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死去之日》葵里

32、拜见王姬

　　天知道矢胴丸莉莎看见屏风后的两道人影靠在一起时，嫉妒都快使她质壁分离了，她回想着今早那一袭洁白的裙角，萦绕在鼻尖的冷香，和她温柔有礼的语气，蠢蠢欲动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按上了挎在腰间的斩魂刀。

　　“……冷静点，矢胴丸副队长，就是普通的封印而已。”洞察力出色的蓝染惣右介第一时间发现了矢胴丸莉莎的异动，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及时出声制止道。

　　矢胴丸莉莎深吸一口气，默默蹲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啧，别说是小丽莎了，我也想给浮竹一点颜色看看。”京乐春水痛心疾首地灌了口酒，没形象地咂了咂嘴，“同样都是弟子，怎么这种好差事就落不到我头上呢？多瞧上姬君两眼，我胃口起码能好上个三五天不止。”

　　“就是因为你这副德性山本总队长才不考虑你的吧。”一旁的痣城剑八拢着袖子冷哼了一声，“这位以后的地位可不一样，亏待了算你的？”

　　事情并不像丽姬想象的那样简单，在她引发这场雪灾的一开始死神就有所注意了。

　　当八番队查出是人为造成时，整座瀞灵廷都被震动了，通过十二番的计算测评，大概估量出目标的能力之后，中央四十六室因此分成了两派，一方主张彻底清除灵力风暴的根源，一方则支持采用怀柔政策将其收归己用。

　　这场争论到最后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直到王廷下示，才制定出了解决方案。

　　折中了两方的意见后最终决定：如果目标不具威胁性以及对瀞灵廷并未抱有敌意的话，须确保其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控制之中：反之，则派遣护廷十三番消灭危险的根源。

　　足够配合瀞灵廷行动，而且空有灵力却不得其法的丽姬，最终被判定为无害，并准备在她同意接受封印之后，中央四十六室将按旨补偿性地授予她王姬的头衔，无实权与职务且不得自由出入瀞灵廷，但地位等同王族。

　　如此安排一是体现了王廷气量宽宏，二是为了在灵王远居另一界面的情况下利用丽姬的力量威慑全廷。

　　在丽姬授衔通报尸魂界之前，护廷十三番的诸位队长作为瀞灵廷高层人员都被召集与会，所以才提前改换了称呼，唤她姬君。

　　当然，中央四十六室也重新给丽姬寻了个合理的来历，对外宣称她是秉承着灵王意志降临的使者，不过从实质来看，这个王姬的称号主要还是象征意义较强。

　　换言之，只要王廷不破，三界不乱，丽姬安心做个吉祥物就行了。

　　良久，浮竹十四郎终于从屏风后露面，他掸去羽织上的褶皱，回身去接引尸魂界的姬君，扶住脚步有些虚浮的她，一步步向外走来。

　　“诸位贵安。”

　　已从浮竹十四郎口中了解了授衔事宜的丽姬前后态度没有丝毫变化，当以为自己将要沦为阶下囚时，她表现得很从容，在肆虐的风雪中独对护廷十三番，而被告知获封王姬时，她亦是平静到了极点，至少在场的死神并未从她脸上看见半分惊喜。

　　朽木家作为贵族之首，王廷在下界最坚定的拥护者，在旨意下达的第一时间就主动申请负责丽姬的起居，并火速聘请织娘按照唐草祥鹤裳衣的样式集思广益改版重制了若干套和服。

　　因此，丽姬身上现在穿着的就是其中一件，纯白的色无地在下着与袖口处缀上了竹纹，走动间就像大风掠过的竹林，似乎能听见青叶碰撞的簌簌声。

　　“姬君。”众死神纷纷颔首致意。

　　“封印已成，都请回吧。”丽姬收回搭在浮竹十四郎小臂上的手，扫视一周，神色不辨喜怒，淡然下了逐客令。

　　“身体、身体可有不适？”矢胴丸莉莎立刻从角落的蘑菇堆里冲上前来，急切地问道，因为速度太快，脑后的麻花辫因此还半飘在空中。

　　闻言，丽姬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许是白衣素雅，冶丽的容颜无端多增了几分清艳，“尚可。”

　　***

　　授衔大典这天晴空万里，风雪已霁。

　　朽木白哉跟着家主银铃站在诸贵族的首列，因此他前面并没有遮挡物，所以即使他身形矮小，也能够清楚地看见高台上的情况。他左右扫视一周，发现在场人多是神情肃穆，尤以配饰家徽者为最，他本想与身侧询问几句，见此却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是大典的主礼，他高举传说中炎系最古最强的斩魂刀流刃若火，一瞬间，被刀刃所指的那处就连空间也出现了扭曲，他无悲无喜地仰头凝视，随即喊出了解放语：

　　“森罗万象，皆为灰烬，流刃若火！”

