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CP都在搞事业》心妖濯濯

81、和睦（上）

　　早上用膳的时候，傅子风给杜栖霜送了粥和煎馒头片，还有几条炸鱼。鱼是傅子风自己钓的，粥是他自己熬的，馒头片是他自己煎的。

　　杜栖霜觉得傅子风很厉害，他吃腻了家里丫鬟们做的饭食，觉得傅子风的手艺不错。傅子风还跟杜栖霜说，若是他喜欢吃，早中晚，他都可以做，如果杜栖霜愿意，也可以去帮忙。

　　杜栖霜从没想过，他还可以去厨房帮忙做饭。吃过早膳，傅子风要照例巡视，杜栖霜随从。

　　傅子风带着杜栖霜在全船巡视一圈，看看船上还有哪些损坏的地方需要修缮。杜栖霜终于真切看到了船工们的日常生活和劳作。傅子风带杜栖霜去看他早上钓鱼的地方，又选了一根钓竿给杜栖霜用，说是有空时，可以一起钓鱼。

　　太阳晴好，江风拂面，江上船只往来穿梭，多是漕运船只，满载货物，也有一些客船、渔船，临近而过时，大家都友好地打着招呼。

　　有一艘客船上，是一个商贾带着妻妾和子女，有六七个孩童，在船上笑笑闹闹，几个妇人哥儿、姐儿的叮嘱着，看护着，其乐融融。

　　小孩子们看见了官家的大船，都很激动，挥舞着小手，大声和船上的傅子风和杜栖霜打招呼：“大哥哥好，二哥哥好。”

　　傅子风和杜栖霜也对着孩子们挥手示意。两人吹着江风，随意聊聊天，聊聊诗文辞赋。傅子风作诗不行，但是会写话本，这也着实让杜栖霜吃了一惊。

　　傅子风写过的话本很多，画风多变，且有多本匿名刊印。有几本，杜栖霜还看过。傅子风将写书卖钱的银子都用来捐赠了，杜栖霜就更是佩服。

　　巡视过后，便要练武。杜栖霜觉得时间紧、任务重，况且他也算是薄有基础，就不学那些基础的了，他让傅子风传他祭剑术和点穴术。

　　点穴术倒是没问题。傅子风还挺愿意传授的。要学点穴术，先要了解人体奇经八脉、各处穴/位的位置。傅子风手绘了一张人体穴位图，让杜栖霜先背熟，他过两天考教。

　　这张穴位图画得很精妙，穴位、脏器等位置都用小楷标注，重要的肌肉骨骼也画的惟妙惟肖，傅子风的字写的好看不用说了，画工也精湛。杜栖霜认真瞧了一遍，便说记住了。

　　傅子风很震惊，随意考问下来，杜栖霜果真全部答对，且对傅子风道，若是给他一个时辰，便可绘制出一模一样的一幅来。

　　傅子风这才知道杜栖霜有过目不忘之才。这幅图他昨夜手绘两个时辰才绘好，杜栖霜却只要一个时辰。杜栖霜道：“傅大哥是原创，霜儿是临摹，自然速度快一些。”

　　既然都记住了，就先学指法和运气。杜栖霜聪慧，半日便学会了运气于指尖，傅子风又着实夸奖一回。

　　练过武功，喝过茶，傅子风要去准备午饭，杜栖霜也跟着去了。风亦亭和风亦台只好也跟着去了厨房，傅子风指挥杜家主仆三人，洗菜、切菜、刷锅、洗碗，剥蒜、扒葱，似他那种大厨，只负责菜下锅调味及出锅装盘即可。

　　这些事情，风亦亭和风亦台虽是侍卫，在杜家也是不需要做的，都由小厮、丫鬟和厨人、仆妇去做，杜栖霜当然就更没有机会做。

　　杜栖霜乐颠颠地，觉得还挺有趣。再看傅子风笔挺站在大锅前，哗啦啦地爆锅，炒香，再随手扬进去各种调料，一手微负，一手举着大勺上下翻飞，帅气。

　　在傅子风的指导下，杜栖霜亲手做出了他人生的第一份清水炒蛋。

　　首先将鸡蛋搅拌均匀，再撒入翠绿的葱花，继续搅拌均匀，将锅烧热，倒入同等量的清水，待水煮沸，将蛋液倒入，便可见蛋液在清水中逐渐凝固成金黄的蛋饼，然后再用铲子将蛋饼切成五边花形，待水烤干，嫩嫩的清水炒蛋就做好了。

　　这些嫩嫩的炒蛋犹如一朵朵美丽的金花茶，美丽且香气扑鼻。风亦亭和风亦台看着小爷锅中一朵朵盛开的“金花茶”，都惊呆了。

　　“可以盛出来了，一会儿要糊了。”傅子风递给杜栖霜一个荷花碗。杜栖霜将金黄柔软的“金花茶”盛到碗中，在点缀上一圈在沸水中浸过便捞出的金花茶，满盘金灿灿，又清香又好看。

