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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海盗周游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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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原以为她将要接受世俗的谴责,她将会被质问那个孩子的生父是谁,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充满温情的怀抱。直到此刻她才以一种奇异的目光重新审视她这位才新婚不久就失踪了大半年的丈夫——她审视着他那颗难以琢磨的心。
但珍妮并不知道,当她试图去解读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只会陷入更深的迷障之中。
而且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以一种宽容的胸襟来对待她的。
“克雷尔,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贝芙丽一怒之下打翻了小桌上的茶壶。
珍妮回过头来以一种哀怜的目光注视着贝芙丽,然而这种目光对于同为女性的贝芙丽来说却起不到任何作用。贝芙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嘶声尖叫着:“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我们应该把她赶出斯宾塞家!”
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座的众人都知道,珍妮可是带了大笔的嫁妆才嫁进斯宾塞家的!即使是为了那些嫁妆,他们也得在各个方面忍着珍妮,但是贝芙丽是不介意给她一点好瞧的看看的……
这时斯宾塞夫人道:“果然商人家的女儿就是不知廉耻,比妓/女更不如……”
珍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这时皮埃尔子爵忽然大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哈哈哈!克雷尔,我的兄弟!你总算是回来啦!”他一上来就给了克雷尔一个热情的拥抱,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气氛的冷凝。
克雷尔也十分配合地大力拥抱着皮尔逊,皮尔逊放开他,忽然皱着鼻子道:“哦,要不是你的脸让我对你的身份确认无疑,我决不会相信你就是克雷尔·斯宾塞!老实说,兄弟,到底是什么遭遇让你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我很好奇……”
克雷尔大笑道:“不是什么有趣的遭遇,让我们边走边说吧……”两人抛下一众女眷,勾肩搭背地往外走,临走前克雷尔还吩咐男仆道:“先让伊登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皮埃尔在奥尔索普的这些日子,过得真是非常快活,他天天去赛马厅,夜夜去剧场,找尽了各种乐子寻欢作乐。
在克雷尔洗完澡,并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后,皮尔逊便很自然地邀请了克雷尔出门去玩,克雷尔也欣然同意。
而此时的伊登洗过澡后没有地方可去,仍回到客厅里呆呆的坐着。
当他回到这里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伊登开始反复地思考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仔细到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印在伊登的脑海里,好使他能够反复地查看。
伊登不愿意承认,他内心的碉堡已经出现了松垮的迹象,就在克雷尔宽容地替他隐瞒了他所犯下的罪行的时候!那由仇恨所筑成的碉堡,那曾经坚固不摧的碉堡,就像被一股温热的暖流漫过一样,既让人感到舒适,又让人觉得窒息……
伊登感到很茫然,在他把克雷尔监禁起来的时候、在他害得克雷尔患上狂躁症的时候、在他差点砍了克雷尔的双腿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到这么茫然过!并且那时他还在想,要怎么更顺利地毁掉斯宾塞家世代相传的荣耀,用怎样一种折磨的方式来伤害克雷尔的母亲……
他对克雷尔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克雷尔却依然能够原谅他,那么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不是错了呢?
就在这样茫然的思绪中,伊登看到戴维阴沉着脸走进了客厅,她愤怒地质问伊登,“你不是说克雷尔失去了所有记忆吗?不是说他情绪极度不稳吗?!可是他现在看起来正常得很!你骗了我!”
伊登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笑:“是的,我骗了你,正如你曾经骗了我那样。”
戴维的脸红了一下,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羞愧,紧接着她又露出茫然的神色来,一如刚才正在独自沉思中的伊登,她道:“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来欺骗我?这对你有任何的好处吗?”
“没有,我只是想要让你也尝尝,被人欺骗的感觉。”伊登道。
“可是你叫我伤害珍妮夫人的孩子!”