　　这片天地的温度蓦地上升，火鸟脱离刀身飞向青铜烛台。

　　在一声声炸响中，缕缕青烟升腾而起，柱身上雕刻的珍奇异兽栩栩如生宛如活物，流火像是烟花般在虚空中绽放，声势之盛，顷刻间便染红了天际的云彩。

　　咻————

　　火光归一，复又沉寂于古朴无华的刀身之中。

　　山本元柳斋重国高声吟诵道：“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维显思，命不易哉。以假以享，受命溥将。学有缉熙于光明，示我显德行。”

　　又一挥手，一道火幕随之而成，火星溅射，漫下高台。

　　赤色消弭之时，今日的主角出现在了台上。她步伐庄重，一袭华丽的凤凰麒麟纹十二单，就像将火焰与朝霞披在了身上一般，金线绣出了精美的层次，在阳光下流转着眩目的金色，她站在光晕之中，看不真切眉目，恍如神骨未脱的天女。

　　“是王姬！”尚还沉浸在流刃若火盛景中的朽木白哉还来不及回味余韵，望见高处那人就不禁惊呼出了声，随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大感失礼地转动眼珠悄悄去瞧其他人的表情，却发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那便是……！”

　　“果真如传闻中那般美丽……”

　　松了口气的朽木白哉将注意力又放回了台上，只见美丽的王姬低下头颅，双手高举接过赐礼，她耳坠上的玉石摇摇欲坠地晃动着。

　　朽木白哉知道，那是灵王钦赐的御明前琼珠，王姬灵力强盛的证明。

　　沉光静影中一点朱唇轻勾，仿佛一个瑰丽的梦境正徐徐展开，两者交相辉映，便在不经意间猝不及防地晃花了他的眼。

　　朽木白哉恍惚间向前踏了一步，突兀地破坏了原本整齐的队列，高台上的王姬便盈盈看了过来，她容颜之盛，已出空相。尽管朽木白哉年龄尚幼，审美未定，却也觉得她美的超然。

　　于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眼，便让他红透了脸。

　　“色小鬼。”往往开口就能气炸朽木火爆小辣椒的四枫院夜一嗤了一声，如同游鱼一般穿过人群来到前面，伸手将他扯了回来，觉得自己真是义气得不行。

　　晕乎乎的朽木白哉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头顶上冒出的烟都是粉红色的。

　　“礼成————”

　　流刃若火挥出一片赤红，台下众人纷纷颔首：“拜见王姬。”

　　朽木白哉被四枫院夜一压着脑袋，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想要抬眼去看王姬，直到身边沉默的朽木银铃提醒般地咳了一声，才肯消停。

　　坏心眼的夜一制住他就不放了，恬不知耻地充分发挥了年龄碾压效果，等朽木白哉好不容易从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却只能看见王姬逶迤的裙摆一点点消失在高台上。

　　大典就这样结束了，他却连背影都没能多瞧一眼，所以朽木白哉沉着脸，默默拔出了爷爷前段时间给他削的木刀。

　　四枫院夜一指着他的表情狂笑不止，在小白哉持刀攻上来的同时，一个瞬步跳开几丈远，边跑边高声喊道：“别生气嘛白哉小弟，姬君肯定会高兴有你这么一个仰慕者的！”

　　“四枫院夜一！你有本事别跑！来决一死战啊！”朽木白哉额角啪地蹦出一根青筋，刚想催动瞬步追上去把那只人形自走黑皮怪暴锤一顿，却被勾住后领提溜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气势顿时软和了不少，“爷爷……”

　　“白哉很喜欢王姬吗？”朽木银铃笑眯眯地问。

　　“嗯……”小白哉委委屈屈地点头。

　　“可以告诉爷爷原因吗？”朽木银铃的表情简直要多慈祥有多慈祥，看着孙子支支吾吾半天，他意味深长地说：“不会是因为王姬漂亮吧？”

　　朽木白哉亮起了星星眼。

　　“身为朽木家未来的当家人，你居然以貌取人这么肤浅，爷爷我……唉！”戏特别多的朽木银铃痛心疾首地叹了一大口气，吓得朽木白哉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开始使劲摇头，他憋得小脸通红，要不是少主的自尊心在作抗争，差点就没飙泪了。

　　“我不是，我没有！”

　　“好孩子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习惯。”朽木银铃把孙子放下，见他就像一团淋水后小了一圈的毛球似的，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顶。

　　“可是……”进退维谷的朽木白哉是真的要哭了。

　　“那么我们请王姬来担任白哉的老师怎么样？”

　　闻言，朽木白哉的金豆豆像是山河倒转，雨雪升空般瞬间收了回去，他扯了扯朽木银铃的袖子示意他蹲下来，又踮着脚凑近他耳边，像是间谍接头那样无比严肃地低声问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