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转眼间，飞跃号就到了寒星。督协院的飞船在前面停靠，而飞跃号排在督协院最后一艘飞船后面等待进站。进站的过程比较缓慢，从飞船减速到停靠到港口上，需要十几分钟。
阿尔趴在走廊上，面向太空站。他看着寒星高大上的太空站有种穿越了时间的错觉。寒星的太空站没有很高大巍峨，相反太空站有些矮小。从飞船上往下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下面的建筑。可是，寒星的太空站又有一种别样的科技感，那散发着冷光的建筑，以及光线明亮的港口，给人一种高大上的质感。
这时，飞跃号终于减速到可以进站了。按照飞跃号拿到的指示，飞跃号开始慢慢向太空站移去。等飞跃号终于在指定点停下，阿尔甚至能看到了督协院飘扬的旗帜，不愧是督协院专属的停靠站，连这里都插着旗帜。
阿尔站在走廊上，几乎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从飞跃号上欢呼着跑下来，他站在长长的太空站站台上，兴奋地跳了起来。
他抬头，迈着轻快的脚步朝太空的电梯走去。电梯下去，就是督协院了。他的身后弗雷也迫不及待地奔了出来，他一把走一边喊：“嘿，阿尔，等等我！”
阿尔站定，无可奈何地停下，然后回头看向弗雷：“你快点……”
阿尔向弗雷招手，边呼喊着。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碰地一声在他的身后炸开。阿尔和弗雷同时愣了一下，几秒后阿尔不敢置信地回头，然后看到太空站的走廊燃烧了起来。
就在他几十米远的地方，爆炸还在继续，轰的一声再次剧烈炸开。
弗雷几乎是瞬间飞奔过来，然后抓起阿尔后退了几十米远。
因为爆炸的动静，克拉蒂斯几人也从后面跟了上面，他们走进了，一边拉着阿尔后退，一边给阿尔检查。毛秋还忙不迭的地问：“阿尔，伤到哪里了？”
阿尔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爆炸的那一瞬间，他因为离得太近，耳朵耳鸣了。他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这才低头看去。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鲜血淋漓，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一地。可是阿尔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却有点恍惚，他摸了摸流血的手臂，可是却没有感觉到疼。
蕾莉亚见阿尔神情恍惚，便对身后的毛秋道：“毛秋拿药！”
她一边吩咐毛秋拿药，一边让阿尔躺下。
等毛秋把整个药箱搬下来，眼睛里泛着泪光站在一旁看她给阿尔包扎时，蕾莉亚已经把阿尔伤情了解了个大概。
她这皱着眉，用手指压了压阿尔手上的手臂，又让克拉蒂斯帮阿尔托着点手臂。
阿尔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然后对几人说：“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不觉得疼。”
他说这话说得特诚恳，而且也真的没觉得疼。可是，几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甚至蕾莉亚暴躁地朝他吼道：“闭嘴！就算现在人的恢复力很强，可是你的手都废了，还是包扎一下好。”
很快在克拉蒂斯的帮助下，蕾莉亚给阿尔包扎好了。她看着单调的纱布，用纱布打了一个蝴蝶结，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督协院的人也来了。他们将太空站发生爆炸的现场控制住，然后看向飞跃号的几人，见几人没有穿着督协院的制服，于是问：“你们是哪个队的人？怎么不穿制服？”
督协院的制服由白金两色组成，很有质感，穿上去特别好看。这会，这群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就站在阿尔他们面前，看着几人。
阿尔想了想，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他刚想张嘴解释，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不远处传来:“他们是重要的证人，不是督协院的人！”
阿尔抬头看去，就看到希亚抬脚缓缓向他们走来。
几分钟前，希亚在电梯里拨通了帝诺的视讯，帝诺因为工作的原因先回来寒星了，留他处理飞跃号的问题。他坐在电梯，一边看着督协院大楼飘扬的旗帜，一边和帝诺视讯。
帝诺公式化的语气从对面传来：“我邀请了阿尔他们去看冰火山，所以这段时间的工作的要麻烦你了！”
希亚喜见乐闻，鼓励道：“好，舅舅你去玩吧，玩得开心点……”
最好不要回督协院了，希亚想，要是帝诺真的离开了督协院，那他岂不是成了最有机会当督协院副院长的人。
帝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希亚的抱负所在，所以想着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希亚推出去。
帝诺：“那好，我一会……”
这个时候，轰的一声巨响从太空站上面传来，希亚看到帝诺张嘴说了什么，却没有听清。他愣了一下，没有问帝诺刚才说了什么，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慎重地对帝诺说：“太空站发生了爆炸！”
帝诺的脸色也有点难看：“阿尔呢？你去看下阿尔，他在哪里……”
希亚点点头，当即返回了太空站，然后开始寻找阿尔，他看到爆炸发生的地方围了一群人，然后又看到了人群中穿着与众不同的几人。
他向阿尔几人，然后就听到有人问阿尔几人的身份，于是边走边回道：“他们是重要的证人，不是督协院的人！”
留在这里的人少部分是希亚队里的人，他们看到希亚立马恭敬道：“队长！”
希亚点点头，然后扫视了一圈问：“太空站的负责人是谁？”
一个身材瘦削，长着一张老实脸的青年站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举手回答道：“我，我是太空站的负责人！”
