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诚的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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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在急救病房外面静立，JJ夹在中间一直喋喋不休，我想跟韦斯利单独谈谈却没有机会。韦斯利似乎挺庆幸，JJ则看不出我阴沉的脸色，兴致始终不错。
“我听说你和维克多吵架了？”说完了一个冷笑话，他又要谈感情了，“吵架可不好，真的。它往往会转变成冲突，激化矛盾。你看我和我女朋友，我们就不错，从来不争吵。”
我冷着脸没说话；好一个听说，我怎么不记得跟谁说过。韦斯利在一边也顾不上装死了，马上过来环着JJ的脖子。“对，你女朋友……听说她要来莫比尔了？看来你的异地恋爱要告一段落了。”
“没错，她要来。”JJ点点头，又转向我，十足的知心朋友做派。“我听说维克多以前在俄罗斯的信号旗里当特种兵。看看，你多危险，要是动起手来就惨了。我听说你们在院子里几乎就要打起来了，这可……”
“闭嘴吧，JJ。”韦斯利大手一呼，彻底堵住了他的话。
我挑挑眉梢，“怎么不让他说完？我想知道他还有多少个‘听说’。”
韦斯利捂住脸，“抱歉，普卢特。真的，抱歉……”
现在我知道谁是JJ的御用大嘴怪了。这样看来，我出于信任坦承给韦斯利的所有小秘密都不可能还在了。
“好吧，我们得谈谈了。”
我和韦斯利走到角落里的时候JJ还在为他的朋友辩解，大声说着“不是他”一类的话，等我把安全出口的门关紧，终于有一个说话的氛围了。我也厌烦了卖关子。
“我需要解释。”
“普卢特，抱歉，我口无遮拦……”
“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凯琳。毁坏药瓶，给琼斯私下去电话，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
韦斯利静默了。我讨厌静默，因为它不意味着默认就是当事者心中有愧。在这件事情上，谋杀案里，无论哪种意味都不妙。
“不说话？现在是你面对我，过会儿就是面对整个警署了。”我压抑着火气，“告诉我怎么回事，你这笨蛋。”
韦斯利看了我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棕黑的瞳孔黯淡下来。“就算你告诉了治安官，我也不怪你。我没想让你替我说谎。”
这算什么，认罪宣言还是博取同情？
“我什么都没打算说，不像某些人。但他们不傻，自己能看出来！”说完，我怒气上涌，抽出那张照片，甩在他的脸上。“看看它，看看。你这十足的笨蛋。”
韦斯利接住照片看了一眼，疑惑地望向我。“我的脚印怎么了？”
那正是案发现场通向厨房和大门的两排相反的红色脚印，出自韦斯利的大号黑色警靴。
“哈，你想一想，如果是按照你说的，走进去—发现凯琳尸体—出来求救，你应该只留下一排走出来的脚印。”
韦斯利睁大的眼睛，“啊……那是因为……”
我打断他，“就算你又回去做心肺复苏，留下走进去的印迹，但你再出来呢？踏在原来的脚印上分毫不差？你可以这样给治安官说。”
韦斯利张张嘴，却是没有讲话，只流出了一声叹气。
“我想不明白，韦斯利。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来解释这两排脚印，解释所有的一切，趁你还有机会。”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韦斯利与凯琳的死有关，所以跟来他摊牌。但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我在做错事，提醒疑犯，给他逃脱的机会。看着韦斯利挣扎的神情，我等待着，一个出其不意地肘击或者什么漏洞百出的诡辩。总之，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让他走。
韦斯利绷紧了双肩，那是伏击的前奏，在我站直了小腿时，又突然塌陷了下去。
“我脱了鞋，”他低着头说道，“再出来的时候我脱了靴子。”
他承认了……
“这样说，”我舔舔干燥的嘴唇，“真的……是你？”
韦斯利摇头，我的手机这时却突然响了。
“是不是你？！”我没理睬，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我只是脱了鞋。你也看到了，那些脚印有多乱，我只是怕弄脏现场所以这么做。我唯一做的错事就是没有及时上报，我会补上报告的。”
