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赤司君》新蘅

2、Q2 微妙的红姜丝

　　赤司在家族开启了精心培养模式后茁壮成长了1年多，这个优秀乖巧的模范长子此时此刻正在遭遇一个大难题。

　　餐桌上出现了一盘红姜丝。

　　赤司抬头看着诗织带有鼓励性质的眼神，他毫不怀疑忠心耿耿的良本管家一定原原本本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曾经以为自己是不挑食的优质人类的赤司苦大深仇地看着桌子上那一小盘红红的、一条一条的、口味酸甜带点辣的小食。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他恨不得从记忆里消除的夜晚，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没见过那个女孩。

　　一切都要从一个星期前赤司参加的小提琴比赛讲起。

　　赤司对音乐一直不大感冒，但可能是因为学习能力太过优秀，导致他的两位音乐老师雪村和江鹤一直对他有种不切实际的高期望，当然背后也少不了父亲大人的推波助澜。

　　赤司还记得在他刚刚接触小提琴时，光是让它发出正常的音就让赤司颇为头疼，他不免想起了别人对于小提琴失败音色的评价——锯木头。当时还觉得这很夸张，等自己实际上手操作了，却发现这是很接近事实的描述，学习的过程跟语言课的枯燥程度有得一拼。诗织妈妈也传授给他不少的经验诀窍，成功让他的声音从“锯一块普通的木头”升级为“锯一块好看的木头”，简而言之就是其实没有什么帮助。后来还是赤司放弃寻找捷径，一步一步慢慢练，练得多了，也有手感了，经验也逐渐积累到位了，技术才有所提升。

　　现在，赤司已经跟雪村老师学了一年半年的小提琴了，雪村老师仔细衡量过赤司的水平后就建议她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小提琴比赛，在经过了父亲大人的准许且附带了“不能输”的要求后，雪村老师果断给他报了名。

　　于是，赤司的正常小提琴课的流程中又被加塞了一首比赛曲目，布鲁赫的《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翻了翻曲谱，他头都大了，这首曲子的难度真的适合出现在幼儿组的参赛曲目里吗？虽然是缩减改编过的，但怎么看都是在难为一个还不到6岁的小朋友吧。

　　赤司心里清楚自己的演奏水平，光凭技巧，不谦虚的说，自己绝对吊打一众小朋友，但也因为他对音乐缺乏喜爱和热情，所以拉出来的曲子就少了些真情实感。因为新手阶段比较注重技术和基础，所以他能占得先机，但要越往后学他的优势就会逐渐不显。当然，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打算真让赤司把乐器练到大师级。对于他们来讲，音乐嘛，陶冶情操可能谈不上，但提高音乐素养还是很有必要的。

　　比赛的那天比预想的要到来的快些，但赤司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他对自己拿下优胜很有信心。

　　通过决赛的小朋友们不超过20个，其中有多数人赤司都或多或少在家族的宴会上见过，因为家世的原因，赤司身边总少不了有人围着。这些人家的孩子从小接受着同款的精英教育，小提琴钢琴基本都是他们的必修乐器，其中有几个还是雪村老师的学生。

　　赤司和几个比较熟悉的小伙伴九条、远藤他们聊天，内容无法就是自己上的课或者是家里又添了什么新东西之类的话题。

　　“你就是赤司吧(〃'▽'〃)。”一个很有活力的女音在赤司右后方响起，他回头看，就看到一个有着火红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你好，我是秋宫晴(￣▽￣)／。”

　　“你好，赤司征十郎。”赤司也简单回应。

　　九条和远藤他们几个微微变色，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秋宫晴，从某种意义上她和赤司一样在圈子里有名，不过是以调皮甚至是顽劣这种方式出名的。赤司在和其他小朋友相处时，就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位大小姐的光辉事迹，跟个皮猴儿似的到处惹是生非，很难相信她是出身于家规严谨，礼仪严苛的秋宫家。

　　“雪村老师提起过你，总说你的技巧特别好(σ°??°)σ”秋宫打量了一下赤司，“现在总算见到本人了，怎么说我也要见识一下??(?? ?? ???? )！”

