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 之 清月无痕》籽言

62、阴谋之初

　　“主子,主子,您要的奶牛来了”一大早宝珠献宝似的扯着嗓门喊，正巧小荷端着早膳进来“就你嗓门大,看什么奶牛啊,我家小姐还没用早膳呢”被小荷一阵抢白，宝珠委屈的扁扁嘴不再言语，其实宝珠此举都源于我前一阵子无聊之极才想着弄点奶制品之类的东西却又苦于找不到牛奶，不知道是不是满人没进化好或别的什么原故，总之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只喝马奶，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只能为主子的嗜好马首是瞻。说实话我是不敢恭维那股子味道更别说吃下去了，当时我也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丫头到是机灵的给我整出头奶牛来，既然她这么贴心我也不能让人家的好意落空吧“哦，奶牛是我让宝珠弄的，还是用过早膳再去看吧”

　　本来跟胤禛的妻妾之间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加之我一心惦记着奶牛的事儿，在那拉氏那儿草草请过安我带着宝珠就直奔奶牛的栖息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牵着奶牛满园子乱转，牛跟他同样大口喘着粗气相互执着似乎谁也不愿停下来，此情此景到是让人想笑却也笑不出来。
　　“阿福你在干什么？见了主子还不快行礼”宝珠扬声指责那个叫阿福的人，听这名字到是分外的熟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京华烟云》里曹丽华的那条爱犬就叫阿福，不过这人怎么叫了个狗的名字呢？

　　小厮乍一听慌忙也顾不得那头奶牛，扑通跪地“奴才阿福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整天耳边听到的都是侧福晋三个字，偶尔被省略后听起来似乎顺耳多了，看着这小厮一幅傻乎乎的模样居然给他歪打正着了“好了，你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福晋的话，宝珠姑娘交待要奴才给这头牛喂点吃食，可奴才怎么喂它都不肯吃”阿福低着头一脸的挫败感。
　　“你都喂的什么呀，那牛怎么不肯吃了”宝珠看到自己献的宝贝吃了亏迫不及待问。
　　“奴才，奴才拿草和了些剩菜剩饭，都喂了两个时辰了可它就是不吃”阿福无害的回答几乎让我喷饭“你不知道牛只吃草吗？”这人没吃过牛肉也没见过牛跑吗？鲁迅先生说的好“它们吃进去的是草，吐出来的是奶”
　　“回福晋的话，奴才只是想把它喂的壮一点”阿福挠挠头小心奕奕的回答，生怕因他的无知惹出什么乱子。
　　“阿福，你真是笨死了，连牛要吃草的道理都不懂吗？”宝珠又好气又好笑的捂着肚子，这个阿福还真是笨的可以，如果搁在现代，我会以为他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才说出这种话。可此时我却笑不出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的主子希望日后的生活可以不那么坎坷，在这万恶的旧社会旧制度旧弊端处处可见，穷人家的孩子没了自由没有自我，一不小心成了奴隶便不得不被自己的主人呼来呵去，甚至还有生命之忧。

　　我沉思的神态似乎让阿福不知所措，他跪地磕头如捣蒜“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请福晋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快起来，快起来，这也不能算是你的错”回过神儿来的我赶紧示意宝珠把他拉起来，还是隐约看到阿福的头上有零星的血丝，仅仅为了一点点的错误动不动就要下跪，想想自己在紫禁城里不也是过的这样的生活吗？如果不是胤禛或许自己依然处在迷茫与徘徊之中。
　　“好了，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这头牛就交给你了，我可不希望下次再看到这样的情景”
　　“还不快谢谢主子的不责之恩”被宝珠这么一说，阿福又跪地谢恩“谢福晋恩典，谢福晋恩典，奴才一定铭记于心”
　　“对了，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回福晋的话，奴才5岁的时候就被卖到贝勒府现在的王府了，已经不刻记得祖上姓什么了，不过他们都叫我阿福”对于我的问题阿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吧，以后你就叫高福吧”阿福阿福的太过难听，反正我记得胤禛好像是有两个比较有名的奴才，一个叫李卫，一个叫高福，反正高福总比他以前的像个名字。
　　“谢福晋赐名，奴才以后就叫高福了，真好听”阿福欣喜的跪地谢恩。

