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墨》郁小忧

38、第三十八章

　　心尤让人先将完成的拉去城门，孙泽听到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
　　“心尤，这个是什么？”
　　“投石器。”
　　“能投多远？”
　　“一百米内。”
　　“这个又是什么？”
　　“滑轮。”
　　“滑轮？”
　　“将它固定好，可以借力将石头拉上城墙，减少人力。”
　　心尤见孙泽突然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脸上脏了。
　　“脸上有东西？”
　　“我是在想，你为何就不是个男儿身呢？”
　　“这件事你说过了。”
　　“哈哈哈......要是墨言知道他的王妃如此能干，怕是做梦也要笑醒。”
　　心尤没有搭理他，墨言传回来的战报很顺利，正在往回赶，但路程甚远，到达至少要五日后。
　　“明日会在这车上再按一个投箭器，箭比较轻，可以射得更远，力量很大，射准了，一箭至少可以射穿三人。”
　　“好，那就有劳百里大师了。”孙泽对着心尤作了一辑，随后将手搭在心尤肩上：“不过心尤，我听童月说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你可不能把自己累倒了，不然墨言回来会杀了我的。”
　　“我没事。”心尤摇摇头，见孙泽依旧不放心便道：“等明日投箭器完成后我就回王府睡觉。”
　　“这还差不多。”
　　第三日康|师傅照图纸再造了三辆出来，每辆上除了投石器还有新装的投箭器，同样推到城墙上去。并给另外两台也组装上投箭器，有了这五辆投掷器的加入，大大提升了战斗能力。但是入夜后莫夷突袭，警报太晚拉响，城门差点被破，一夜之间墨云城死伤无数。
　　心尤被惊醒，听到房外闹哄哄的说攻城了，城要被攻破了，立马起身穿上衣服。
　　“怎么回事？”
　　出了院子正好遇到赶过来的景浩，景浩也不清楚情况。这个时候不能乱跑，只会影响作战，但是心尤待不住，让人安顿好小叶子，吩咐曹叔安抚府中的人便往城门去。
　　童月童雪和景浩拦不住，只能跟着一块来，好在战争已经停止，敌军撤退了，但是城中死伤无数，满地的伤患，尸体。
　　空气中充满鲜血的味道，是那么的腥，如此令人作呕。心尤忍着翻涌的胃，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吐出来。
　　天刚吐白，本应该是黑暗的结束，一天的开始，而心尤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后的一点理智让她回到了现实，强打起精神让童月回王府叫上可以帮忙的人，和城中的妇女一起帮忙救助伤患。一直忙到太阳升空都不得休息一下，顶着大太阳挨个给伤患送水，协助大夫处理伤口，帮忙包扎。
　　期间莫夷攻了两次城，不断有伤员被带过来。
　　“心尤姑娘。”
　　“上官大人你怎么来了？”
　　“听闻昨夜敌军攻城，卑职带领这些自愿的流民来协助姑娘。”
　　上官厉身后正是左臂绑着红布条的流民们，就连那几位还找心尤的大娘也在其中。
　　“如此有劳大人了，请大人带领诸位前往存留居，那边人手不足。”
　　“可是这里......”
　　“这里有我们几个在呢。”
　　心尤见上官厉眼神一瞬而逝的飘忽，马上带领流民前往住所。心尤便扫了他一眼，发现他日常佩戴的锦囊今日倒是没有戴在身上，估计是出门着急，忘记了。
　　太阳当空，像是释放出所有能量炙烤万物。站起身来的心尤眩晕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待睁开眼来却被阳光晃了眼睛。
　　奇怪，这里正好背光，哪里来的光。
　　心尤四周张望着，发现那眺望台的架上像是挂着什么东西。走近仔细端详着，无奈太高，看不很清楚，童雪见心尤仰头凝视着便走过来。
　　“姑娘，你看什么呢？”
　　“上面有东西。”
　　童雪看看了，发现真的有，便让景浩上城墙去把东西打下来。
　　“姑娘，是一个锦囊。”
　　“你管它是什么，打下来就是了。”
　　这景浩还有心思欣赏是什么东西？童雪望到脖子酸，心里忍不住诽谤着。却没有注意到心尤的脸色更沉重了些。
　　锦囊？应该只是凑巧吧。
　　心尤怀着忐忑地心情，看着景浩将东西打下来，落下的那一刻心尤便无比肯定这个锦囊的主人。第一次见到这个锦囊便被那绳子上的小铜片晃到了眼，但是上官厉的锦囊为何会出现在城门？
　　心尤将锦囊收了起来，吩咐童雪去南湖问问上官厉昨天的行程，让景浩去查昨晚在城门值夜的人还有没有活口，叫童月去存留居协助上官厉，务必让他留在那里，事情牵连甚大，心尤前往事务所告知孙泽。
　　“所以你怀疑上官厉是内贼？但是这上官厉在墨云城任职十年之久，一直恪忠尽职，儒雅娴静，也甚少与其他官员私下相处。十年，如若他真的是，那这颗棋子埋得太深了。”
　　往往事与愿违，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童雪回来道上官厉昨夜未戌时曾渡船过南湖，说有事找白老将军。而白盛否认昨夜上官厉来找过他。不久后景浩也回来了，并带了一位士兵同行。
　　“他就是昨夜值夜的士兵。”
　　“大人，饶命，小的什么也不知，小的去了一趟茅房回来时敌军已经攻过来了。”
　　“值夜时间不当值，就这一条便能将你军法处死。”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昨日大胜，兄弟们高兴，上官将军说请兄弟们喝酒，小的贪喝了几口，便下城上了个茅房，谁知道睡着了，回来，回来便听到敌军攻城了。小的再也不敢当值喝酒了，求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饶了小的一命吧。”
　　没有人理会那个士兵的求饶，因为值夜的疏忽，死了将近五百名的将士，重轻伤八百多名。白盛立马下令逮捕上官厉，孙泽却注意到旁边心尤的不对劲。
　　“心尤，你怎么了？”
　　童雪赶紧将心尤扶到椅子上坐下，但是心尤低着头，抖得很厉害。
　　“如果我能多去看看，多注意南湖的情况，或许可以发现上官厉的阴谋，我可以阻止他，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心尤，心尤。”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
　　“不是你，心尤，看着我，不是你的错。”
　　孙泽用力的摇着心尤，板起她的头，强迫心尤看着自己。
　　“不，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多注意南湖的情况，就可以阻止他，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心尤，你冷静一点，这不关你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
　　无论孙泽如何说，心尤都一直重复这句话，白盛一个手刀将她打晕过去：“定是今日在城门口吓到了，让她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