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南绮梦

3、乡下的日子

　　后来我被的奶奶带回了乡下，那个从前慈爱奶奶，再也没有对我笑过一次。也不会亲昵的叫我小梦梦了，我知道她恨我！到死的那天还恨我！因为我长了一张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把她唯一儿子害死了，而她还要每天对着她的脸，这对她来说比死还要难受,而我却比任何人更痛恨这张脸，很多时候我都想冲动的把它毁，,但终究是没有勇气。

　　在乡下的日子我就好象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每天清晨6点就要起床做饭，把家打扫的很干净,然后自己吃饭上学,是为了不让年迈的奶奶更加劳累。但却换不回来她对我一笑，我没有怪她,我了解她的痛，正如我的痛一样。

　　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玩耍，他们说我是坏女人的孩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我不在乎他们跟不跟我玩耍，我只喜欢一个人静静发呆，我变的沉默，不愿意于人交流，甚至老师找我谈话，我也绝不开口，很多事情压抑在我的心里,无法宣泄就成了一种病。

　　终于有一天爆发了,那天放学走到村口,被一群小屁孩给围住了,我认识他们是我们班的劣质份子,平时不好好读书，只会打架，他们嘲笑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是一个婊子，是哑巴。我决定不理他们,往回走。领头的那个孩子跑过来挡住我的前面，对我说:“我妈说你爸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连自己女人都没办法看住。”

　　我一听这话,就好象千万条虫子撕咬着我的心,只有愤怒,我一把把他推倒,他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啪的坐在了地上,我们扭打在了一起,他抓我的头发,我用脚踢他,其他人见他们老大被欺负了,都冲了过来,我一个人对打他们四个,我用书包甩他们,扑过去见人就咬,我发了疯似的，从来就没有这么疯狂过，我披头散发，已经进入癫狂状态。他们见我这架似，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害怕了,都散开跑走了。

　　我后来才发现我自己也浑身伤痕累累,衣服破烂不堪,回来还被奶奶爆打了一顿。但我没有哭,倔强的咬紧牙关，我知道哭是没有用,它的不到一丝怜悯。

　　十岁那年，奶奶也过世了，到死的那天都不准我踏进她房间，我成了真正的孤儿。一个不被爱的人。生活对我来说就像一场荒谬的复制,它重复的带走我的亲人,我却无能为力,我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奶奶过世后我就一个呆在这个破屋子里,房间里面黑暗又潮湿，可我不在乎，我没有去上学,最爱我的父亲连生日蛋糕都没让我吃上,一句话没说就舍我而去,我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把我给抛弃了。

　　人在痛苦的时候，只觉的椎心的痛,心就如撕裂般,但却没有泪水。我想或许那就是绝望的感觉吧!

　　在那个屋子里我饿了，我就吃剩余为数不多的饼干,渴了就喝生水,直到后来，饼干没了,水也干了,我就不吃不喝,缩在墙角,我开始发抖，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我的视线,仿佛又见到父亲的血贱了我一脸,和人们的哭喊声，我开始昏睡过去,睡梦中我看到了父亲,他依然戴着那副老旧的眼睛，慈爱着对我笑。当我冲过去想拥抱他,抱住的却是那个女人,她张眼裂嘴的对我笑,我惊醒了。

　　醒后我就看到了我的班主任,是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生,脸颊上有几颗雀斑,因该年纪不大,我想最多才23左右吧!长的不是很漂亮,但却很可爱，她是个爱哭鬼,每一次被学生捉弄都哭,遇到感人的事情也哭,被校长骂还哭，但却有一个好心肠,在学校里是我唯一喜欢的老师。

　　她带一脸的担忧“南绮梦你还好吧,老师给你煮了粥你先吃点。”

　　我乖巧的点头“我听说你奶奶过世了,你又好几天没有去上学,老师担心你出事,过来看看,我一进来就看你晕在这里,给你喂了点水.还好你醒过来了,你吓坏老师了。

　　我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残留的未干泪水,真是个爱哭的老师,真不知道校长怎么会收她,我心里想道。

