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粉丝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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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辰笑嘻嘻地说：“其实群演这钱并不好挣，夏天穿羽绒服、冬天穿短裤，有时候等一场戏两三个钟头，而且这种机会不是常有，得碰运气，挣个外快还可以，靠这吃饭估计天天喝西北风，所以……”龙辰说着，从衣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狠狠吸了一口忽想起白堇，举手对他摇了摇。
“所以？”白堇向他探身而来，接过香烟。
龙辰本意客气客气，没想到白堇一副老烟枪的架势，连忙很狗腿地双手给他点上。
倏然而起的火焰映着两人的面容，都从对方眸底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你们认识是因为钱咯？”轻烟袅袅婷婷地缠绕在白堇周围，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也不全是。”龙辰没想到白堇吸烟，姿势比他还娴熟，“有一场戏，替身出了点状况，剧组时间紧急，想从现场群演中征集，给的酬劳相当可以，那场戏是被打落坠崖，虽然保护措施完善，可那崖壁又高又陡，很多人往上一站腿就发软，最后只剩我跟赵哥，后来导演敲定了我。”
白堇修长指节弹下一截烟灰，“嗯，后来呢？”
龙辰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我刚要过去，就听背后有人小声说‘兄弟，机会能不能让给我……’那时我都住了半月多的桥洞，听着特别生气，回头一看见这位心就软了，堂堂七尺大汉，居然能做出那种可怜的表情……”
“不好意思，久等啦！”戴着大花围裙的赵哥端着来满满一盘子焦香油润的烤串，撒着层层的辣椒和孜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招呼道：“啤酒后屋自助，你们吃，我先去帮个忙。”
龙辰笑着答应，回头见白堇已经捋起袖子开动，正一手拿着一串自己的“心头好”，二话不说上前拦阻，“老板给我留点儿，指着这个活呢，想了好久了。”
白堇敏捷后闪，右颊现出浅浅酒窝：“快把事情说完。”
龙辰撅着嘴坐回去，徘徊在肉串上的视线定格在白堇恬淡笑意的面容上，心头莫名一动，顿了顿说：“后来我才知道赵哥用这笔钱买了戒指向嫂子求婚，后来……喏~”他用下巴指向厨房里忙碌的夫妻，“他们就这样咯。”
白堇随着他深深望了一眼，将烟头暗按灭在灰缸底部，笑容缓缓消失：“人类的容貌可以维持多久，十年，二十年？如果许多年没有改变，他会不会觉得奇怪？”
龙辰狠狠吐出口烟雾，摇一摇头，“当年我也这样对嫂子说过，可她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嫁给赵哥。”
白堇抬眸，低声念了一句，“人类自古流传着一种说法叫‘人妖殊途’。”
龙辰随即问：“老板，您知道人界这样的家庭有多少吗，万一两界发生战争，这些家庭会怎么样？”
“不好意思今儿太忙啦！”说话间赵哥一路小跑到跟前，凑到龙辰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跟我来一趟。”
龙辰问：“到底啥事儿啊？”
赵哥边拽边催：“过来你就知道啦。”
十分钟后，龙辰端着两杯扎啤从后屋出来，肩上还挎着个白色的帆布袋子。
白堇悠悠问道：“借这么多钱做什么？”
龙辰惊讶，“您怎么知道的？”
白堇觑他一眼，“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龙辰叹道：“任务顺利完成报名费就凑够了，没想到出了岔子。”
“听说是‘痛快点’的系统’出了问题。” 白堇蹙眉道，“你为什么这么拼命要参加争霸赛？”
“这还用问。”龙辰反而疑惑地望着他，狠灌两口啤酒，拇指揩去嘴角的泡沫，信誓旦旦地说：
“当然是做妖王了。”
“做妖王？”白堇眯起眸子，
“嗯！”龙辰目光灼灼地点头，似乎能看到光辉的未来，“现任万妖王对人类态度中立，井水不犯河水，说不定下任就会背道而驰。”
白堇沉声道：“你坐上妖王之位，是为保护人类？”
“不止~”龙辰明媚笑意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坚定，“我想让妖界和人界互通，人类有句话叫实现‘大同’。”
“噗~”白堇没听完就哈哈大笑，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看上去快要笑岔气一般。
龙辰愕然地看着他，额角三条黑线立现，“老板，我说错了吗？有那么好笑吗？”
“对不起。”白堇努力好久才让自己恢复正常，抹着眼角泪水说：“这是我听过的最美好的童话，你刚那句话怎么说，‘后半辈子就指这个活了’。”
龙辰讪讪地抄起一根肉串，嘎吱嘎吱地嚼了两口，见他又在憋笑，撇着嘴说：“老板，能严肃点吗，我在跟您谈理想好不好？”
白堇摆手说：“想法不错，但这不叫理想，叫空想。改变妖界对人类的态度，关键不在妖王，而是在这里。”他轻点一下太阳穴，“妖族好战是融在骨血里的，妖族的血统，你能改变吗？”
龙辰骤然停止了咀嚼，好看的眸子直望进白堇的眼睛，“我……”
“龙哥，龙哥？”一个女孩蹑手蹑脚地挤过来，看见龙辰登时满脸笑意，“啊啊，果然是你啊！”
“锦玲？”龙辰抬头一看，“你怎么在这儿？”
锦玲红扑扑的脸上嵌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眉眼弯弯地说：“周末啦，刚同小姐妹通宵k歌，过来补充能量。龙哥你这个时候……”说话间目光飘向对面的座位，当那人跃入眼帘的瞬间，天地间骤然安静下来。
