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岁暮》六月六

14、第十三章

　　今天你读圣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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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稣2007岁了。
　　商场里打折活动排场很雄壮。
　　啧啧了不得阿宗教的力量真是强大。
　　诶，释迦牟尼啥时候诞辰？

　　一走出地铁站，北风迎面空气冷得我打了个寒噤，呼出的水汽瞬间就散了，整个视野里是飘飘洒洒的白茫茫。
　　好大的雪。
　　我眯起眼睛，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步履匆匆，四周店铺橱窗里的五彩灯光闪得像天上的星星，身边小姑娘很兴奋的对着手机话筒喊我们这里下雪了好大好漂亮是真的White Christmas呢。
　　在小姑娘春天般的语气里我又哆嗦了一下，脖子几乎缩进大衣领子里，雪片落在脸上冰凉的，刚才还昏昏欲睡的神经马上被驱赶散了，快步穿过十字路口。

　　开门回到家时，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听到阿散井恋次像以往一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大喊“饿了饿了快做饭”。
　　喊了几声“红毛”并没有听到回应，难道睡了？我眉头皱了皱，拖拉着包朝客房走去。
　　客房没有人。
　　然后是客厅餐厅厨房主卧二卧。
　　都没有人。
　　我站在没有开灯的客房，对面公寓的灯穿过漫天飘舞的白雪从窗户里照进来，暖黄色的光线打在床沿上。床上被褥铺得平平整整，报纸杂志还是规矩摆在柜子上，而原本在房间一角放置的长盒子也踪迹全无仿佛不曾存在过。我几乎要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声势宏大的YY了。
　　如果没有放在床头那摞整齐叠好的衣服。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把包放床上一扔，背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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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散井恋次走了。
　　一如他来时的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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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了足有三分钟门铃才有人来应，苏安从门缝探出头来，翻着白眼压低声音小声嚷嚷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语气颇不耐烦。
　　我抬头瞥了一眼，他脸色潮红，上衣皱皱巴巴的，纽扣乱七八糟系着，于是脖子上的崭新吻痕在楼道的白炽灯下看得格外清明。
　　我不禁在心里唏嘘，啧啧敢情这回还是个“干柴型”的，笑眯眯说道来还你东西谢谢昂，随手将提着的鞋往门缝里一扔。
　　苏安看着我怀里那堆衣服表情立刻变了，皱了皱眉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我没答话，把衣服一股脑塞在他手里，“先扔洗衣机里我星期四下午没课再来洗。那个，你赶快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啊啊啊~~~”说完奸笑两声转身就欲走。
　　苏安一步迈了出来，把门在身后虚掩上，动作有些急臂弯里的衣服有几件不知道是袖子还是裤腿什么的耷拉到了地上，他也没去理会伸手过来想拉我，“他人呢？走了？你被甩了？”
　　我按了下电梯按钮，指着墙角的黑塑料袋，头也没回回答着：“走了。我下去倒垃圾，你这袋子用不用帮你捎下去？”
　　“嗯，好。”苏安的声音有些木然，就跟深受打击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现实残酷似的。真诡异。
　　我正琢磨苏安这厮不会暗恋上红毛了吧怎么这个反应的诶诶穿越时空爱上你么现在诱惑这么多直男也需要顽强精神力呐……“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我弯腰提起两个垃圾袋，向后摆了摆手抬脚迈了进去。
　　正伸手按按钮苏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个……一切都会好的。”
　　我诧异的抬眼，对面苏安表情扭捏的很，似乎是想安慰我，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说什么话。
　　然后电梯门就关了上。

　　外面的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鹅毛般扑簌簌将可见之物全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下，仿佛袖白雪也卍解了的阵势。
　　我站在门口听着北风那个吹看着雪花那个飘，于是很杨白劳的叹了口气。
　　哆嗦着竖起大衣领，紧了紧围巾，伸手进口袋掏手套却没摸到，只摸出了一张小纸片，我拿起一看，上面的三号黑体端端正正写着：
　　“阿散井恋次
　　身高：188公分
　　体重：78公斤
　　生日：8月31日
　　喜欢的东西：章鱼烧。不喜欢辣的东西。
　　……”
　　我两手把纸片揉成个团，塞进垃圾袋中。

　　含笑半步颠一般快步急行，脚下的积雪踩得嘎吱作响，我走到垃圾箱旁打开盖子把手里的两个袋子扔了进去。
　　拍拍手，我并没马上离开，而是蹲在垃圾箱旁边把灌木丛上的雪拢起来在手中团成个球，接着又跳到远一些的灌木旁团了一个大一些的球。
　　两个球摞在一起，拍结实，于是一个抽象迷你雪人便在垃圾桶盖子上诞生了。
　　后退一步，我把通红的双手放到嘴边呵着热气，直到恢复触觉，然后两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对着雪人嘟囔：
　　法力无边生日快乐的耶稣大神阿，不管他现在在哪儿麻烦请让他幸福吧，呐，他是个好人。
　　对了，还有阴魂不散的那谁，不也希望他能够幸福活下去么。
　　所以，麻烦您了。谢谢。
　　阿门。

　　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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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omon Grundy,
　　Born on a Monday,
　　Christened on Tuesday,
　　Married on Wednesday,
　　Took ill on Thursday,
　　Worse on Friday,
　　Died on Saturday,
　　Buried on Sunday.
　　This is the end
　　Of Solomon Grundy.
　　所罗门•格朗迪
　　星期一出生
　　星期二受洗
　　星期三结婚
　　星期四生病
　　星期五病危
　　星期六死亡
　　星期天焚尸
　　这就是所罗门•格朗迪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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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
　　纯天然的。
　　喂，你看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