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阁》归*

37、第三话 贾阁兰陵（3）

　　夜是如此的静，月光照在了她的羽衣上，侍女也因为明天要准备婚礼而早已睡下，李清待四周寂静的时候才跑出了自己的屋子朝兰陵王宫的后门跑去。
　　站在兰陵王宫后门的宇文鼍已经早已在那里等待，见她赴约地跑来也跑了过去与她相拥，拥抱了一会，他在她耳边道：“我们走吧。”
　　这句话稍有点磁性，李清的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她微微放开了宇文鼍从宇文鼍的身边走上了马车。
　　在走入马车的那时，她转过头看月光下兰陵的花园，那股美丽如同他的主人让她万分不舍，心里有点不听使唤地想回去，但是又想到这个兰陵以后的新的女主人又不得不让她走，她回过头低下头走入了马车坐了进去。
　　宇文鼍回过头看了一眼兰陵王宫下的夜色，虽然寂静但也如画，回过头看马车，他知道她心里肯定很痛，但是为什么不留下？就因为这个兰陵不是她的？
　　他微微摇了摇头，坐上马车，一根鞭子而下就驾着马车离开了兰陵王宫。
　　随着马车而去的声音，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拿着兰蛊面具，脸上闪过一丝伤痛，他不说话，他知道她迟早要走，在他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就应该知道……
　　坐在马车里的她握着心头的绞痛，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静静提醒自己：小清，不能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虽然他是你自己第一个遇到的人也不能太依恋，不能……
　　心中的痛如同刀划过了心口，让她有点无法承受，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接着哭声渐渐加大。
　　听着车里的哭声，宇文鼍没有说话，他感觉这样或许哭出来能让她好受先，他回过头继续驾着马车继续飞奔。
　　风一样的速度，如鸟雀般的哭声，豪放的驾车声，房屋如同兔子般向后奔跑。
　　可没有半个时辰，宇文鼍突然一阵“吁……”马车缓缓停下，坐在马车里抽泣的李清感觉马车停下来很奇怪，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眼泪，伸手揭开帘子，问：“怎么了，宇鼍？”
　　宇文鼍没有回答她，反而抬起头看着那比两层楼还高并且难以攀登的城墙，大门紧闭到无聊让人通过，李清看了一眼城墙下的大门，再看看他，她没有说什么坐回了原处。
　　就在她坐下来的同时，一阵如同石头在碰撞东西的声音，那股冲击力仿佛要将任何东西撞成碎片，好奇的她想揭开帘子想知道有什么事。
　　在揭开帘子的时候又停住了，她知道宇文鼍做什么都是要离开这里，心中的疼痛又来了，她没有说话地坐了回去，或许睡着了就不会疼了吧？她缓缓靠着墙眯眼，闭上眼睛入了自己的梦乡。
　　“参见皇上！”马车外，几个黑衣人朝着宇文鼍下跪，眼睛里是那些完完全全的侠肝义胆和赤胆忠心。
　　“嗯，起来吧，今日就由你们护送朕和马车里的人回北朝。”坐在马车上的驾车的宇文鼍没有下来，反而招了招手。
　　刚要起身的黑衣人听到马车里的人就全部有点为难，为首的人走了出来：“皇上，你可以回去，但是你马车里的人必须留下，要不然太后那……”
　　宇文鼍听到“太后”两字，想到她曾经想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自己为皇后，但是遭受了他屡次的拒绝和玩弄，之后以死逼他娶了她的外甥女，但是她千千万万都没有想到他在结婚当夜扮成太监逃出了皇宫。
　　想到逃婚一事，宇文鼍有点愧疚，竟然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弃天下于不顾，他心中微道：“母后她还好吧？表妹她……”
　　“太后还好，只是有时候不喜欢吃饭，身体有点欠佳，而表公主在结婚当日见陛下逃婚就大发雷霆，不过至今日好了些许。”为首的侍卫恭恭敬敬地道出了全部。
　　“嗯。”听了人的汇报，宇文鼍抬起头看天空的月亮，目光里闪过时日不多的神情，还未等侍卫阻止的他直接策马驾着马车冲出了南朝防护的城墙而朝北朝而去，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了几眼，脸上出现了无奈骑上马跟了上去。
　　而这时的兰陵王宫，月色未在花园里消散，身着白衣的兰陵王站在亭中观着湖里的荷花，手中抚摸着手里曾经的信物——兰蛊面具，脑海中闪过几个美丽而又让人忘怀的童年记忆。
　　“长恭哥哥，这是我的父亲今日在集市上买来的樱桃，可好吃了。”年纪尚幼的小清恒拿着几个不太红的樱桃递给小长恭。
　　当时还有点对樱桃不了解的小长恭接过那几个不太红的樱桃就拿起一个喂在嘴里，刚一咬下去。
　　一股酸涩的味道让小长恭有点受不了想将樱桃吐出来，但是想到这是夜清恒的心意还是将樱桃吞了下去。
　　小清恒一副期待地问他：“长恭哥哥，樱桃好吃不？我可是自己没吃就送来给你的。”
　　小长恭的嘴里的酸味还没有散去，听到小清恒的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好吃。”
　　小清恒一听到他说好吃，连忙从小长恭手里拿起一个樱桃就往嘴里放，随机而来的酸涩让小清恒立马将樱桃吐了出来，有点不开心地转身就跑，随着而来是的是带着哭腔的声音：“长恭哥哥，你骗清恒，清恒再也不理你了。”
　　“唉？”小长恭还不知道自己骗了她什么，想到樱桃的事情才急忙追过去拉住小清恒的手，道，“清恒，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只是清恒送来的东西即使是难吃我也喜欢……”
　　听了小长恭的话，小清恒刚刚还生气的表情立刻扑哧地笑了，转过身抱住小长恭轻轻抱怨了句：“笨长恭哥哥~”
　　小长恭抱着小清恒闭上眼睛听了她的骂，他心满意足地享受她怀里仅存的温暖。
　　直至现在，兰陵王有点感觉童年的怀抱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她不再是那个在他的面前玩弄他、在他的怀里闹别扭的小孩，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乡野小孩。
　　那个曾经在他的口里酸到他想吐出来的樱桃还是让他吞了下去直至心脏而到五脏六腑，那个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
　　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伤心，脑海中闪过她曾经对他的笑，那个笑容是如此的天真，天真到他感觉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至少爱她的他是这样认为的。
　　月色渐渐西垂，时间已经到卯时三刻，亭中的人也开始离去，新婚的事在他的心中敲响。
　　月色最后照在已经憔悴不堪的脸上，要娶亲的他的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泪，心中只有一些酸涩和痛，让他更痛的是自己要娶的新娘不是夜清恒，而是那所谓的南朝贵族之女郑氏。
　　走下亭子，翩翩的白袍随着夜风飘扬，踏着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在关上自己屋门的同时，兰陵王再次想到了她，没人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如夜风一样撩起她的头发，拂过她的长裙，坐在她的旁边陪着她观月色、看日出和日落……
　　但是这一切切都是梦，如梦般不真实，兰陵王闭上眼睛，心里更是一股希望：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自己永远不要醒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说

　　贾阁面具，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