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种田记》月照溪

16、chapter 16

　　插秧之后，村里的人终3于得以闲了下来，可以休息几天了，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嗑，聊聊这家，说说那家的。

　　村里的朱大婶知道沈绯想要两只鸡崽子，刚巧家里母鸡抱窝，等鸡崽子破壳了，养了几天，就给她送了两只来。刚破壳的小鸡小小的一只，羽毛黄绒绒的，丢在圈好的空间里，嘴里叽叽喳喳的叫着。

　　沈绯拿了两个破碗，一个装吃的，一个装水，四只小鸡仔小小的翅膀扇了扇，等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这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喝水吃东西。

　　“婶婶，真是麻烦你！”沈绯给朱大婶道谢。

　　朱大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两只小鸡崽子而已，你还真是客气。我看了，这四只鸡，三只母鸡，一只公鸡，母鸡下蛋正好，公鸡养大了，吃着味道比母鸡好。”

　　村里人性子淳朴大方，知道朱大婶不是客套话，沈绯笑了笑，在院里摘了一个青皮西瓜塞给她，道：“知道您不在意，但是我怎么也得好好感谢感谢您。这是我自己种的瓜，个头虽然小了一些，但是甜得很，您拿一个回去吃吃看。”

　　这是她三月中旬种的西瓜，在供销社买的种子，种下之后长得倒是快得很，如今已经挂了果，一条藤上能结七八个，长得好得很，当然味道也是不错的，外边的青皮薄薄的，一切开里边的瓤红红的一片。就是个头小一点，一个个只有足球那么大，沈绯一个人就能吃一个。

　　“哟，这是你自己种的瓜啊？这西瓜可是稀罕物，你拿去街上还能换点钱了，哪就拿给我吃了，太浪费了。”朱大婶惊讶了，然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鸡仔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刚好朱大婶她家母鸡抱窝，说好了抱出来的鸡仔给沈绯两对，沈绯可是给了十几个鸡蛋，朱大婶都觉得那十几个鸡蛋拿着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她家母鸡要抱窝，这不过是随手的事情，沈绯给了鸡蛋，现在还要给她瓜，朱大婶实在是不能接受。

　　沈绯笑，道：“这都是种来自己吃的，品相也不好，这么小，卖也卖不了什么钱，您就拿去尝尝吧。”

　　她三言两语，朱大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最后只能厚着脸皮收下了。

　　抱着西瓜，朱大婶的目光忍不住在院子里扫了一眼，忍不住道：“你这院里的东西长得倒是好，瞧瞧这黄瓜南瓜的。”

　　种下的黄瓜已经开始结果了，绕着许鸿煊搭的架子往上攀爬，一个个青翠黄瓜挂在藤蔓上，上边还有点小小的刺。

　　大家也就这么一点自留地，平时都用来种菜，也能改善改善饭桌上的菜色。不过每家院子里的东西长势如何一看就知道了，而许家院子里的作物，长得那叫好，整个院子如今瞧着就是一片葱茏绿色，生机勃勃的，结了果的枝头那是沉甸甸的，没结果的看着植株也精神得很，想来以后产量也不会差。

　　朱大婶就奇怪了，怎么她家的黄瓜南瓜没这么青翠精神呢？

　　朱大婶抱着一个小西瓜回到家，他们村还真没人种西瓜，这西瓜也算是一个稀罕物了，回到家她丈夫正坐在院子里拿竹子编箩筐，看她怀里的瓜，便问：“你这瓜是哪来的啊？”

　　“前段时间曾丹丹不是说沈绯想要两对鸡崽子吗……沈绯，就新来的知青里边最漂亮的那个，你记得吗，这瓜就是她给我的，她自个儿种的了。我瞧着，种得虽然不多，可是结的果可不少，那一个个的，啧，这姑娘还真是能干。”

　　说到沈绯，朱大婶丈夫一时间想起不来，但说知青里最漂亮的那个，他倒是有印象了。

　　想着，他道：“不就两对鸡崽子吗？她不是送了好几个鸡蛋来吗，怎么还送瓜啊？你怎么还接受了啊，传出去人家还说我们占她便宜了。”

　　朱大婶道：“我这不是拒绝不了吗，你不知道，那姑娘可会说话了，说得我晕头转向的，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诶，大娃子和二娃子去哪了？”