近期捕捉的蛛丝马迹如拼图般串联在一起，锦玲身体明显一僵住，半天没回过神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抓住龙辰的肩膀，舌头打着结问：“龙……龙……龙哥，这位莫非是传说中的白、白……”
白堇抬起帽檐露出整张微笑的面容，起身稍倾，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白堇。”
“啊啊啊……”锦玲冲破天际的惊声尖叫被龙辰一把从背后堵住，“冷静、冷静，不要打扰到别人吃饭！”
锦玲愣了半晌，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找回理智，龙辰了解她那一惊一乍的脾气，确认好了才松手。
锦玲因为紧张，高耸的D杯大胸于龙辰手臂旁边上下起伏，白堇下意识地微微蹙起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白堇自然地挑了一个处在狭角、比较隐蔽的位置，除非特意过来，否则不会看到。
“锦玲，打完招呼快点过来，上菜啦！”同伴于不远处叫她。
“啊……”锦玲不自觉地提高声线，龙辰连忙上前两步，准备及时控制这颗“不定时炸弹”。
“白、白老师，我是您的铁杆粉丝，所有的电影我都看过好几遍，我、我，不好意思太激动了。”锦玲有些语无伦次，
毕竟是自己的朋友，龙辰只好出来打圆场，“你是不是想要签名？”
“对对对，白影帝，请您务必给我签个名，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锦玲说着，摸遍全身都没找到纸笔。
龙辰正想问赵哥，不料她刷地一下拉开T恤衣领，露出白色蕾丝文胸，双眼发光，面色绯红地说：“请您签这里！”
龙辰：“……现在说不认识她还来得及吗？”
白堇走到两人中间，签字笔一挥龙飞凤舞的签名已经落在文胸的右侧。
龙辰看他熟练度，不禁腹诽没少干这事儿。
锦玲激动地快昏了过去，龙辰催促说：“签名到手了，快回去吧。”
小姑娘左思右想，还是为难地问：“白老师，其实我那些小姐妹都是您的影迷，只有我拿到签名，未免不太仗义，您看……”
白堇微微一笑，“好，请她们过来吧，不过这样的待遇只给你一个人。”他笔尖一点，锦玲红着脸雀跃起来。
白堇又在她身后补充，“不要影响到其他顾客。”
结果宵夜的下半段直接演变成白堇的小型粉丝见面会，过来合影、要签名的顾客拐着弯排到了大门口。
龙辰坐在旁边撸串，顾客络绎不绝地从他身边走过，个个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白堇的桌子安排在彩灯闪烁的篱笆旁边，签名合照没有一点儿架子，站起坐下了无数次，从始至终带着微笑，一瞬间，龙辰好像被那张浅浅梨涡的侧脸击中，心底涌出一股静静的暖流。
待粉丝陆续散去，最后空荡荡的小院子里只剩两个粉嘟嘟的女娃娃，手里各拎着一个作业本。
白堇弯下腰问：“两位小朋友，今天不用上学吗？”
龙辰在后头道：“赵哥，你还添神马乱！”
赵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啊哈哈哈，我也是白影帝的死忠粉儿，所以叫两个女儿过来排队啦！”
不等他说完，白堇已经把本子接了过来。
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叔叔，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
白堇揉了揉她的发顶，非常认真地用正楷书写一句“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端着本子去找妈妈了，赵哥握着白堇的手禁不住热泪盈眶，“白老师，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好演员。”
龙辰翻了翻白眼，“你可别逗了，不知道哪位总结的金句‘资金一到位，演啥无所谓’。”
赵哥被揭开老底，顿觉脸上无光，捶了一下龙辰的肩膀，“当年是当年，我现在又找回梦想啦，不行啊？”
“行行行，什么时候做梦随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嘛。”龙辰笑嘻嘻地躲到白堇身后，
赵哥果然围着追他，“臭小子，嘴皮子利索了啊！”
白堇有意无意地隔着两个人，微笑道：“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被白影帝当面致谢，赵哥十分不好意思，哈哈笑道：“您太客气了，我得谢谢您才是，昨天的营业额比平时翻了五倍不止，有您的提议，八成一路攀升！”偏头望着他身后的龙辰，“臭小子，以后多带白老师来玩啊，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见外。”
回程途中，龙辰呵欠连天，工作整晚的白堇仍然保持着神采焕发的明星脸，很不待见地瞥一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某人，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真看不出你是妖类。”
“老板嫌我丢了大妖族的脸？” 龙辰伸了个懒腰，忽然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谢谢。”
“不客气。”白堇长睫微颤，语气淡淡地说，“这些朋友你不要见了，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龙辰身形顿住，语气倏然变冷。
白堇目光犀利，缓缓说道：“因为你的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粉丝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