伊登用一种轻蔑而又满含嘲笑的目光,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戴维震惊了,他想不到伊登会有这样的一面,在她的印象里,伊登一直是个软弱可欺的男人,他在他有那么些许地位时喜欢滥好心,在他没有地位时也喜欢滥好心……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如今竟然也会用那种目光看她……
而此时同样注视着伊登的却不只戴维一个,二楼上的斯宾塞夫人也正和艾琳娜站在一起,一起观察着他们两人的言行。当斯宾塞夫人看见那一幕时,她的脸色徒然复杂起来,只有她知道,伊登那神色,真是像极了当初年轻时的斯宾塞先生……
那样傲慢,那样引人注目。
“你明明就有!你怎么能够否认!在光明路……”
伊登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地打断她道:“请不要随口污蔑我好吗?要知道上帝正看着呢!伤害珍妮夫人的孩子?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甚至都没有同珍妮夫人说上过一句话!而如果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也是你自己做的,请不要把这些幻想强加到我身上……”
“幻想?你居然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吗?”戴维瞪着他,十分讽刺又气愤地说着。
然而伊登已经不想再同她纠缠下去了,他走近戴维,以一种同她耳语的暧昧姿势道:“如果你还算有点脑子的话,就适可而止吧,趁着你还没有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是你害的珍妮夫人小产的,请赶紧闭嘴,为了你自己着想……”
戴维用手捂住了嘴,她的眼睛睁地大大的。伊登温柔地帮她把鬓边的秀发挽到耳后,然后就背着手慢吞吞地转身走了。
二楼的两位夫人看了个热闹,斯宾塞夫人犹自困惑地问道:“我的艾琳娜,你说珍妮的小产到底是谁害的?是那个戴维?还是伊登?”
艾琳娜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她道:“我愚蠢的妈妈,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明显就是两人的合谋啊……”
斯宾塞夫人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伊登离开客厅后本想去找玛丽说会话,却发现有个男仆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而且还禁止自己出入仆人的场所——例如厨房。
在这样的监管下,伊登只能一直在庄园里的各条走廊上散步,最后他拿了本书在小客厅里看了起来。
直到太阳下沉,暮钟敲响。克雷尔从外面回来了。
“伊登,今天过得还开心吗?”他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道。
“还……还好,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非常好。”伊登站起来回答,实话说他很紧张。
克雷尔在他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在“玛丽珍的旅宿”时那种落魄的样子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事情发生之前,伊登没有捡到克雷尔,克雷尔也没有被伊登折磨得不成人形……
只是他额头上那一块淡淡的红斑,那一块曾经以为很快就会消除的红斑,却顽固地留在了克雷尔的额头上。它像一块荣誉的勋章,见证了伊登曾经的“丰功伟绩”。
“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有。”
“你在看什么书呢?”
“一本小说而已。”
“你喜欢小说?”
“看小说可以很好的放松心情不是吗?如果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情来看的话……”伊登试图以一种更轻松的语气跟克雷尔对话。但当他有这样一种意图时,就证明了他此时并不轻松。
“我以前从没见你看过。”
“是去年才喜欢上的。”
“刚才那一本说了什么故事?”
“……一个海盗周游世界的故事。”
“听起来还不错,能具体讲讲吗?”
“当然,我很乐意……故事说的是海盗为了追求真正的自由而踏上了大海的征程,一开始他就遇到了一场大海啸,在那儿过程中他几乎丧命!不过好在有个本地的渔夫帮了他……”伊登果然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
那是一本通篇都充斥着自由之论的小说。
晚餐时伊登和众人坐在同一张长桌上用餐,并且他的位置就在克雷尔的旁边,没有人对此发表意见,因为现在的伊登可是救了克雷尔的恩人!
克雷尔不停地引着伊登喝酒,并谈论一切伊登喜欢的事物。比如小说、比如甜奶酪和小羊排。
直到伊登的脑子里开始出现幻觉,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去睡觉的了,只记得四周都很热,空气中开始浮现金子和玫瑰,有一双火热的手紧贴着自己,他伏在一个有着小麦色肌肤、胸部不怎么饱满的女性身上发/泄自己的兽/欲。
这个女孩真是火辣,她不停地用嘴亲吻着伊登,两个人滚做一团,大汗淋漓地享受性/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