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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黄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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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住在排云宾馆,120块一个晚上,很多人挤在一起那种。肖齐齐只觉得累极了,也顾不上那被子的味道还有别人的吵闹声,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仿佛刚沾上枕头,就听见各色的铃声响,肖齐齐恼怒地抓被子捂住头,但那些起床嬉笑的声音还是无法阻止地钻入耳膜,原来她们是要早早起来,去排云亭看日出。肖齐齐本不想起来,但手机却也响起来,是夏宣,肖齐齐叹气起床,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简单地洗漱,出门。夏宣已经等在门口,衬衫已经有些皱了,精神却很好的样子,肖齐齐迷蒙地任由他牵着手向山顶爬。嘟囔:“日出有什么看的?说不定阴天,乌云密布。”夏宣捏肖齐齐的嘴,“又胡说八道,你就这么能睡?”
肖齐齐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我一天睡二十四小时刚刚觉得好。”夏宣轻笑,牵着肖齐齐却是背离了人群向另一条小道走去,肖齐齐终于完全睁开眼睛,“咦,不是去看日出么?”夏宣把肖齐齐拥进怀里,“清晨山路无人,我们清净地欣赏清晨风景,观日薄东山,雾腾松海,听鸟鸣风清,比那么多人挤一起不好得多?”
肖齐齐拍掌而笑,“夏宣,你想的真周到。”清晨的风带着寒露是如此的清冷,肖齐齐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钻进夏宣怀里,“夏宣好冷,你不冷么?”夏宣抱着她,两人的体温相互温暖,“抱着你就不冷了。”
肖齐齐打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倒真是油嘴滑舌呢。”夏宣也不躲,肖齐齐的拳头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如风般化为柔情,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爬在山路上,无人打扰的世界,满世界翠碧的绿,偶尔飞鸟虫鸣,山石怪立,好不惬意。两人也不着急,只清净地走着,谈笑看景,那心情是说不出的好。
“夏宣,这边好美啊,那峭壁那山石,哇,还有云海,大自然太厉害了。”肖齐齐抓着悬崖边的一株弯松,探头看脚下的万丈峭壁,观远处云天一色,夏宣却躲的远远地伸出长臂扯肖齐齐的衣角,“乖,我们走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肖齐齐回头看夏宣怪异的脸色,哈哈大笑,趴在松树上不停抖动,看得夏宣心惊胆跳,最后干脆壮了胆子,奔过来,飞快地抱起肖齐齐的腰,最飞速后退。不知道是腿软还是肖齐齐的挣扎,两人就那样向后摔去,肖齐齐跌到夏宣怀里,继续咯咯笑个不停,夏宣却不肯起来,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齐齐,你吓死我了,不准再去崖边,我害怕。”
“我又不害怕。”肖齐齐爬起来,摸夏宣的脸,“看你吓的,咱还爬天都峰么?”
夏宣坐起来,手抚额头,咬牙,“爬!为了齐齐,上刀山火海都行。”肖齐齐高兴地搂住肖齐齐的脖子,“嘬”地亲了一口,“夏宣我知道你最好了,你知道吗,要是不爬天都峰,我都觉得自己白来黄山了。”夏宣搂着肖齐齐坐到自己怀里,“齐齐,就这一次,我把命都交给你了,以后你就得属于我的。”肖齐齐在夏宣脖子上哈气,“那这算不算是我的卖身契约啊?”
夏宣认真考虑,“应该是吧。”肖齐齐侧头看夏宣得意的笑眼,噘嘴,“夏宣,去突然觉得我挺傻的,你只用一朵玫瑰就把我收买了。”夏宣捏她脸颊,“不是一朵,是千万朵,过去的四年我每天都在你心中种了一朵玫瑰,只是你自己没发现,只顾看外面的风景,忘记了身后那片属于自己的玫瑰园。”
肖齐齐掐夏宣的手臂,“怎么说话呢?你的意思是说,你早下好套儿等我钻了?”夏宣故意夸张地皱眉,“应该说我傻,我等在玫瑰园四年,才盼的你回头。”
肖齐齐还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夏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一个人好,有理由么?”
肖齐齐哑然,对一个人好,爱一个人有理由么?或许,有千万条,但等我们用手去细数的时候却已经从指尖滑落,看不到丝毫痕迹,只留下心底淡淡的涟漪。
夏宣抱着肖齐齐坐到一块大石头上,面朝东方,红艳的圆日此时正从崇山峻岭中喷薄而出,带着他特有的薄纱,挟着云海彩霞缓缓而上,万物霎那间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生命仿若从头开始迸发,生机热情从心底自然流出。夏宣低头看肖齐齐明亮的眼睛,新奇地打量着这个从朦胧中清醒的世界,不由低头,缓缓吻住那因寒冷而略苍白的唇,轻柔的吻带着阳光的味道慢慢迷蒙上肖齐齐的心头,肖齐齐生涩地张口回应着。唇舌纠缠,激情燃烧,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清晨。
留下一抹永久无法磨灭的记忆。那时,我们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相信有爱,就有一切。
“夏宣,你看那就是飞来石,红楼梦里的飞来石。”肖齐齐拉着夏宣站在一株古松下,遥看越来越清晰的硕大石头。肖齐齐不厌其烦地说,夏宣一如既往的宽容微笑,“不是飞来石,是三生石。”夏宣一笑,向肖齐齐勾眼。肖齐齐一愣,如此风情的夏宣真是百年难见,吞口水:“夏宣,你是个狐狸精。”
夏宣捏肖齐齐手心,“哪里有说男人是狐狸精的?”