他看向希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恭敬地问：“希亚队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从风和星回来，下了电梯就听到这里发生了爆炸，”希亚道。他不认识太空站的负责人，却也不意外太空站负责人认识他。不过，对方不知道他在也不奇怪，毕竟督协院的太空站，每天都有几百艘飞船靠站，负责人也不可能一一查看。
希亚扫了一圈，然后看向检查地上残留物的人，然后问负责人：“发生爆炸的原因检查出来了吗？”
他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着微弱的放射性物质，心中虽然有了大概，却还是要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核爆炸，那就有问题了。因为核爆炸的威力实在是太弱了，对方使用核爆炸，显然别用用心。
这个负责人愣了一下，然后道：“还没查出来，不过，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
希亚一想也是，他可没有时间管这种小事，他拍了拍负责人的肩：“嗯，那我先把证人带走了，你尽快把残留在空气中放射性的物质清理下。”
他向阿尔几人示意，然后等阿尔几人跟上来后，才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尔的手臂，说：“我擦，不是吧！”
核爆炸的威力这么小，你有必要这个裹成这样吗？他想这么说，可是想到阿尔是柔软的碳基人，改口道：“你，你没事吧？”
他头疼地揉了一下脑袋，觉得还是给他舅舅报备一下。
阿尔摇摇头：“没事！只是小伤……”
他还想活动一下手臂，证明自己没事。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希亚打断了：“我已经安排了医生，你跟我去检查下！”
他说这话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他向身后招了招手，然后两人走了过来，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夹着阿尔，然后朝着电梯走去。
阿尔见不好推脱，只好跟飞跃号上的几人摆摆手，然后被两个护工带到了隶属督协院的医院。弗雷实则是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至于其他几人则是被留在督协院里。
阿尔被带到了一个豪华房间里，这里有柔软的大床，露天的阳台，还是一个保温游泳池。他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一边翻着杂志，一边等两个护工给他清理手臂。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护工整理下房间，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退了出去。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阿尔和弗雷两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检查吗？”阿尔有点不明所以，看着退出的两人问弗雷。
弗雷没有回答，他拿了清理药水：“阿尔，过来点。”
他个子矮，够不到。
阿尔还有点懵，他坐过去，看着弗雷给他清理手臂。这会手臂的血都不流了，只是看上去有些狰狞。弗雷给他清理着伤口，一边说：“希亚肯定是有什么话想和你说。”
阿尔这才反应过来，他看向门口，正想希亚什么时候回过来，就看到门从外面打开来。
看到站到门口的人是帝诺，阿尔几乎惊叫起来：“帝诺！”
实在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帝诺。
帝诺点点头，关切地看了他一眼：“好点了吗？”
他看向阿尔的手臂，然后伸手帮弗雷拿药水。他的动作很轻，神情也很温柔。
阿尔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里一阵感动：“我好多了，其实我都不觉得疼。”
帝诺不置可否，等弗雷摸完药水，他开门见山直接道：“阿尔，飞跃号上有神秘染色体的人。”
阿尔正觉得手臂上的皮肤有些痒，正想去挠，听到这话，顿时惊讶地看向帝诺：“你怎么知道？”
他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帝诺，帝诺是怎么知道的？随即又想到帝诺是督协院的副院长，查到了这事也不算意外，他点点头，又想到帝诺消息灵通，于是忙问：“你查到是谁了吗？”
帝诺摇摇头：“我不敢肯定。”
他缓了缓神情，语气不急不慢地说：“阿尔，这两次的爆炸事件不是意外，而是神秘染色体的精心策划。他们想要抓住你，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阿尔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震惊，他低下头，神情复杂。寻寻觅觅，兜兜转转，他终于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他叹口气，心中有诸多猜测，将这些猜测串联起来，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什么只有十七年的记忆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
他勉强一笑：“我是他们的实验体吗？”
他知道有一种药，叫意识驱离剂，能洗脑，能让人重生。他想他只有十七年的记忆就是拜这种药所赐。这种药洗脑后，躯体里的意识就会被打散，然后等几个月，这个躯体会重新活过来，但这时候这个身体里意识却是全新的一个人，身体还有一些本能，但是意识却是另一个人了，他们的思维方式，人生观和世界观都变得不同，这是一个全新的人。
