

      太上皇看着皇儿被他们笑的眼神儿越发无辜,更让人想发笑,就强忍着喷发的笑意安慰他,“皇儿莫怕,就按照平常的表情,循着礼仪官的唱诵,走完仪式就好。”

      “爹爹放心。”官家点着小脑袋。

      自古以来,祭祀就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大事,是一个君王权力的象征。

      日出东方,钟声响起,小官家在丹陛大乐的乐声中,在大庆殿接受了满朝文武、王公宗室和从各地方赶来京城的地方大员的朝贺后,领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慢腾腾的步行到太庙祭祀历代祖先,到南郊和明堂祭祀天地。

      这一番折腾下来,得亏他功力高深,身体好才完美的坚持下来。估计这也是明明周礼规定祭祀天地三年一次,明明那些帝王天天喊着自己是“天子”,却没有几个帝王愿意遵循“三年一次”,改为一辈子就那么几次的原因,无他,实在是太累。

      后面没有和官家一样不间断的起身、行礼、起身、、、光跟着走路站着看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大臣们,我们不累,听着中雅清正的中和韶乐,闻着周围袅袅升腾的沉香香气,瞧着官家“气盖苍梧云”的“翩翩”身姿,我们力气满满,浑身都是劲儿。

      申时四刻,这场硬生生被小官家拐为欢乐合庆大玩闹的,“隆重严肃”的祭祀天地仪式圆满结束,虽然累但是心里乐呵的大家伙儿休整片刻,开始换衣服准备下午的欢庆大典和宴会。

      大臣们自然都是脱掉祭祀礼服穿上平时的朝服,官家满心想穿回平时的白色常服,却争不过礼部官员的“义正言辞”,乖乖的换了一身儿大红的朝服。

      外面一身绛纱袍,下身的纱裙及蔽膝也用绛色,领、袖、襟、裾均缘黑边,右壬交领,颈项下垂白罗方心曲领一个,另外挂着一个用彩丝织成的绦带,是为悬挂小官印用的佩绶。

      腰束金玉大带高一尺,足穿白袜黑舄,头戴高高的通天冠,用玉犀簪从中间穿过。

      金玉珠翠挂顶的二十四梁通天冠,看起来华丽无比,造型华贵非常,高九寸,整个帽身向后旋转倾斜,其形如山,正面直竖,以铁为冠梁,累了一天的脖子再戴着这个笨家伙一晚上,官家小眉头微皱,真的很沉。

      奈何劳累了一天,同样红紫官服加身的大臣们一看到他们的陛下的一身大红的小身影,纷纷精神抖擞,两眼放光。陛下自从做皇帝那天穿通天冠礼服后,就拒绝这里外一身红了哟,今儿看到感觉真亲切。

      各属国使节···,大宋的小皇帝,就是这么一个可爱喜庆的,懒洋洋的,乳气味干的小孩子?

      南天国的侬智高身为小官家的忠实拥趸,激动,激动的面色赤红,不能自已。因为在使节中的突出地位,被特别送到前排坐下来的他,很是开心兴奋的看着小官家“好似天神下凡一样”的不凡英姿。

      鸣鞭三声,行礼完毕,众人在大庆殿落座,中和韶乐响起,宫廷乐人载歌载舞,美酒佳肴上来,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各国使节开始唱贺词献上贺礼。

      本来首先应该先是辽国的使节先开始,但是因为侬智高作为南天国国主亲临,所以就从他先开始,紧跟着就是大理国等几个南方小国,最后再是北方属国。

      南天国一长串的礼单被礼仪官唱诵出来,“金造玄武驼碑一尊、金造真武大帝一尊、金造老子骑牛一尊、、、”

      喜欢道家、尊崇真武大帝的大宋宗室满意;因为当年南天国归附大宋一事,和交趾国好一番辛苦耍嘴皮的大宋官员满意,小官家眼睛微合,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

      包拯大人大声咳嗦,把端坐在最上首的官家惊醒过来。

      还没彻底醒神的小官家一时忘记了礼部给他准备的“正式语言”,瞅着侬智高满脸“求表扬,求关注”的激动表情,张口就语气诚挚的来了一句,“谢侬智高国主亲来朝贺,谢南天国臣民的诚挚心意,朕--非常喜欢。”

      侬智高因为小官家看向他的目光和感谢词,更激动了。小官家说话就是好听,比那些汉家大臣咬文嚼字的车咕噜话好听多多;官家的声音也好听,好像南天国的金沙飞舞。

      大宋人都因为这个开场满意了,其他属国的人都因为大宋国一反常态的把礼单一一念出,以及南天国的大手笔眉头微皱。

      小皇帝年幼喜欢玩闹,大宋含蓄谦虚的大臣们,你们怎么不拦一栏吆?

      南天国每次送贺礼都是金啊金,粗俗吆。

      想着大理国今年也把贺礼加厚,虽然被南天国对比着不能出彩,但是也完全不惧的大理国使臣高智升笑眯眯的站起来,将礼单双手呈上。

      “玉造玄武驼碑、玉造真武大帝、良马五十匹、骏马三十匹、、、”

      随着一一份份南方属国的一份份礼单被念出来,稍懂汉话的辽国使节抬手擦了擦脑门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子。还好国主做主给这次的贺礼加厚了三分,不怕不怕。

      等到礼仪官把辽国的礼单念完,小官家开口“请使臣转告耶律国主朕的感谢”后,他终于是大松了一口气。心里头欢喜异常的他用生硬的汉话大声说道:“宋辽友好,国主尊重陛下。”

      西夏使节因为汴梁的西夏探子送来的消息,尤其是他亲身感受到的汴梁城的戒严,没有往年热络的鸿胪寺官员的态度,本来就心里打鼓,此刻听完了辽国使节的贺礼比往年更厚三分,当下就后悔答应出使大宋的事儿。

      可是此刻,面对满殿人等待的目光,哪有他继续犹豫的时间?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小皇帝居然让人把贺礼名单当着满殿人的面,一个不漏的全念出来。哆哆嗦嗦的把贺礼名单交给大宋的礼仪官,西夏使节在心里默默哭泣。

      “青盐五百斤、毡毯五十张、佛经五十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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