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如一的魔法师》秉烟

26、欺骗和谎言

　　“那我们继续找猫吧，如果找到的话御坂就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你，御坂想到猫猫急切起来。”

　　御坂00000号终于喝完了红茶，开始说话，而这段时间中原中也一直沉默。

　　虽然因为少女的遭遇有所感触，但是他同样察觉到了一些内容。

　　他没错过少女说的话里面，隐藏着“两万个御坂”的庞大信息。

　　足足两万个御坂克隆人。

　　而目前她们其中的一个正坐在自己面前，为了一个误会造成的名字感到高兴。

　　“你们，这个组织……”中原中也迟疑开口。

　　能制造克隆人进行实验这一行径就足以说明其残酷，绝对不像御坂00000号表现出来这么天真无害，能随随便便支撑起制造两万克隆人的学园都市，其背后的势力的规模绝对不是他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御坂又说她是黄金黎明的人，而黄金黎明和学园都市是敌对关系。

　　难道说，是她叛逃了制造她的组织吗？中原中也思考到这里，这么想其实也没错，毕竟他同样作为被培养出来的克隆人，在知晓了身世之后可是毁掉了制造他的地方，而御坂只是叛逃罢了。

　　“恩，怎么啦？你对找到猫猫有什么想法吗？御坂期待地看着你。”

　　“没什么，走吧，我们去找猫。”

　　中原中也最后说道。

　　御坂00000号说她会在找到猫后告诉他全部信息，他目前已知的只是冰山一角。

　　“好耶！”御坂00000号心无旁骛地欢呼起来。

　　“学园都市”还有“黄金黎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中原中也心想。

　　*

　　“猫可能会钻在小巷子里面，御坂从脑海里面回忆书上的内容。”

　　御坂00000号兴致勃勃地钻进前面的一条小巷子里面。

　　中原中也已经无力吐槽她的举动：“先不说猫有没有这个属性，横滨有上千条巷子你是不是准备都去一遍？”

　　“我当然可以！御坂大声反驳你，如果其他御坂也来了就好了，我们有9969个御坂，每两个御坂找一条巷子就肯定能找到猫！御坂朝你炫耀道 。”

　　她面瘫脸上的微妙神色应该是得意吧，中原中也心想。

　　中原中也：“……这么多人沟通都是难题。”

　　他越过巷子口的污水走进黑暗，随即皱眉，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垃圾桶到处都是，地上亮晶晶的水洼是沉积已久没有被太阳晒过的污水，到处坑坑洼洼。中原中也甚至有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擂钵街。

　　“没有的事情哦，由于脑电波相连的原因，所有的御坂的思维构成了一张网络，每个御坂都可以登录，在上面交流就好，我们思维相同又同步。御坂朝你科普道。”

　　然后茶发少女往前走的动作停了一瞬。

　　“御坂们是集体思维，每个个体都是网络意志的分体表现，严格意义上来说，你面前的御坂只是御坂网络这个集体意识在00000号端口上的体现。”

　　中原中也：“……？？？”

　　他没听懂。

　　“这样举例吧，扇贝具有九百多个睛观察世界，有一个大脑处理信息，御坂们像是眼睛，而御坂网络像就是大脑，御坂们九千个体只存在一个意识指挥，那就是御坂网络。”

　　“每个个体的感受都会上传御坂网络作为大家的共有记忆。”

　　中原中也：“……联网的计算机吗？”

　　“答对了，倒不如说计算机只是展示网络的载体，真正的内涵在网络本身。御坂补充道。”

　　本质上，面前看似活泼天真的少女只是御坂网络整体意志的外在体现之一。

　　他有种突然被九千多个人注视的毛骨悚然感。

　　中原中也面对她一个人，就是面对剩下九千多个人。

　　仔细想想，没准背后的人不停制造克隆人，就是为了获得九千多个人类相同脑电波构成的网络……这种可怕的构思，到底是哪个反人类的家伙想出来的。

　　中原中也思考到背后的目的，不由得觉得可怕。

　　这个想法只是冒出来就足够惊悚，而她背后的人却实实在在地制造出来了这么一个庞大的网络……

　　“欢迎你重新认识御坂，既御坂为两万零一个完全相同大脑链接的信息处理终端，代号为00000号，为最初制造的番检个体，不过现在你也可以叫御坂为，零。”