这件事不算特别，阿尔知道很多罪大恶极的人就会被处以洗脑，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极大的减轻了惩罚罪犯的成本，又稳定了社会的安定。而且每年都有被判处洗脑的人，他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被洗脑的人可以改变容貌，也不会被歧视，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拥有自由人的身份，而且可以做有益社会的事。
帝诺有点无奈，最后还是点点头。
阿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早就猜到了自己是实验体，却没有被人直接说破的真实感。他深吸一口气，见弗雷和帝诺都有点沉默，心中有点暖，郁闷也一扫而空，反而心情良好自我调侃道：“那我岂不是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他这话说得没有由头，即使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弗雷都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帝诺一瞬间就明白了阿尔的意思，他瑶瑶头：“不，阿尔你误会了。你应该不是被洗脑了……”
被洗脑的人本能还在，生活常识也还在，不像阿尔对一切都很陌生。
弗雷也反应过来阿尔误会了什么，点点头道：“嗯，对，阿尔你不是被洗脑了，只是我也说不上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估计只有找到了神秘染色体，才能解开一切……”
他低着头，脸有些红，然后沉吟片刻才说：“其实，我才是被洗脑的人。”
弗雷这话一出，别说阿尔了，就是帝诺都震惊地看着弗雷。
弗雷一咬牙，索性都交代了：“我就是洗脑的人，但是我以前是什么人都不记得了。在我有记忆以来，我接触最多的人就是科博博士，他让我叫他爷爷，然后又给我取名叫弗雷，还说让我保护阿尔。”
他看向阿尔，又说：“我看到阿尔你的时候，你就在实验室里了。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
帝诺一直觉得弗雷的身份奇怪，他深思片刻，看向弗雷问：“你知道神秘染色体总部在哪里吗？按理说你也是在那里生活过的人。”
弗雷摇摇头，解释道：“我有记忆以来，看到阿尔确实是在实验室里，但不是神秘染色体的实验室，而是科博的个人实验室飞跃号。”
他看到阿尔震惊地张大了嘴，于是补充了一句：“没错，飞跃号就是这样的一个飞船式实验室。阿尔醒过来后，科博才把飞跃号改造成了普通的飞船。那时候阿尔还怀疑飞跃号坏了，其实并不是坏了，是飞船的改造还没有完成。”
现在一切都已经明朗了，帝诺也不再啰嗦，直言道：“神秘染色体已经渗入院阁中，而且最近动作频繁，估计是有大动作。所以阿尔你最好留在督协院，等一切水落石出。”
阿尔本来还有点抗拒，但是想到这两次意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毛秋他们几乎没有战斗力，被牵扯进来就不好了。他点点头，然后又问：“那我们还去看冰火山吗？”
他见帝诺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也顺着帝诺的目光看去，然后一切就变得不言而喻了。
阿尔心中有点小小的失落，最近可是有一个很大的冰火山爆发呢！
“这次不行，你现在名义上还是病人。”帝诺皱了皱眉，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有一个星球的冰火山比寒星还要壮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阿尔终于高兴起来，刚想抱住帝诺欢呼一下，没想到帝诺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别忘你现在是病号。”
阿尔瘪了瘪嘴，然后扭头往病床上一趟，仿佛真的伤得很重。
就这样，经过三人的协商，阿尔确定未来的日子以病号的身份继续呆在这里。
维多市罗勒克街329号，帝诺坐在椅子里，打开全息投影仪处理希亚发送过来的资料。他的左边放着杯红色的饮料，再左边则是很多的杂志。
他的右边索罗斯坐在沙发里，一边翻看着旅游杂志，偶尔抬头看向全神贯注工作的帝诺。他坐起身，喝了口饮料，貌似不经意地问：“帝诺，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少年？”
作为督协院的院长，索罗斯虽然工作上不太上心，但是该知道的事一件不少。譬如，帝诺将一个少年送到督协院附属医院，再譬如这个少年是一个犯罪组织的实验体。本来他觉得帝诺帮助人也什么，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帝诺居然就让这个少年在医院住下了。
和上古世纪的医院不同，现在的医院可不是检查看病的地方，而是最高生物技术部门的代称。这里有最新的科研成果、科学仪器，甚至很多前沿的生物技术就出自医院里。更重要的是，督协院的医院是银河系里最有名望的医院，这里出过很多牛逼的生物学家，比如，科博，琼斯，青桥等等。
索罗斯叹了口气，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帝诺将少年送过去，可见其用心。
他没有说出少年的名字，以为两人心照不宣。没想到帝诺却连头也不抬，手中的事情也不停，打算含糊过去：“哪个少年？”
索罗斯可不打算让帝诺这么含糊过去，他冷着脸：“帝诺，你知道是哪个少年的？我是你的爷爷，也不可以和我说说吗？”
他虽然冷着脸，看起来唬人，可是帝诺却知道索罗斯只是虚张声势。他抬头看着索罗斯一眼，放下手中的工作，不答反问：“爷爷，帮助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当然不需要理由，索罗斯无言以对。他以手扶额，然后看着帝诺，说：“帝诺，当然不需要理由，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么热情的人。你是在为里克的事内疚，你帮助那个少年，不是因为你热情，而是为了弥补当初的过错。”
索罗斯叹口气，神情无奈：“可是里克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