　　这么说来，赤司也想起了雪村老师也和自己提到秋宫：

　　‘这里还不够，少了热情……哎，你要是能和秋宫家的那孩子中和一下就好了，她拉起琴来特别有感染力。’

　　他现在也见到本尊了，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我也经常听到雪村老师夸你表现力很强，很期待你今天的演奏。”赤司回敬道。

　　“诶？！Σ(っ°Д°;)っ”秋宫震惊了，“雪村老师明明总说我拉琴‘全是感情，毫无技巧’，没想到竟然会夸我[]~(￣▽￣)~*”

　　赤司感觉她整个人都支楞了起来，气势满满地说：“果然我还是很有音乐天赋的(????▽｀)????”

　　嘛，也不是不能理解雪村老师不当面夸奖她的原因。

　　赤司这一小团体小声聊着天，他们习惯了参加各种竞赛，有时候经常能碰上熟人，就算有秋宫这个“小恶霸”在，气氛也能很融洽。

　　不就，工作人员就过来了，维持了一下现场的秩序，就开始按照号码领着小朋友去表演了，赤司也终于从秋宫的话痨“攻击”下解放了。

　　“6号，秋宫晴。”

　　啊，她要出场了吗？

　　秋宫晴把自己漂亮的红发扎了一个马尾，信心十足的开始演奏。

　　雪村老师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秋宫晴的演奏充满激情，极具感染力，像是在寂静的夜晚点燃的烟花，肆意的绽放着属于它的独特魅力。在这样表现力极强的演奏下，一些小小的失误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瑕不掩瑜，赤司对她也有所改观。

　　但是这样是不够的，未来难说，起码现在秋宫晴还不是赤司的对手。

　　……

　　“11号，赤司征十郎。”

　　赤司起身，从容不迫的走向舞台，感受到台下向他投来饱含各种感情色彩的目光，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开始了他的演奏。

　　他虽做不到秋宫那样情感充沛，但也不是没有共情能力的人，抒发感情自然不是什么难事，选的曲目也是轻柔舒缓的这一类型的，再加上赤司娴熟的技巧，他的完成度更高。

　　一曲终了，可能是受到秋宫晴的感染，赤司觉得自己在情感表达方面有些超常发挥了。

　　“……第二名，秋宫晴；第一名，赤司征十郎！”

　　不出所料的结果。

　　接受了秋宫晴的祝福和一番正能量满满的挑战宣言，赤司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还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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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比赛结束后接受了秋宫家的邀请的赤司面色紧绷，一向礼仪周到的他拿着筷子的手竟然开始忍不住抖动，筷子里夹着的一块红姜丝接收着它小小的身躯不该承受的压力。赤司一边稳住心情，一边努力忽略不停钻进自己耳朵里的来自身旁秋宫晴捉弄自己哥哥的话：

　　“哈哈哈，哥哥怎么样，这个毛毛虫寿司好吃吗ヾ(??????ゞ)”

　　那个“毛毛虫寿司”上面的毛毛虫不会就是小食盘子里拿的吧！等等，颜色不太一样，应该不是……

　　“我可是特意把它在醋里滚了一圈o(￣▽￣)ｄ ！”

　　赤司看了看小碟子底部那一层醋……

　　“还放了红糖给它染染色哦(*￣3￣)~”

　　醋里好像有那么一两块黑黑，疑似是还没有被溶解的红糖……

　　“在又加了点辣椒点缀提味(〃^ω^) ~”

　　赤司眯着眼看了看夹着红姜丝的筷子，头头部分有一块红红的，不会是红辣椒皮吧……

　　“口~感~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诶？哥哥你怎么吐了⊙(??◇??)？”

　　秋宫晴你闭嘴吧，我也想吐了！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

　　被迫回忆起往事的赤司微微别过眼睛，吃了块白嫩的豆腐安慰自己。

　　诗织妈妈，对不起，红姜丝这种邪恶的存在是无法被爱感化的，请放弃拯救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