　　傅子风还给这道菜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清炒金盏”。

　　“色泽不错，火候正好，去给贵妃殿下尝尝。”傅子风含笑看着杜栖霜，觉得霜儿怎么这么厉害，学什么做什么都是又快又好。

　　杜栖霜应了，端了盘子往外跑，风亦亭和风亦台跟在后面，风亦亭让杜栖霜慢点跑，杜栖霜只当没听见。

　　杜栖霜把这盘混着茶香和蛋香的“清炒金盏”放到杜栖烛面前，杜栖烛和几个丫鬟都震惊了，“这是什么？这么好看？”小丫鬟笼星忍不住问。

　　“就是清水炒的鸡蛋。”杜栖霜满意地看见这一屋子的女子露出惊讶羡慕的神情，他请杜栖烛品尝，又显摆道：“从拿蛋、洗蛋、打开蛋壳，加料搅拌，再到下锅翻炒，加入调味，出锅盛放，都是霜儿一人完成。”

　　“我家霜儿太棒了。”杜栖烛难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弟弟，然后在弟弟期待的目光中，举著夹了一块鸡蛋入口，嫩滑，微咸，香！她以往吃的都是甜炒蛋，微咸的口味还是第一次吃。

　　“傅大哥说，咸炒蛋可以下饭，有些穷人家，一顿便只这一个炒鸡蛋做菜。”杜栖霜给杜栖烛解释道，而且用清水炒，不仅健康，还省油。

　　“好吃，清水还能炒菜，傅大哥也太神奇了。”杜栖烛让杜栖霜自己也尝尝。杜栖霜吃了一口，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他立刻信心满满，准备再去炒一盘来。

　　“亦台师兄和亭儿回房去歇着，一会儿等着吃清炒金盏吧。”杜栖霜边跑下楼梯，边道。

　　“小爷您慢点。”风亦亭的话说完，杜栖霜都跑下两层楼梯去了。

　　“回房吧。”风亦台道。

　　这一早上，不仅是杜栖烛，风亦台和风亦亭，所有杜栖烛带来的丫鬟仆妇，还有傅子风带的禁卫们，都吃上了杜家四爷杜栖霜亲手做的清炒金盏。

　　杜栖霜本来还想给二哥，城大哥和大哥也都飞鸽传一份去，傅子风觉得路途太远，凉了怕影响口感，有伤杜栖霜的厨艺，这才劝阻了。

　　中午阳光更好，杜栖霜不想午睡，去船尾钓鱼，正好遇到傅子风，傅子风也是不习惯午睡的，两人又一起钓鱼，聊天，傅子风告诉杜栖霜，若是能钓到大的江鲤，晚上可以吃酸菜鱼锅，他做的酸菜鱼锅也是一绝，而方才在厨房里正好看到有很多酸菜……

　　杜栖霜很期待，表示这道菜也要学会，又和傅子风聊起各地的风味美食，觉得他以后若是能开一家集天下风味美食为一体的酒楼也不错。傅子风则表示，若是待遇优厚，他可以考虑去当大厨。

　　杜栖霜笑起来，问傅子风为什么不开一间酒楼。傅子风主要是没本钱，他也许可以从小吃摊做起。杜栖霜不由心生感慨，他大哥是王爷，傅子风也是王爷，他大哥富裕多金，傅子风却是一穷二白。

　　傅子风倒是不以为意，觉得自己是千金散去还复来，不名一文也潇洒。

　　下午的时候，杜栖霜到傅子风的房里学点/穴术。傅子风先教杜栖霜指法，握着他的手，耐心帮他纠正手型、指型，杜栖霜练的胳膊都酸了，傅子风觉得还未达到标准。

　　“霜儿再练半个时辰，我先去喝茶。”傅子风的确是严师，毫不留情，说了这话后，果真就去喝茶看话本了。

　　杜栖霜咬牙，继续苦练。风亦台和风亦亭在旁看着，心疼杜栖霜，风亦亭走到傅子风身侧，小声道：“小爷也练了半个多时辰了，要不，您让小爷先休息一会儿？”

　　傅子风摇头道：“我当初练指法的时候，连练两个时辰才能歇一刻，你们小爷自然也能坚持。”

　　杜栖霜一头的汗，点头道：“我能坚持，不用你多话。”

　　勤学苦练，自然大有进境，只是到了晚上，杜栖霜两个胳膊都又痛又酸，他本还想帮傅子风去做酸菜鱼呢，这下也帮不了忙了。

　　风亦亭替杜栖霜按揉胳膊，纳闷道：“小爷想点谁的穴/道，亭儿帮你下手就是，何必自己练这么辛苦？”

