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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教主亲自来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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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做了个梦,梦见一袭蓝衫,一个青年,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
那双狐狸眼先是充满艳气的勾着苏鹤看,然后便慢慢凑了过来。
蓝衫青年有些清冽的声线从苏鹤的耳畔钻入:“你的心跳,怎么变快了?你,难道对我很中意?”
这嗓音让苏鹤联想到冬天雪花纷纷而下的场景,有一种明亮的冷意,并不令人畏寒,反而叫人有些快活。
蓝衫青年缓缓的趴到了苏鹤身上,然后笑嘻嘻的对着苏鹤的颈侧吹了一口气。
苏鹤感觉受到了蛊惑,他便一伸手,把蓝衫青年抱进怀里。
蓝衫青年柔柔的伏在苏鹤胸膛上闷闷直笑,这个动作让苏鹤看不到怀里人的表情。
“苏鹤,你要是喜欢我,我就告诉你一个跟我在一起的方法,好不好?”
苏鹤忍不住凝神去听。
“……你只要……杀了我!吃了我!”
苏鹤一惊,把蓝衫青年从自己身上拉开,再去看蓝衫青年的脸,却见那张脸已经是木壶的脸了。
蓝衫的木壶仍旧是高挑纤长的,有种仙鹤般的神气,他笑眯眯的看着苏鹤,轻声道:“怎么,不想吃吗?那我就帮你吃了他啊。”
说着,木壶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糖人来,小糖人穿着蓝衫,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生着一双狐狸眼,俨然是个缩小版的蓝衫青年。
木壶笑眯眯的把糖人放进嘴里,咔嚓一声咬掉了糖人的脑袋。
苏鹤慢慢后退,冷冷的问道:“你不是竹烛,也不是木壶,你到底是谁?”
那木壶便笑弯了腰,一边笑得直喘,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苏鹤啊苏鹤……你……你当真不认得我是谁了?”
苏鹤皱紧眉头,死死盯着那木壶的脸,却见那脸上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认出到底是谁了。
苏鹤瞪大眼睛使劲看,再使劲看。
终于,他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跟苏鹤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
苏鹤猛然从梦中醒来,发现天还黑着,时间仍是深夜,自己正大汗淋漓,全身湿漉漉的,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
“奇怪,总觉得梦到了很久没梦到过的人,是谁呢?啧,想不起来了。”
嘟囔着,苏鹤走出客栈的房间,找到值夜班的伙计,要求洗澡。
到底是比较大型牛气的客栈,客人大半夜要求洗澡也二话不说照办了。
很快洗澡水就被烧好,苏鹤满意的给伙计打赏了一些钱,关紧房门开始洗澡,缓解这一觉造成的疲劳感。
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苏鹤感觉好多了,有了那么点儿神清气爽的意思,便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这一往外走,苏鹤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头。
太.安静了,跟半个时辰之前完全不同。
半个时辰前走在这条走廊上,苏鹤还能隐约听到客栈里其他客人的动静,打鼾声,梦呓声,咳嗽声,磨牙声,窸窸窣窣的翻身声,还有可能是在撸的喘息声,以及无聊透顶的精神病在大半夜练拳的声音。
但现在,这些声音全没有了,就连一直守夜的客栈伙计都不见了踪影。
安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苏鹤感觉非比寻常,他悄悄摸了根棍子在手里,权做武器,走下楼梯去瞧瞧一楼大厅的情况。
按理说一楼大厅会十二个时辰守候着至少五名魁梧的客栈伙计,随时应对各种可能的突发状况。而且客栈老板娘也是睡在一楼的,下去一看便能知道到底怎么了。
一楼大厅里意外的亮堂,每一盏灯都不合常理的点上了,完全违背了商人节省的特质。
一个伙计都没见,柜台后面也空荡荡的。桌椅板凳都堆叠在一起,中央空出了很大一片空地。
但这片空地上此刻却摆着两把面向彼此的太师椅,其中背向苏鹤的那一把上正坐着一位红衣男子。
虽说只能看到背影,但从背影就能推断出是一个美男子了。
这红衣男子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里,一只手慵懒的搭在扶手上,听到苏鹤走下来的动静也不回头,一点声音都不发,像是一具尸体。
