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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可避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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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个人赏完了花,回了家,不到一个星期,关培接了一个电话。
石磐不知道怎么形容关培那个时候的表情,只是本能的觉得,阿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十分的可怕!
关培挂掉电话之后,对着像小动物一样缩成一团的石磐说:“石头,我要去工作了。”石磐睁大了眼睛,有些天真地看着他:“阿培要去工作?那阿培什么时候回来呀?”
关培笑了笑,把脸凑到石磐面前,石磐懵懂地眨着眼,一动不动。
关培叹了口气,伸出手胡噜了一把石磐的软毛,并且按了按,坚定的说:“我马上!就回来了!”
石磐不知道关培的马上是什么时候,但是他提起关培的次数却从一天的无数次,慢慢减少,最终,归于遗忘。
常青和陈昕蓉也不知道关培是去干什么了,不过陈昕蓉悄悄地问过自己的闺蜜关母,然后沉默着回来了。
在石磐彻底不再提起关培的半个月后,另一件大事占据了常青的心神,让他再也没法关注其他的事物。
陈昕蓉的初期症状,终于出现了!
最开始只是咳血,因为常青实在是太过惊弓之鸟了,陈昕蓉也就在最开始偶尔几次的时候偷偷瞒着他,直到有一天她当着常青和石磐的面咳出一口鲜血,直接把面前的文件都染红了,然后三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常青最先反应过来,他活像被一根烧红的针扎到一样的跳了起来,一把抱过陈昕蓉就往外跑,石磐也跟着跳了起来,随着常青冲了出去,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常青往外冲,但是他却恍惚记得上一次的这个场景。
场景中除了吐血的陈昕蓉,别无他人!
他们进的医院是常青熟人的那家,那位医生给陈昕蓉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后单独留下了常青,让石磐陪着陈昕蓉去做检查,常青则是和医生在办公室里足足讨论了两个钟头。
讨论的结果还是没有半点改变,对此常青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等他找到陈昕蓉的时候,陈昕蓉正在抽血,她微笑着看着石磐,仿佛感觉不到针扎在自己身上的痛楚,石磐紧紧盯着护士的针头,双手揪着妈妈的衣角。
画面是如此的清新美好,险些让常青掉下泪来。
陈昕蓉最终还是在医院住了下来,住的是特级的病房,关母和关父他们还特意来看过她,确认她的病情还算稳定后,就留下一大堆补品回去了,关母走之前对石磐说:“石头开心不?阿培马上要回来了。”
石磐坐在母亲身边努力地削着一只苹果,闻言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关母的笑容,又把头低了下去。关母不以为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她的二儿子这两天愁的都快把头发给薅秃了。
但是这总归是阿培的事情,阿培的选择,阿朝再怎么担心,也帮不了阿培的呀。
再说了,阿培对于自己的事情,向来看的通透,阿朝虽然是不当局者,却反而迷了。
关培一回来就先在自己家里睡了一个天昏地暗,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世嘉去找石磐去了,想当然的,关培扑了一个空,他只能在世嘉吃了一个孤单的早饭,然后给自己亲哥打了个电话。
关朝:你个小崽子你怎么直接出来了,给我等着,陈昕蓉住院了,我陪你一起去!
关培一脸嫌弃:“你去干嘛?”关朝嘴角一抽,还不是怕你暴走了啊你个兔崽子!关朝很有心机的没有说陈昕蓉所在的医院,关培也不在意,想跟就跟着呗,也没什么,顺便还能省了买礼物的功夫。
关朝气喘吁吁地拎着紧急买到的礼物在世嘉的门口截住了关培,幸好这货还没有自己就走,还算有点良心,他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瞅了关培一眼,提着礼物问:“阿培,你看这个行么?”
关培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说:“有什么不行的,哥你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我们快走吧,都不知道石头怎么样了。”
石头怎么样了?关朝陪着关培上了车,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水,那个小白眼狼已经把你给忘了!
