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纪雨尘

54、商场

　　一夜没睡,方可顶着两个黑眼圈,拿着一份合作合约书放在了正吃着早餐的金秀研面前。金秀研放下正喝着的牛奶，拿起合约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金秀研抬起头看向方可“怎么只比以前多增加了5%的利润分成？”
　　方可握着面前的热牛奶杯“怎么？5%还不够吗？志成的有几个项目都已接近收尾了。咱们只是坐收渔利！”
　　金秀研放下合约书扯着嘴角笑了笑“智恩啊！现在，是咱们占了主导位置。程氏现在就是一个将要倒了的大楼，咱们支撑它一下，它就扶起来了。咱们要是撤离，它就彻底垮了！”
　　“所以，我才追加了5%的利润所得啊！”方可前思后想了一晚，在TD公司获得最大利润，程氏又能接受的情况下。才拟订出了这份计划的！
　　金秀研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咱们可以再增加一些。你放心程氏绝对不会说NO的！”
　　方可叹了口气“昨天，我给总公司打过电话。会长说让我拿主意，我是考虑了一晚上，才拟订出的这份合约。既然，是长期合作，就要拿出长远目标来看问题。程氏已经给出了最优惠的条件。如果，咱们再狮子大开口。或许，程氏现在会接受。那以后的长期合作呢？换句话来说，如果这次咱们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签定了合约，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我想将来在合作中，他们也会一直秉承着互惠互利、诚心诚意的跟咱们合作的！”
　　金秀研听完方可的话只是冷笑了一下“智恩啊！你忘记了程氏的管理人是什么样的人品了吗？再说有合同的制约和咱们的参与管理。日后的合作中，他们也不能动什么手脚的！“
　　方可低着头看了一会儿杯子里的牛奶，呼了一口气“姐，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理解。程志的确是我讨厌、厌恶的人，但在经商方面他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昨天回来以后，我又详细的看了侦探社拿来的消息。就他目前的情况，能一直撑半年也是一个奇迹了。你所说的参与管理就不怕他动什么手脚，那你就错了。转移资金开新公司的方式很多！中国有句古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相信我，我绝对是以TD公司的利益为前提考虑的。对于程志这个人，和他的公司。我没有放丝毫其他个人感情进去。因为，我毕竟拿的是会长的钱回来的。我不会拿公司的钱，来解决我自己的私人恩怨！”
　　金秀研又拿起那份合约看了一眼“OK，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谢谢了！姐！”方可微笑着颌首
　　金秀研没说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继续吃早餐。
　　*****
　　谈判桌前，方可穿着一套黑色裤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束成一束马尾。程志坐在对面俨然比上一次多了一份气势。方可当然知道程志的这份气势来自哪里！应该是韩天告诉她的那样，韩飞扬要给予程志支持，所以，他才会多了一份自信吧！
　　但商场是不能拿朋友讲的话，当作什么依据来定夺的。尤其是，金秀研并不了解这些人。所以，方可也没有把韩天说的话告诉金秀研。那样闹不好只会被她嘲笑说方可太容易相信人！
　　双方的人坐好，还是如上一次一样。程志方还是4位男士，而方可还是只带来了金秀研。
　　双方坐好，没有什么过分的寒暄。方可示意金秀研把合约拿给他们看，金秀研从公文包里拿出合约递到了对面。
　　程志看了方可一眼，接过合约书仔细的看了起来。方可仔细的观察着程志的反应，没想到程志的反应很大。看到一半的时候，眉头就锁在了一起。并抬起头来看向方可。这和方可的估计不太一样，方可暗咐：难道增加了5%他们都接受不了吗？
　　程志一直紧皱着眉头把合约看完了。然后，把合约交给了旁边的两位部长看。自己则十指交叉着放在桌面上，眼睛一直凝视着桌面。
　　方可把视线移向那两位正在看合约的部长。见他们看到一半时表情难看的望向方可。方可纳闷的看了金秀研一眼。却看到金秀研气定神闲的在把玩着一只笔。好象对他们的表情早有所知一样。
　　两位部长大概看完了，跟程志嘀咕了几句。程志微微点了点头，这一次程志直接用英语对方可说“南智恩小姐，TD公司突然增加了15%的利润抽层，你不觉得有些太不合乎情理了吗？”
　　“多少？”方可几乎是反射性的就问出了。
　　程志听了方可的话，眯着眼诧异的歪了一下头。又重复了一次“15%”
　　方可转过头去看向金秀研，金秀研看着方可很自然的微笑。用韩国语低声的说“这也是会长的意思！”
　　方可气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很想把对面的合约拿回来，再把自己拟订的那一份拿过去。但这是在谈判桌上，不是在摆家家酒。
　　方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程志方的几个人面面相窥，金秀研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方可。
　　“金助理，咱们俩换一下位置吧！今天的谈判由你来谈吧！”方可很无奈的说出。
　　金秀研眼眸下垂，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站起身来跟方可交换了位置。