“呵呵，”我冷笑，“你敢这样说，我会信？他们会信？”
“那你想要什么答案，普卢特？我杀完人然后疏忽了，忘记擦地板？我以为你信任我。”
韦斯利看上去很气愤。该死的，哪里轮得到他生气了？该生气的是我！信任，是我的信任促使了这场谈话，我想要他证明清白给我。但是现在，我听了他的辩护却一个字也不想相信。好吧，看来这一回除了证明了我自己的虚伪，从头到尾都毫无意义。
我虚伪吗？原来我虚伪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说服我，韦斯利！别让我怀疑你，我不想。”我要气急败坏了。
“好吧，好吧。”他摊开手，向下压我的肩膀，语气逐渐平缓，“放松，放松，普卢特。我什么都会说的，不过得慢慢来，你的肌肉太紧绷了。来，深呼吸……”
我凝视着他的棕眼睛，顺势做了个深呼吸。韦斯利趁工夫掏出块纸巾，堵在我的鼻子上。好吧，这下我也看到了，我流血了。真恶心。
“你最近吃的太好了？”韦斯利后退一步，看着我擦。
我乜了他一眼。有了这一出，我的火气宣泄了不少，加上口袋里的铃声一直没有断，随手接了起来。
“维娅……多谢，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听到了纸张的声音，“结果已经出来了，还有药瓶。你估计也猜了它的成分，是士*的*宁没错。”
听着维娅的恭维，我耳根有点痛。我真的没猜到，还等着和韦斯利大战一场。
“所以那就是装毒*药的容器了？”说到这，我忍不住向韦斯利又看了一眼。
“错错错。那不是毒*药的容器，里面装的也不是毒。”
“到底什么意思？”我问，刚刚才说是士*的*宁。
“呵呵，想知道的话就来我这里帮忙吧。我在警署里筛查史蒂文·斯密斯的行李。太多了，我要累死了。快点，再带几个一起，我需要男人。”
挂断了电话，我径直打开安全门走出去。JJ那边围了好几个赶来的同事，斯密斯先生已经脱离危险，正等着他清醒。看来没有我们几个，他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叫上JJ，韦斯利跟在后面，上车的时候还用请求的眼神凝视着我。我曾说过自己不是女人，所以能逃过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但在兄弟情分上，看来是没逃过。
到警署的时候，维娅正在煮咖啡。等她为我们每人奉上一杯的时候，马上就给我们指派了任务。我一边检查着那些衬衫，一边问药瓶的问题。维娅微微一笑，提起脚踝坐在了办公桌上。
“是士*的*宁没错，却不是毒，而是药，它曾经被用来治疗弱视和偏瘫。”她停顿一下，在我们身上巡视了一圈，看上去对我们的惊讶颇为自得。
“你是说她服药过量。只是过量就会死？”我问道。
“宾果。”维娅打了个响指，“士*的*宁药用一直被认为很危险，1毫克是治病，30毫克就很可能致命，尤其是这种药液形式。它们不溶于水，做成糖浆之后就成了悬浊液。而悬浊液的弊端就是……”
“沉淀。”我回道。
“没错。它们会沉淀在瓶底，这就会引起服药过量而死亡。所以那时候士*的*宁有一个别号，叫做最后一口。据统计，很多人在最后一次服药时疏忽中毒。”
“只是忘了摇一摇就要死了？”JJ惊吓地摇着头，“可怕的美国药……”
“重点就在这里。”维娅站起来，举起塑封袋里的药瓶，“美国在很多年前就禁止使用这种药了，药片都不会有，更别说是糖浆了。”
“进口？”韦斯利道。
“说不准，标签都没有了，没办法查。”维娅耸耸肩，“瓶子也给划成这样，看不出什么线索。不过我不认为能进口，国际邮寄到有可能。”
我冷着脸又看向了韦斯利。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站起来，“现在都有哪些国家还产这种糖浆，我们一个一个找。估计不太多吧？”
“不太多，大部分应该在中东，我可以谷歌一下。”维娅道。
“那凯琳的笑呢？”最后问道反而是JJ，“诶，伙计们，别说你们都不在意，我都毛骨悚然了，好几天睡不着觉。。”
好吧，我忘记了，这事我一直很在意的。韦斯利也是，跟我一起看着维娅，等着她进一步深入讲解。
维娅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一副被打败的模样。“拜托……现在是科学时代，在座的又都是无神论者，有什么好毛骨悚然的？士*的*宁中毒的死状就是这样的，肌肉抽搐，面带冷笑。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真诚的谈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