“有女狐狸精就有男狐狸精啊。”肖齐齐笑嘻嘻,“那我是女狐狸精好了,我们天生一对。”
三生石上许愿,并不是想象中的奢望,肖齐齐和夏宣十指交握,趴在飞来石两边,请人照了合影。或许,这是那时最真挚的愿望,三生牵手。
夏宣和肖齐齐的行程走的很慢,他们并不着急,总觉得时间够长。
光明顶,鲫鱼背,道不尽的风情,看不尽的云雾,观不完的奇山怪松。只是那天梯,又成了夏宣心头的魔障。肖齐齐走到夏宣前面,牵着他的手,一点点嘱咐着闭着眼睛倒爬的夏宣,“抬脚,放下,对了,又是一步。”一句一句极富耐心,夏宣的心全提到嗓子上,一点都不敢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的比头顶峭立的云石都白,却是一声不肯吭。
好不容易挨着到了云梯最后一阶,夏宣再也忍不住搂着肖齐齐的腰就不肯放,窝在她怀里只喘气,半响才扭头看那云天一线的峭立石阶,抹汗,笑:“齐齐,我觉得自己很伟大,又战胜一关了。”
肖齐齐却担忧地拿纸给他擦汗,“夏宣,我们呆会到了迎客松就下山吧,不去天都峰了,我担心你。”夏宣握她的手,只觉温软如玉,心头又镇静几分,“不怕,恐高症也是可以克服的,你就看我的吧。”
肖齐齐指对面的鲫鱼背,“那个真的可以么?”夏宣迟疑了一下,站起来,拍腿,“不怕,只要齐齐牵着我,什么都可以。”肖齐齐搂住夏宣的腰,“夏宣,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对我这样好的。”夏宣揽住肖齐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们走吧。”
坐在鲫鱼背下,夏宣搂着肖齐齐最后给自己鼓起,半响很为难地说:“齐齐,我想抽烟。”肖齐齐奇怪地看他,“你不是从来不抽烟么?”夏宣不好意思地挠头,“唉,不怕你笑,给自己壮胆。”肖齐齐搂住他柔软的腰,“夏宣,你真好。”夏宣摸她的头,却说:“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克服自己这个恐高毛病。每次站阳台上都战战兢兢,我自己都觉得丢人。”肖齐齐听他如此为自己的任性辩解,更觉得心暖暖的,溢满了温柔。于是跳起来,走到一个抽烟的大叔面前,乖巧地笑道:“叔叔,能给我一枝烟么?”那人早听见夏宣和肖齐齐的对话,忙抽出一枝给肖齐齐,又给了火机,对夏宣摇手说:“小伙子加油啊。”夏宣微笑着点头说“谢谢”。
一个看似跟肖齐齐年纪差不多的女孩走过来,看肖齐齐给夏宣点烟,便说:“我是单独一个人来爬山的,我们一起吧?”眼睛却看着夏宣,肖齐齐撇嘴,拿了火机还给那位已经要动身的叔叔,甜甜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再回头时,却见那女孩正忙不迭地给夏宣拍背,肖齐齐脸色一变,不动声色走了过去。
那女孩一点羞涩也无,继续拍夏宣的背,“哎呀,他不会抽烟,你给他烟抽干嘛啊,看都呛着了。”肖齐齐一愣,耸肩,仿若自己倒是外人似的。夏宣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招手叫肖齐齐,“齐齐,过来给我点水喝。”肖齐齐这才走过去,拧了矿泉水给他,“天啊,齐齐,烟太难抽了。”肖齐齐冷着脸也不理他,夏宣茫然地拉肖齐齐,“咦,你怎么了?”
肖齐齐看那女孩身材娇小玲珑,五官却是精致的很,皮肤瓷娃娃似的白皙透明,此时正咬唇站在夏宣身边,一双妙目只盯着夏宣。肖齐齐拍夏宣的手,“哼,你自己爬上去,我不管你了。”说完背起包就要走,夏宣这才发觉身边一直站了个女孩,抬头看一眼那女孩,顿时了然,起身追了过去,搂住肖齐齐,压低声音:“怎么?吃醋啊?”肖齐齐脸一红,甩夏宣的手,“臭美的你,谁吃醋了。不是呛着了有人捶背么,那就爬山也让她牵着啊?”