关培哼着歌,心情很好,关朝却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来的时候就吩咐他雇佣的医生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准备一出事就出动,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了吧。
到了目的地,关培一把拎过礼物,哼着歌顺着关朝指的路一路直行地拐到住院部六楼,走到陈昕蓉病房的时候刚好石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中药渣,看样子是要去倒药渣。
关培的眼睛蹭的亮了,露出了一嘴的白牙,高兴地打着招呼:“石头,我回来了!”
石磐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黑的过分的又高又壮的大男人朝他打招呼,吓得他一个哆嗦,直接把碗扔到了地上,然后瞬间跑回了病房,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脸懵逼的关培:…………
早有预料的关朝:…………
关培呆了几秒钟,机械地问他哥:“石头这,还真的把我忘了啊?”关朝叹了口气,冷静的说:“你是有多大的自信,才会觉得石磐不会把你忘掉呀?”忘掉对于石磐来说,才是正确的好吗?不如说如果石磐还记得关培,才让人惊讶。
“不能呀!”关培丢了礼物,三两步跨到陈昕蓉病房门口,刷的开了门,门里石磐尖叫了一声,蹲在了陈昕蓉的床下。
关培大踏步跨过去,也没有顾得上和陈昕蓉打招呼,一伸手,就把石磐给拎了起来。石磐嗷的一声缩了起来,拼命挣着关培的手,挣开了,就哆哆嗦嗦跑到陈昕蓉旁边,拉着陈昕蓉的手,怂地像一个狗子。
陈昕蓉差点也没认出来关培,她是根据关朝把关培给认出来的,关培的色号就跟整容术似的,一黑就丑,挡都挡不住!
关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吓得关朝不断的安慰着关培,什么‘你跟病人叫什么劲’‘你也知道他就是一个傻子’,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都说出了口。
关培一回去,就去找了关母要了一样东西:化妆品!
关朝关母:……????
关培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了!我一定是变黑了,所以石头才没有认出我来!”
关朝:…………你高兴就好!
勉强提了一个色号的关培继续杀将过去,可是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找到石磐的人,石磐在走廊里一看到他就嗷的跑了,一瞬间不见了踪影,搞得在走廊中转悠的陈昕蓉有点尴尬,压根就没敢提关培的脸色。
弑羽而归的关培晚上回到家,没精打采地吃着晚饭,提心吊胆了一整周的关朝心疼弟弟,忍不住就开始劝关培:“阿培啊,咱为啥一定要和傻孩子玩呢,咱们找别人不行吗?”
关培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关朝,又垂了下去,一句话都没说,关朝却从这一眼中硬生生看出了委屈,一时间弟控之魂发作,就要再劝,然后被关母一巴掌抽了下去。
威严的总裁大人在自家亲妈面前总是怂的一逼,也没敢发火,委屈的问:“妈,为什么打我啊?我关心阿培还有错了吗?”关母不动如山,面无表情:“别管阿培了,你这段时间新市场的开发情况弄得一塌糊涂你当我不知道?”
直接被戳到弱点的关朝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他这两周只顾得上担心关培了,工作的情况自然不太好,也不知道自家妈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还以为他掩饰的很好了。
他没敢找盟友关慧,因为关慧最近正在操心和男朋友的订婚问题,正在特别狗腿地讨好关母,最近都围在关母左右期望她能送一松嘴,才不会反抗关母呢。
第二天去医院的关培看到了张易桐,他正拎着食盒给石磐投喂,石磐的机灵劲全用在了躲关培身上,一看见大号的煤球就跳起来跑,愣住的张易桐躲闪不及,被抓了一个正着!
抓着食盒愣住的张易桐看着眼前黑成煤球的关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被关培的表情给吓了回去,关培龇着牙,似乎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然而他失败了,就维持着一个狰狞的表情朝着张易桐恐吓道:
“小易呀,这种事情你最有经验了,来来来,哥也向你取取经,你说怎么才能让石头想起我来?”
张易桐:…………我特么怎么知道!关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哎哎?