　　她接着说：“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傻呢?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老师,老师可以帮助你的”。

　　“你怎么一个人呀!还有亲人吗?”我只是摇头,从我父亲死后那天我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开始我只是不愿意跟人交流,后来有时候想讲,但好象我已经丧失了说话的功能,我只能点头或者摇头,在学校里有人会叫我哑巴，可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已经离我远去,能不能说话已经变的不重要。

　　我漫不经心的吃着她给我煮的稀饭,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罗嗦,觉的那一刻房间光亮了许多。
　　---
　　我记得那天她带我回学校,途中却莫明的哭的稀里哗啦,它紧紧得拉着我小手,那张平凡的脸因为哭泣却显的生动异常!她总是这样爱哭!

　　她宿舍摆满了玩偶,有小熊□□,有白雪公主,还有唐老鸭米老鼠,总之多不胜属,连桌上的桌布是蕾丝的,我仿佛走进了童话王国一样!就如梦幻一般,但这不是梦,是我伸手就能触摸的到的,不过这都不属于我,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一种!

　　当我还在沉浸在这种视觉上的震撼的时候，琼月老师拉着我的手,塞给我一只白熊。

　　“老师从小就很喜欢收集这些,小时候梦想是盖一个童话王国,然后在里面快乐生活,长大后发现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梦而以。”

　　我抬头看到了她眼里的落莫,但只停顿了几秒一闪而过。

　　她高兴的对我说:“小梦你喜欢这里吗?你可以随便挑一个老师送给你,它们很漂亮吧,你说呢?”

　　我点头,确实很漂亮，也很梦幻。美的不真实,那都只是童话因该不属于我,我只属于黑暗。

　　我就像生活黑暗里的蝙蝠，太过于光亮只会把我眼睛刺伤,勺痛!

　　琼月老师目前还没有找到我的亲属,而我救暂时先住了下来。

　　过了数天——

　　来了一个人,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一个让我恨不得割肉还母的人。

　　我不知道琼月老师是怎么联系到她的,反正那个女人是来了,我记得那天还下着雨,雨水把空气也连带的潮湿了,路面到处是泥巴,是我最讨厌的天气。

　　两年没见她还是那么漂亮,高挑的个子,身材比例正好,正宗的古铜色皮肤光亮照人，那双大而盈盈的眼睛,涂着暗灰色的眼影。脸上依旧是骄傲和冷漠的表情。如果她自己不说,估计很难有人相信她已经是一个十岁孩子的妈。怪不得我那可怜的父亲会为她而死,她确实能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有足够让人疯狂的资本吧！

　　其实有时候我一直纳闷,我那老实木纳的父亲是用什么打动了那个女人,以至于那个女人会嫁给我的父亲.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木板上响着咯哒的声音,是那女人穿的高跟鞋发出来的,她朝我走来。

　　身后站着琼月老师,她嘴角上扬,那几棵雀斑也闪着光,或许她正期待着人间大喜剧上演,再来一段母女抱头痛哭，我想她要失望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我估计她要死一万次了。

　　那个女人面无表情,好象在看一个跟她无关的人,表情淡漠。

　　“去,收拾一下,跟我走。“语气生硬而冷淡。

　　我拼命的摇头,我很想对她说我不愿意跟她走,我不要她管,可是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

　　她不管不顾,伸手拉我,我们就这样拉扯着,僵持不下,琼月老师也过来帮忙，她劝说我叫我跟那个女人回去。

　　“小梦你乖,跟你妈妈回去吧!有空在来看老师，老师很欢迎你的哦。走吧乖乖的。”

　　我固执的不让满眶的眼泪流出,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一个八岁的孩子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发狠的在那个女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她是吃疼了手一下字松开,我没有跑,自顾的往前走,她在我后面跟着.

　　走了一段路琼月老师追了上来,塞给我那只纯白的小熊,脖子上系着蝴蝶结,说要送给我。在后来的日子里这只小熊陪伴我度过无数惨淡无光的岁月，我给它取了名字叫阿布达。我不喜欢它的白，结果它被我喷成了灰色，一只灰色的阿布达。

作者有话说

　　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