　　克隆人少女双手叉腰。

　　在她身后，中原中也仿佛看见有两万多个一模一样的克隆人的脸，一视同仁地看着他。

　　她叫零，是起始也是终焉。

　　【学园都市进度:7%】

　　【解锁事件:两万人类脑波构成的网络】

　　御坂00000号继续咕哝道。

　　“你给御坂起名字，这标志着御坂开始拥有自己思维的第一步，开始脱离御集体意识朝着个人意识发展。”

　　“曾经御坂们九千个人在神秘侧被视为一个人。不过，我有名字之后就不同了，作为御坂零可以和御坂网络脱离，成为单独的人，御坂很高兴，御坂就没忍住地告诉了你很多信息。”

　　中原中也：“我为了这些信息该说谢谢吗？”

　　怪不得她立刻抓住了名字的关键词，并且占为己有。

　　御坂00000号四处偏头看，还用手做出远视的样子：“不客气，御坂一边找猫猫的痕迹，一边暗自在心里面抱怨明明说好了是两个人找猫现在却只有御坂一个人行动。”

　　话题又回到猫上面了。

　　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被她说的话震惊导致愣住，他立刻开始行动，顺便道：“有意见你就说出来啊，不要总是加入口癖内涵人！”

　　“御坂才没有呢，御坂心虚地否认。”

　　两个人四处看了一会儿，最后中原中也用重力把所有的垃圾桶都悬浮起来，没发现有什么黑猫痕迹。

　　御坂00000号：“说明猫猫不在这里，我们去下一个吧。御坂陷入思考。”

　　中原中也道：“我倒是可以发动人手去找猫，打电话找几个属下就行。”

　　想到这里，他又情不自禁想到九千个御坂的可怕事实……等等不应该是两万个吗？

　　“你第一次不是说你们有两万个姐妹吗？为什么你刚刚说九千个御坂？”中原中也问出了疑惑。

　　“啊，很简单。”

　　御坂00000号漫不经心道：“因为，已经被杀死了10031个御坂，现在只剩九千多个了。”

　　中原中也：“……”

　　“每次死亡都蛮痛的，御坂才不会忘记御坂死了多少次呢，御坂小声嘀咕道，在心里面暗暗批评一方通行。”

　　“10031次？”中原中也下意识回答这个数字。

　　面前的少女刚刚才说过她和所有的克隆人共用思维，感受相同，那么意思就是——每一个克隆人的死亡，她都会体验一次。

　　她已经死了10031次了。

　　“今天面对威胁时候，你一点都不在意，是因为你根本不怕死对吧。”

　　中原中也低声道，“毕竟，作为御坂网络这个整体意识，你已经被杀死10031次。”

　　“这么说倒也没错？前面的个体死之前都会上传记忆，御坂借此学习了很多知识，还有请不要叫我御坂网络，你面前的这个御坂是有名字的，御坂要生气了！ ”

　　死亡也好，克隆人也好，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似乎一点都无所谓。

　　这时候，中原中也切实体会到，面前这位少女并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女孩子，而确实是来自黑暗实验的产物。

　　一般人承载那么多的死亡次数大概早就崩溃了但是她仍然表现的天真自然，仿佛死亡记忆对她来说不存在。似乎对御坂来说，重要的事情还是找到猫猫还有强调名字，偶然提起的悲惨过去只是无关紧要的闲聊。

　　她又天真又残忍。

　　难怪出身学园都市的御坂会进行叛逃，转而投向了敌对势力黄金黎明。

　　【黄金黎明进度:7%】

　　【解锁事件: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背景】

　　中原中也沉浸在思维中，直到御坂00000号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难受吗？御坂好奇地问。”

　　“……没有。”中原中也回答。

　　“……”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御坂提醒你，并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安慰你。”

　　“够了啊。”