“哎呀,齐齐,没想到你还这么小心眼,人家一个小姑娘,不过想跟我们一起爬山而已,你怎么想这么多?”肖齐齐抬眼看夏宣得意的笑脸,跺脚,“哼!她就是对你没安好心!”
夏宣见肖齐齐生气的嘴脸,只觉分外可爱,又不肯放肆大声笑,只不停浅笑,说:“齐齐,我很高兴呢。”
“高兴你个头。”肖齐齐回头看那女孩怪异地看他们俩窃窃私语,也觉得自己这醋吃的太莫名其妙了,于是摘了帽子打夏宣,夏宣却抢了肖齐齐白色圆帽戴到头上,“嗯,正好我最喜欢泥鳅了,你还是晒黑点好。”一句泥鳅又勾起肖齐齐满腹往事,追过去,“啊呀,你这个色魔,还记得那茬呢?”
夏宣早跳着躲开,一时间二人又笑闹了一阵,似乎把蹬鲫鱼背的恐惧给消除了。那女孩见二人站定了,又走过来,向肖齐齐伸出手:“我叫苏霞,我们一起爬山吧。”肖齐齐也不好再不理人家,也笑着伸出手:“肖齐齐,我男朋友夏宣。”夏宣听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是她男朋友,莞尔一笑,那黑潭般盈盈笑眼给肖齐齐送着秋波,肖齐齐看苏霞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看,不由脸色一红,推了夏宣一把,低声说:“夏宣,我发现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坏了?”夏宣痞痞地抽手里的烟,“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到底掩不住自身那儒雅俊逸风情,装流气却显得怪异了,肖齐齐推他,“你还是适合做你温文尔雅温柔似水的好男人,别装那坏样。”夏宣浅笑,如云似月的笑容包含着万千云彩,风淡云清般掠上心头,余暗香一片。
肖齐齐看苏霞眼底的忡怔,难免又不高兴,但接受了人家的邀请也没办法,只得尽量躲开,于是拉了夏宣的手就向鲫鱼背进发。
不知道是那枝烟的功劳,还是肖齐齐一路不断的说笑,夏宣没有像在一线天时那样剧烈颤抖,只默默地向上爬,并不看背后,似乎就没有那么多恐惧了。终于爬上艰难的鲫鱼背,夏宣再一次窝到肖齐齐肩头,喘气,抹额头的汗。看脚下俏直光洁的大石头,兴奋,“齐齐,你看,我又进一步了,刚才没让你失望吧?”肖齐齐怕他的背,不停点头,“进步了,进步了,夏宣,你是最棒的。”夏宣听了,就跟小学的小朋友似的,咧嘴开怀地笑,那笑容灿若云霞,不掺一丝的杂质,让肖齐齐这样已经见惯夏宣风采的人都止不住忡怔。
旁边早有其他人关注他们,有人嘴快的就开始夸“小伙子真帅”“笑容真好看”什么的,肖齐齐听在耳朵里就像夸赞自己一样兴奋。终于有了夏宣是属于自己的归属感和自豪感。
“齐齐,你累不累?”夏宣和肖齐齐坐在山间平直的路边,“我帮你揉脚好不好?”肖齐齐自小在奶奶家山里跑惯了,并不觉得十分累,倒是看着夏宣脸似乎都瘦了一圈,累加惊吓,想来够呛,于是争着脱夏宣的鞋,“我帮你揉吧。”
夏宣却不肯,“我脚出了好多汗,臭呢。”肖齐齐摇头不管那么多,非扒了他的鞋,把鞋袜放旁边晾好,便开始给夏宣捏脚:“啊呀,不臭嘛,你不知道我爸爸的脚那叫一个闻名,我们家一个蟑螂都没有,我妈妈说是被我爸爸的脚全给熏死了的。”夏宣听了便开心地笑,捏肖齐齐的鼻子,“就你嘴甜。”
“夏宣,我突然有种感觉。”肖齐齐一点点替夏宣捏着他宽大的脚丫子,自己的手变得异常瘦小,“这样一辈子替一个男人捏脚也不错。”夏宣听了,眼睛一亮,摸肖齐齐的头发便更加的温柔了,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明白了心中要说的话。
夏宣穿了鞋,便要拿包里的水给肖齐齐洗手,肖齐齐却拦着说:“只剩下两瓶水了,洗了喝什么啊?”夏宣皱眉,“齐齐,你不会打算顶着这样两只手满山跑吧?”
一瓶水猛地插在两人中间,苏霞举着一瓶水:“这是我从山涧灌的,你洗手吧。”肖齐齐不好意思地看苏霞,她跟了他们半天,他们都没顾上理人家,苏霞见肖齐齐迟疑,将水塞进她手里,“拿去啦,一路同行,互相照顾么。”肖齐齐只好说了谢谢,回头便向夏宣做鬼脸,夏宣依旧风淡云清地笑笑,接了水,便倒给肖齐齐细细的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