　　高福自然是对养牛没什么经验，也是边学边用，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总听宝珠说今天高福挤奶的时候又被牛踢了两下，再后来那头牛似乎温顺了许多，再也没听到关于牛踢人的事情，送到我小厨房的牛奶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纯。

　　“小姐，你累了吧要不我来吧”小荷贴心的帮我擦拭着头上的汗，室外已是滴水成冰的季节可厨房里的我依然干的是热火朝天，虽然经历第N次制做双皮奶失败后我仍不气馁，袖管挽的高高的我第N+1次端着那白瓷小碗让小荷跟宝珠品尝的时候，她们两个哭丧着脸，看着她们尽乎‘哀求’的眼神我心里窃喜了一把如果我此时不是她们的上司的话，估摸某两女早已溜之大吉了。
　　“主子，奴婢真的尝不出味道了”
　　“是啊，小姐，我们真的不行了，要不我们让巧巧跟小绿她们来吧”小荷此言一出，宝珠拼命的点头，第一次她们居然在这件事儿上达成了统一认识。

　　“不行，今天该你们了”由于我的成绩并不菲然，巧巧跟小绿她们早成了我的牺牲品，一个个不是皱眉就是摇头，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敢情我的双皮奶都成了穿肠毒药，不像小荷跟宝珠还能时不时的给我提点‘建议’，后来大家也就很‘自觉’的开始轮流为我尝试新品。

　　碍于我的执着小荷见实在躲不过去便抿了一口，在我苦苦的期待中她竟喜笑颜开“小姐，今天的味道好像跟以前不同，奶香气四溢，加上这酥软的红豆很特别哎”
　　“真的”我像是黑暗中迷失的人突然遇见亮光般欣喜，果真是有了浓郁的蛋奶香味混和着酥软的豆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想起那次我献宝似的拿出自己自制的双皮奶时，胤禛那难忍的神情真是重重的挫败了我。

　　“主子，主子”巧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如园的李侧福晋还几位格格来了说是来瞧您的”瞧我，我有什么好瞧的，怕是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帮妒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跟她们很熟吗？

　　“哟，这大冷的天儿，妹妹怎么满头的汗啊，小心着凉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刚进前厅李如芸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仿佛她才是这儿的主人般的自得其乐，可惜她艳羡的眼神泄露了真诋。耿氏跟其他几位格格见了我附身微微施礼，我点头算谢过了“姐姐有心了，我自当会照顾自个的，众位姐姐们都坐吧”我不动生色的甩开她的手在主位上坐定，吩咐宝珠上了茶“瞧着姐姐一脸的喜庆莫不是今儿有什么高兴事吧？”

　　“瞧妹妹说的，我哪有什么高兴事啊，这喜庆不喜庆的还不都是跟着咱们爷呗”李如芸故意拨弄着发间的珠钗，自然也把我的目光吸引到她那金灿灿的头上，如果不是知道她是那种极爱显摆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开杂货铺的来了，其实她的那些金玉珠钗虽算得上是极品，可不是镶金便是配银的真是俗到了极至。

　　我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没想到李如芸到是自豪的炫耀起来“妹妹也瞧着我这珠钗喜欢吗？”像她这样把自己整的像个五彩斑斓的刺猬般真是让人不敢苟同，我佯做浅笑状算是应付了事。
　　“姐姐这碧玉钗真是漂亮，爷就是疼你”其中一个大概叫方格格的语气羡慕不已。
　　“就是就是，心玥妹妹你说呢”另一个姓钱的格格随声附和着，难不成她们今天把我这凌霄阁当成她们茶余饭后东家长西家短的场所了，李如芸今天是要显示自己有多富有多尊贵吗？如果是本姑娘可没什么兴趣奉陪，有时候我们之间还是直接了当来的好“若是妹妹没记错的话，这钗好像福晋也有一个吧”我故作迷糊状。