惨遭恐吓的张易桐直接被拖走了,中间像是被审讯似的问了一大堆,吓得他有的没的乌泱泱说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在某一瞬间,关培的眼睛刷的一亮,吓得张易桐的话一停,顿时觉得不妙!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的张易桐一个哆嗦,小心翼翼地说:“关……关哥?”
关培似乎被点醒了的样子,拿起手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朝着张易桐摆手,示意‘这里没你事了,滚吧。’
张易桐一梗,纠结了一下,还是试探着走了,一看关培似乎真的放他走了,立刻像被狗撵着一样跑走了。然后被胁迫的张易桐找到了陈昕蓉,说了一下这事,希望陈昕蓉能够看着点儿,别被关培一抽风出什么事才好。
关培一回来,陈昕蓉就和关母通过气了,目前老神在在的陈昕蓉表示,孩子嘛,让他们玩去,不用管。
完全搞不明白两位女士想法的关朝和张易桐,总感觉自己被狠狠的耍了。
所以当张易桐牵着石磐来到酒楼外的观赏墙前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的,然后他开始画画,照着陈昕蓉给他发到手机上的画开始画。
竹林中的小屋,一大片墨绿色中有条蜿蜒的石径,一直通到小屋的门口,青翠的竹叶下是毛茸茸的地毯一样的墨绿色的草地,间中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还有石径上那个圆滚滚的孩子。
不画不行,关培躲在一旁狠狠地盯着他呢,还有旁边是被用武力带过来的关朝的秘书,也是一脸懵逼,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遵循着自家老板的设定,躲在一旁安静如鸡,等待出场的机会。
情景重现,这就是关培想到的办法,张易桐死鱼眼画着画,想说这办法有用的话才奇怪了。
但是他不敢说,因为照关培那疯狂程度,敢说他就敢给自己一巴掌,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关培那么凶残,那就配合他,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张易桐也是被关培给训练怕了,看见关培就条件反射开始哆嗦。
关培虎视眈眈看着石磐捏着粉笔在一边乱涂乱画,石磐明显是觉得无聊了,粉笔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地,时不时抬起头看着张易桐,希望小张哥哥能把自己给放回去,张易桐装作没看到,坚持画画不动摇。
张易桐能怎么办啊?张易桐也很绝望啊,他为那个向关培势力低头的自己而羞愧!
等张易桐画的差不多了之后,关培就气势汹汹地带着一脸懵逼的秘书站到了石磐身后,石磐被唬了一跳,一看又是这个黑哥哥,就又把头转了过去,直接无视了他,和前两天的态度截然不同。
随时准备出手逮回石磐的关培:…………石头怎么不跑了?
张易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一头,为关培解了惑:“昨天关哥走了之后陈姨和石头说,你就是一个看着凶了点的好人,石头现在应该不会怕你了。”关培的脸蹭的一亮,石头不怕他了,两人是不是就能在一起玩了?
事实证明,关培太天真,石磐完全没有和他一起玩的意思,关培恐吓他也没有用,石磐恹恹的,抬着眼皮认真的说:“妈妈说,你打我的话,我就不和你玩了。”
你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的威胁方法,张易桐在一旁喷了,然后被关培抽了一巴掌,关培运气再运气,忍住了。
张易桐:玛德差别待遇啊,凭什么只打我,那秘书抱着文件夹躲得远远地,给张易桐抛过来一个眼神,意思是:那里只有你一个,不打你打谁?张易桐:石头也在!秘书:看三少的样子,会打他吗?
张易桐看了看关培委屈地样,叹了口气,觉悟了。
关培跟在不怕他的石磐身后两天,爆发了,揪着张易桐的领子:“石头为什么还不和我玩啊啊啊啊!”张易桐被揪的眼晕,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石头这两天都这样,对啥都没有兴趣,我也没办法啊!”
石磐不搭理他,显然是关培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差,关培委屈:我干什么了我!张易桐忍不住,又凑过来一头:“关哥,您什么都不干都挺吓人的!”
既然张易桐真心诚意地找抽,那关培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了他!捂着脑袋的张易桐,终于安静如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