　　杜栖霜摇头道：“我要自己会。”

　　第二日早上，杜栖霜的指法看起来已是有模有样了。

　　傅子风真心实意地夸赞杜栖霜聪慧刻苦。杜栖霜唇角含笑，神采飞扬。

　　为更好了解不同穴位受制的感觉，必要亲身体验。傅子风问杜栖霜怕痛吗？杜栖霜硬着头皮说不怕。傅子风也就不客气，左一下右一下，用手指头在杜栖霜的身上点来点去，痛得杜栖霜龇牙咧嘴的。

　　傅子风教过一遍，拿了个一米多高的原木人偶让杜栖霜练，这根原木是当初撞船时砸落到船上的，就堆放在马棚里，傅子风就地取材，搬回自己的屋子，连夜刻出来。

　　杜栖霜在木制人偶上点来点去，手指头都要折了。傅子风当看不见，也毫不心软。再练了半天，杜栖霜手指头都起血泡了。

　　傅子风帮他给手指上的血泡戳破，上了止痛药，包扎了，再继续练。晚上又把人偶抱杜栖霜房间去，让他摆在书房，有空就练。

　　杜栖霜也很硬气，傅子风说不过关，他就继续苦练，无论是杜栖烛劝他，还是风亦亭、风亦榭劝他，他都摇头，表示决不放弃。

　　杜栖烛看着坚持而又认真的弟弟，忽然觉得弟弟长大了。

　　终于，傅子风觉得杜栖霜练的不错了，可以在人身上试试身手了。杜栖霜笑眯眯地问：“傅将军可怕痛吗？”

　　傅子风其实是想举荐风亦亭或是风亦台来让杜栖霜练身手的，可是杜栖霜却含笑道：“还是傅大哥最好了，就用傅大哥练吧。”

　　然后整整一下午，傅子风似个人偶般，被杜栖霜各种点来点去，差点半身不遂。有些穴/道若是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但是傅子风为了让杜栖霜成为点/穴高手，冒着生命危险，让他随便点。

　　两人这么点来点去的，关系倒是拉得更近了。

　　点/穴术学的差不多了，该学祭剑术了。关于祭剑术的问题，傅子风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告诉杜栖霜实情，让他自己选择学还是不学。

　　祭剑术是一种秘术，顾名思义，需要持剑人用血祭剑，提升功力，所以有人说它神奇，也有人认为它邪恶。

　　“若是习练之人，身心不正，还极易被剑所噬，迷失心智。”傅子风告诫杜栖霜。

　　杜栖霜不明白，如果祭剑术真的这么凶险，傅子风为何还会习练。傅子风淡然一笑：“总有必须习练的理由吧。”

　　而且傅子风自认为人端正，且心有正气，心思纯净，所以，他可以轻易便习练成功，如今已至七重。传说练至十重境界，便可御剑成仙。

　　杜栖霜觉得自己肯定更没问题，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单纯善良的小孩儿吗？傅子风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决定将祭剑术也传与杜栖霜。

　　风亦台这回是真觉得不妥了，想劝。杜栖霜却很坚持，一定要学。风亦亭出主意：“那还是给王爷写信，请王爷的示下吧？”

　　“敢给我大哥写信。”杜栖霜忽然起身，一指点过去，将一脸笑嘻嘻拿了梨正要啃的风亦亭给定住了。

　　“厉害，我果真是厉害。”杜栖霜高兴极了，伸手将风亦亭手上的梨子拿过来，看着风亦亭的大眼珠追着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似的，却说不出来。

　　杜栖霜终于会点人穴/道了，练就了这种手法，足可以晋升为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了。

　　风亦台只能是叹气：“小爷确实厉害，只是你点的这处穴/道，时间久了，怕有伤内腑，还是请小爷给他解开吧。”

　　“哦。”杜栖霜忙道：“那就有劳亦台师兄给他解开吧，我还不会解穴。”

　　风亦台指风弹过去，给风亦亭解开穴/道，风亦亭看着杜栖霜欲哭无泪：“小爷竟然点我的穴/道……”他觉得他家小爷一定是不爱他了。

　　“我去傅大哥那里了。”杜栖霜顺手再拿个梨子，准备去看自己的义兄：“亦台师兄和亭儿歇着吧，以后不用跟着了。”

　　杜栖霜出门去了，风亦亭纳闷：“小爷最近与傅将军的关系越来越和睦了。”

　　风亦台点头道：“小爷长大了。”

　　“也越来越有主意了。”风亦亭叹气：“好好的世家公子，硬是让傅将军带坏了。”

　　“不是要给王爷写信吗？”风亦台道：“还不快去磨墨。”他拿了个梨子，一边啃着，一边往书房去了。“哦哦。”风亦亭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