　　虽然我入府不过数月，可对府里的明争暗斗到有不少耳闻，当然了这还是源于宝珠那个鬼精灵，其实这所谓的碧玉钗是德妃命人打造的本是一对，一只在大婚的时候赏给了现在的嫡福晋那拉•翎羽，而另一只则是李如芸生产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德妃那儿讨来的，大概是想显示只有她才能跟嫡福晋并肩吧，现今又想在我跟前炫耀，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想挑拨我跟胤禛的关系？可惜她还不够份量。

　　“妹妹真是火眼金睛啊”被人一语中的李如芸勉强牵了牵嘴角，还火眼金睛呢？我又不是孙猴子“妹妹哪有什么火眼金睛啊，不过是偶尔见福晋带过罢了”
　　“哎呀，瞧我这闲扯的连正经事儿都忘了”李如芸还算知趣没有再究结在珠钗上“这不眼看腊八节就要到了，咱们爷可是最看中这个日子啦，以往都是福晋主持腊八奉粥施粥的事情，我也就是打个下手，可不巧的是这些日子她身体一直不爽，我呢又要照顾弘时，这几位妹妹吧身份又不及心玥妹子你尊贵，福晋的意思呢还是由妹妹来料理今年腊八施粥的事，以我看妹妹不仅年轻漂亮又聪明过人料理此事应该不难，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啊？”

　　说起腊八到是个佛教的典故，相传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在这六年苦行中他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受的苦难才于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腊八”也是“佛祖成道的纪念日”。既然胤禛是虔诚的佛教徒自然是格外重视，前些日子也只听宝珠提起过，每年还未到腊八府里就准备好各色豆米果品送到各大庙宇，以做腊八粥，腊八粥要连着熬上几天直到腊月八日这天一早才能起锅，供过了之后，头一份就是送进宫里，接下来的就依次送给兄弟姐妹，再分给下人，中午之前要送完，最后才是家里人自己吃。

　　当时我听完就满脑子黑线，先不说去各大庙宇施粥，光是进宫给德妃奉粥就令我头痛不已加上初来乍到的我连府里的人都认不全乎，料理这么一萝筐的事情谈何容易，那拉氏这不成心为难我吗？李如芸又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什么身体不爽，什么照顾孩子怕都是要我的笑话才是真。

　　“怎么，妹妹不愿意吗？”李如芸挑眉道，她是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那份不可告人的‘心思’了
　　“哟，瞧把心玥妹子为难的，这事咱们几辈子可是想也想不来的”钱格格附和着李如芸的话“是啊，谁让咱们地位低没这个福份呢，不像有些人还整天端着架子哪”姓方的格格冲我翻着白眼，心中根本没有尊卑之分，敢情她们今天是威逼利诱来了。

　　“你怎么跟我们家小姐说话呢”小荷气不过冲过去要跟那个方氏理论却被我暗暗拉住“众位姐姐今儿都是怎么了，难不成合着伙的来我这凌霄阁撒野吗，我到是无所谓，不过要是碰巧让咱们爷撞见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啊？几位姐姐这温良贤淑的形象怕是要大打折扣了吧”
　　“你…”看着李如芸她们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心里暗暗发笑，今儿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姐姐莫急，既然是福晋的美意，我哪有推辞的道理，再说了几位姐姐都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该我替你们分分忧解解劳了，您说我说的对吗？”
　　“好了，我累了，小荷宝珠替我送客，还有都给几位姐姐撑上伞省得外头冰天雪地的一不小心有个闪失”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出来找人晦气的一帮女人，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本姑娘可不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