　　对面的翻译把方可和金秀研的对话一字不漏的翻译给了程志。程志看着对面的方可，虽然她从进来到现在，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冷漠。但此刻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出她的脸上多出了一丝不快。
　　方可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里的情绪。本来自己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南会长是因为个人交情和信任，才会委以重任给她的。论资力论学历论经验，各方面她都没有胜任这个职务的能力。所以，她告诉自己要稳住。至少不能在谈判桌上表现出什么不好情绪来。努力的保持出镇定的态度，抬起头如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看向对面。
　　金秀研不愧是经验丰富，阅历颇深的前辈。就在这样条件苛刻到如此不合理的情况下，还能把事情说的如此圆滑得体。但程志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让方可觉得置身于农贸市场当中一样。就利润到底多少合适，两个人的争论不相上下。谈判从上午9点半一直到中午11点半，也没有僵持出结果来。
　　金秀研想趁胜追击，程志也不想把合约再拖下去了，他也真的拖不起了。虽然，昨天有韩飞扬的那句话。但不到万不得意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想麻烦朋友的。
　　所以，大家一起在“志成科技”楼下餐厅简单的用餐之后。又回到了楼上的会客厅，接着开始讨价还价的谈判。
　　方可始终做冷眼旁观状，在楼下餐厅就餐时。金秀研为了缓和故意给方可夹菜，方可只是礼貌的谢过。但根本没有胃口吃下去。所以，只是表示的吃了一点。
　　下午的谈判到了白垩化的阶段，利润从15%降低到了8%。方可不得不承认商场真的如战场，要懂得机关算尽。所以，她也深知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分厘必争，弱肉强食的商场上打拼！也许，真的是南会长看错了人。才会委托她这么重要的责任吧！
　　谈判在下午4点半终于一锤定音，最终以追加7.5%的利润把合约签定了。两个谈判者金秀研和程志都已精疲力尽，方可拒绝了程志提出了晚上一起吃晚饭的庆祝一下的提议。程志笑说也好“三天后合约正式启动，会举办一个酒会。到时候，大家在把酒言欢！”
　　从“志成科技”出来，一上车金秀研就想跟方可解释。方可笑着摆摆手“回家再说吧！”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很尴尬，一进家门。金秀研放下公文包就开始给方可解释“智恩啊！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认定的事情。任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所以，我才临时换了合约。这合约提前我也给会长传真过去看过的！也是，她同意了，我今天才敢直接拿出的！再说，今天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商场有的时候就真的跟东大门的市场一样，你可以出价，别人也可以还价！”
　　方可听完摸着额头苦笑着点了点头“好了我明白了。今天，你也够辛苦的了。进去换衣服吧！我去看一下宝宝。”
　　金秀研看了看方可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希望，智恩你是真的明白了。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方可勉强的笑了一下，金秀研拍了拍方可的肩膀转身回房了。
　　方可回到卧室，保姆正抱着宝宝来回溜达着哄他睡觉呢！见到方可进来，连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先别进来，方可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方可觉得心里堵堵的，摸着额头。说不计较金秀研临时那么做是假的，这涉及到对一个人的信任问题。方可叹了口气，拿起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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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夜晚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冷，这却让方可觉得格外的舒服。方可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走了很久，竟然走到了以前和童姐一起住的那个房子的楼下。半月前的情景还依稀在目。曾经踌躇满志的说过，要帮童姐讨回一个公道。可这些日子里，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方可很多时候，都恨自己狠不起来。
　　不是应该看着程志的公司破产倒闭，看到他众叛亲离才应该高兴吗！可就算他真的那样了，童姐就能回来了吗？或者说，他真的变成那样了。童姐地下有知的话会开心吗？方可站在楼下看着那个窗口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