　　茶发少女用古井无波的语气说：“对御坂来说根本没什么，很抱歉，让你有不好的情绪出现。不过因为御坂们制造出来就是被杀的，所以不用为我们的下场生气，更何况实验已经被阻止了，还有九千个御坂活下来了。”

　　更火上浇油，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被杀死这件事简直超过中原中也想像力的极限，他也会杀人没错，但是这是他的任务，他根本不会为了杀人而去制造生命——难以想象。

　　即使是克隆人，她们还都是人类。

　　中原中也自己都是被制造出来的，他在这方面跟御坂感同身受，所以更为实验背后人的思想感到惊悚。

　　如果他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被杀死，得知这个事实后，他还能像面前的少女克隆人一样平静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因为御坂们很便宜，单价18w日元，14天就能出来一只，是学园都市快速制造的廉价实验品，还能工业化生产，提高工艺之后造价和生产速率都会降低……糟糕，御坂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万一你觉得御坂说得信息太多了已经满足你想知道的，然后不帮助御坂找猫怎么办，御坂开始紧张了！”

　　茶发少女就真的开始紧张了，她紧紧盯着中原中也，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逃跑，不继续找猫。

　　某种情绪包围了中原中也，是愤怒。

　　有良知的人，听见这种把生命当成消耗品的事情，都应该愤怒。

　　来自科学的高高在上的冷漠一览无余，他们毫不费力地造就了少女的惨案，并且让她习以为常。

　　“不必紧张，既然答应你，我就会做到。”中原中也压抑声音道。

　　他不能阻止少女过去的悲剧，至少他现在能让她稍微高兴一下。

　　能够无视过去的悲惨遭遇并且不觉得那些悲惨，把那些事情视为理所应当，御坂的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巨大的惨剧。

　　他压抑下了对学园都市这个组织的愤怒。

　　这么想，黄金黎明跟它敌对，没准是正确的。中原中也心想。

　　按照御坂00000号的说法，他们进军下一个小巷子，这次她蹦蹦跳跳想去翻垃圾桶，中原中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很脏。”

　　“上次没找到应该是你直接用超能力把垃圾桶翻起来导致猫猫被吓走，这次应该一个个亲手翻，御坂抗议道。”

　　“你有没有想过猫根本不在这里。”

　　中原中也一边拿重力控制她，防止御坂一不注意跳进垃圾桶，一边用手机在港口mafia的内网上发了个悬赏——是找黑猫的。

　　“让御坂试试，御坂没有翻过垃圾桶请不要剥夺御坂的权利！御坂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请不要再从御坂这里抢走什么了，御坂试图用话术激起你的同情心。”

　　“你这家伙……根本分不清好歹吧！”

　　那些脏兮兮臭烘烘的垃圾桶难道很有趣吗！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果然一点都不懂她的脑回路。

　　御坂00000号挥舞手臂抗议，只可惜浑身重力阻止了她跳进垃圾桶。

　　他们两个僵持了几分钟，有个低沉残暴的声音突然响起。

　　“下三滥，放开她！”

　　御坂00000号瞳孔骤然散大。

　　下一刻，不知道御坂00000号怎么做到的，她挣脱了中原中也的重力，并且往前一步站在他身前。

　　中原中也立刻回头，看见了御坂00000号的背影。

　　御坂00000号挡在自己新朋友面前，怒视着另一边的白色身影。

　　在她额头前几厘米的地方，悬浮着一大片锋利无比的玻璃，尖锐又棱角分明，可以恰到好处地切割。

　　如果不是御坂00000号，这块玻璃差一点就要插进他的后脑勺。

　　中原中也倒是不怕这个，他有重力护体，一般攻击对他无效。

　　就是御坂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抢先？

　　他知道她不怕死，但没必要为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做到这一步吧！

　　由于她背对自己，中原中也看不清楚御坂现在的表情，但是他能听见御坂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一方通行，你还想再杀御坂一次吗？ ”

　　对面的白色人影一愣，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气势。

　　【学园都市进度:8%】

　　【黄金黎明进度:8%】

　　【解锁人物：白色怪物一方通行】

　　【解锁事件：暴徒与被杀了一万次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