　　“你两儿子你不清楚啊，谁知道疯哪去了？”朱大婶丈夫随口回答了一下，还在想着瓜的问题，他编了一个小箩筐，突然来了主意，道：“我们也不能白白拿人家的东西，我给他们编点箩筐给他们送去。”

　　朱大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还嘱咐道：“那你记得编的好看一些啊，多弄几个花纹。”

　　朱大婶丈夫已经开始琢磨起来了，闻言就道：“行嘞，我心里有数了。”

　　天气逐渐变热，朱大婶看了院里的菜苗，见过沈绯种的，再看自己种的，总觉得十分寒碜。

　　“你不知道，许家那院子，啧……也不知道沈绯怎么种的，种得比我还好。”朱大婶忍不住感叹。

　　西瓜是个好东西，朱大婶等家里两个皮猴子从外边野回来了才切开来尝尝。

　　只听一声脆响，有红色的汁液流下来，红红的红瓤就出现在了人眼前。

　　这瓜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里边全是红瓤，一切开就能闻到淡淡的属于西瓜的香气。

　　“西瓜，西瓜！”

　　两个孩子已经嚷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样子，他们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西瓜了。

　　这瓜甜得很，也不是后世那种工业化的甜，而是一种清甜，吃上一口，简直就是暑气全消。

　　真好吃！

　　朱大婶丈夫一边吃一边道：“等会儿你给爸妈他们送点去，让他们也尝尝。”

　　闻言，朱大婶动作一顿，她微微皱眉，道：“不是我不愿意，给爸妈送过去，怕是他们还没得吃，就进了老大他们一家的口。而且，你爸妈的性子你是明白的，要是觉得味道好，怕是又要来要，到时候怕是又要闹一场了。”

　　朱大婶丈夫沉默了一下，最后叹道：“那就算了吧。”

　　正站在门口的小孩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扭头就朝家里跑去——他要回去给爷奶说，二叔家里有好吃的，不给他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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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绯可不知道因为自己那个瓜倒是在朱家引起了一场风波，将朱大婶送走之后，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琢磨着明年是不是可以搭个葡萄架，这样夏天还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休息。

　　当然驱蚊的植物是必须得种的，不然在下边乘凉怕是得被蚊子咬死。

　　正想着，她倒是听见一间屋子里传来有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靠着主卧的那间屋子，平时也不见有人进去过。

　　许家的院子挺大的，就是有点老旧，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住了这么久，沈绯没去过其他屋子，怎么说，她也不是许家人。

　　等许鸿煊回来，她便跟他说了这事，许鸿煊愣了一下，道：“哦，大概是里边的书掉下来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蜂蜜吗？我刚好在山上看见了一个蜂窝，里边的蜜蜂全跑了的，你看看。”

　　蜂窝他是拿着一个大绿叶子包着背回来的，已经有金黄色的蜜从里边流了下来，空气里有种十分香甜的味道，那是蜜。

　　沈绯正在琢磨着许鸿煊话里的书，此时看他从背篓里拿出个蜂窝出来，也是惊了一下。

　　“……你，你这是怎么弄回来的？”目光在许鸿煊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他右侧额头那里，那里有些红，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凑上前去，她伸手扯了扯，让许鸿煊低下头来，看了一下他额头那里的伤，皱眉道：“你这是不是被蜂扎的？等会儿我拿肥皂水给你擦一擦……我也不是很想吃什么蜂蜜，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那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她哪里知道许鸿煊竟然就这么记到心里去了，还真给她拿回来一个蜂窝。

　　不止是额头，许鸿煊手上也被蜜蜂蛰了好几口，都已经红肿起来了。

　　沈绯给他把蛰的地方处理了一下，然后拿了一个干净的盆把那蜂窝装进去。蜂窝不大，一掰开就看见里边金黄色的蜜流了出来，还有些蜜是白色的，看上去就甜得很。

　　有蜂蜜，倒是可以做点甜品，像蜂蜜蛋糕什么的。

　　沈绯想着，又想起刚才许鸿煊说的那事，便问：“你刚才说书，你家里有书吗？多吗？”

　　许鸿煊点头，道：“有的，都被我塞那屋里了。”
　　他眉间有了褶皱，道：“原本打算一把火烧了的……”

　　他的语气，堪称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