苏鹤眨眨眼,将手中的棍子握得更紧了一点,慢慢顺着边儿绕大圈子。
待绕到红衣男子的侧面,苏鹤就看到红衣男子怀里原来还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极美的牡丹花裙,梳着高耸端庄的凌云髻,打扮的如同要去参加什么庄重的盛宴。但她倒在红衣男子怀里的姿势却又仿佛春眠未醒,慵懒闲适,衣襟也微妙的拉开了一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看起来这一男一女属于那种大半夜睡不着觉出来找刺激的。
苏鹤谨慎的停了停,又继续往前绕,直绕到空着的那把太师椅前,便也正正看清了这一男一女。
男的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苏鹤最近见多了美男,这会儿看再看到一个心理上已经没什么感触了,连猜一下对方是三十多岁还是四十多岁都懒得去猜。
这美男子看起来倒颇有兴致,一双长长的丹凤眼盯着苏鹤,似笑非笑。
而那盛装女子紧闭双目,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也是少见的大美人,倚在红衣男子的怀里,颇有些俊男靓女天造地设的登对感觉。
但苏鹤怀疑,这老板娘已经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红衣男子听了,微微一笑,终于出声:“为什么是我找你,却不是你找我?要知道我一直都坐在这里。”
苏鹤抿嘴,仍是重复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红衣男子便笑而不语了,抬抬手示意苏鹤坐下。
两人僵持了一阵,苏鹤一声不吭的坐下了,手中扔握着棍子,一副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架势。
红衣男子见苏鹤乖乖坐了,便满意的一笑,手上微动,翻出一只酒杯来。他扶正了怀里的美丽老板娘,将酒杯暧昧的凑到老板娘雪白的颈部,也不见做了什么手脚,就有一道血线从老板娘白皙的脖颈上涌出来,一滴不撒的落入酒杯里。
这场面实在有点微妙的惊悚感,有些像是什么变态的情趣,又或许是一种示威。
苏鹤抿着嘴,面无表情。
红衣男子旁若无人的接满一杯血,凑到唇边饮下一口,露出一个回味无穷的表情。他原本颜色浅淡的嘴唇被血液滋润出几分艳色,看着叫人触目惊心。
“来一口尝尝?”红衣男子冲着苏鹤举一举酒杯,遥遥邀请。
苏鹤一脸冷漠,直接忽略了这邀请,第三次重复:“你找我有什么事?”
红衣男子便笑着摇了摇头,抬起眼来直直盯着苏鹤,眼神有些犀利:“你知道吗,上一个拒绝了我的邀请的人,如今正乖巧的躺在我的怀里呢。”说着便摸一摸老板娘的脸蛋,示意自己暗示的就是这个老板娘。
苏鹤仍是不为所动,连抿起的唇都松开了,面无表情,面瘫到底。
“呵,你知道真见教吗?”红衣男子犀利的盯了苏鹤一会儿,像是无趣了那样的转开眼睛,自斟自饮起来。
“知道。”
“知道便好,我就是真见教的现任教主,红悬子,今天是来接你入教的。”红衣男子开门见山,说这话的口吻颇有些中正大气的分量,展露出一教之主该有的气魄来。
苏鹤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心里产生一种宿命感。
怎么说呢?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一来就是个大BOSS。
不过无论来了谁,戏总是通的,都是用相同的态度演,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打入真见教,就看今天这场谈话了。
“接我入教?”苏鹤讶异的抬抬下巴,夸张的做了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我苏某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入教主大人的法眼?”
苏鹤的态度可以说颇为轻浮,但红悬子并不生气:“你在外面流落的太久了,早在三年前,你就该入我真见教的。”
苏鹤眼睛一动。
三年前,三年前正好是云深阁垮台的时间,这红悬子原来是根据云深阁的事情找到他的,看来当年他和正方藏一起埋下的伏笔真的生效了。
“什么意思?”
“三年,仔细一想确实挺久的了……所以你该不会连云深先生都忘记了吧?”
听了云深先生的名字,苏鹤就眼睛一动,似乎被这个名字牵动了什么心思,那不太乐意多谈的姿态也收起来了,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
红悬子竟也意外的配合,真的就顺着苏鹤的意思娓娓道来了:“云深先生一手建立起云深阁,明着是情报组织,实际上也就是情报组织。但云深先生建立这样一个组织是有私心的,他要借着这个组织来培养他中意的人才。许多年来,他培养了许许多多的人,但都不算太过满意,直到……你该知道了,直到你出现。”
苏鹤的表情配合着缓和了一些,轻轻放下手里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