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青执为枳

5、5

　　会议室内的灯光被熄灭，整间屋子只有最前面的投影仪亮着。阿霖拿着激光笔走上去按下案情PPT。

　　“这是五年前的十·一八快餐店爆炸案。”投影上显示的是阿靓与其他二十七名遇难者照片，“爆炸导致死亡人数共二十八人，其中一人是华Sir的妻子阿靓。”

　　他按下下一页，“爆炸案发生三年后，华Sir在一次缉毒行动中全组下落不明。”

　　PPT上是阿霖这几日赶工做好的两起案件情况，他一页一页开始讲，把师兄失踪前对爆炸案的怀疑以及他后来查出却未能立案的证据全都说出来。

　　底下坐着的是阿霖的全组队员以及他的顶头上司，在他把怀疑爆炸案是蓄意报复的猜测说出来后，借着投影仪的光，阿霖看见下边的人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变。

　　直到他讲完，NB总警司做完记录后套上笔盖：“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几起案子都有联系？”

　　“华Sir失踪前查出这伙人是跨国贩毒集团，但也只是有眉目，证据并不足。不过我组上月行动时在现场找到华Sir的贴身物品，因此我们推测抓住的这伙人可能与华Sir失踪案有关，并且华Sir很有可能还活着。”阿霖说着，身子前倾双手撑着桌面直视总警司：“所以我申请将这几起案件并案调查。”

　　“你也只是推测，还需要我教你警察靠的是证据吗……”

　　“我的推测已经有了部分证据证明，华Sir已经失踪两年，这两年来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但是现在却在现场找到他的贴身戒指。这说明什么？这伙人一定跟华Sir或者是与华Sir失踪前调查的贩毒集团有关！”阿霖把他这几天赶出来的并案报告给总警司，里面是他以白板上的关系图为基础对这几起案件的梳理，当然只有华Sir和阿靓，他没有证据，略去了梁Sir。

　　“再说这次行动我们虽然抓了几人回来，但那都是小喽啰，真正的大头肯定还在后面放长线。Sir，我申请并案从头调查。”

　　总警司慢慢翻完他的报告，沉吟一番应允了：“这起案子由你来负责，之后你再抽时间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阿霖立正，“Yes,Sir！”

　　说服了总警司立案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得要忙。

　　阿霖揉揉眉指挥着下属把活都派下去。已经判刑收监的犯人还是要审，只不过现在的审问重点是与几起并案有关；五年前的快餐店爆炸案被以意外名义结案，现在要翻出宗卷来重新查，但是事发时间过去太久，现场残存证据已经被破坏；师兄的戒指与案子没什么东西，上边化验后显示只有师兄的残存指纹，但是既然重新立案，那就要重新查证；还有师兄失踪时的案发现场，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能期望可以在现场有新发现……烂摊子一堆，手下的人都不够。

　　“做事吧。”阿霖收起笔记，“大家尽快把报告给我。”

　　中午全组出去吃饭，阿霖请客吃总部旁边的快餐。出了大楼后就感觉到一丝凉意，明明前两天才下了雨，今天的天却还是阴沉到不行。

　　阿霖讨厌下雨。做警察靠的是证据，下雨会冲刷掉户外很多证据，阿霖讨厌下雨，就像是警犬也讨厌在下雨时出警一样。

　　第二天早上就有报告陆续放到阿霖的办公桌上，平心而论阿霖的组员们效率都挺高。香港警察是一门职业多过一个信仰，生活又不像TVB拍的那样人人都热爱职业热爱生活。混口饭吃而已，警队也多得是准时打卡混日子的人。

　　阿霖的组员们要好一些，办案不拖拉，至少跟得上阿霖。不过报告写的不怎么样就是，其实也可以谅解，阿霖自己建组才两年多，大家经验不足也可以体谅。

　　师兄在的时候最常对手下说的就是：“慢慢来别着急，大家都是从新人做起，新来的不懂你教就是，人家叫你一声师兄你就得担着师兄的责任。”

　　撇开写的不熟练的报告，里面的内容还能看得下去。被收监的那一伙一口咬死不知道，后来从警员口中得知如果配合办案法官会酌情减刑后又有些犹豫，下属表示会慢慢击破；师兄的戒指也从证物房里取出来提去重新化验了，化验报告今天中午出来；快餐店爆炸案还在查，下属们重新提取了当时案发现场能找到的所有闭路电视进行对比。

　　如果有一个人，哪怕是露出一丝与跨国团伙有关的东西，那么这就能当做关键证据证明快餐店爆炸案、师兄失踪案、一个月前的贩毒团伙案这三起案子都有关联。前两者是打击报复、后一起不知为何露出了马脚。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下属慌张地跑进来，连敲门都忘记了。

　　“霖Sir！监狱传来消息，毒贩全部身亡，疑似食物中毒。”

　　“啪。”阿霖手中的报告掉下去。

　　线索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