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渊梁》风**渊

10、越之章 其之五

　　醒来，熟悉的布置一分未变。
　　依旧是那床青缎莲花被面，保养得极好，却总是旧了。
　　这是门开了，进来的人也还是一袭水蓝长衫。
　　“你醒了？”
　　声音却比两年前多了一线疲惫。
　　“才醒。”莫思越撑起身子坐好，看着床边的男人。
　　只是两年，人便已似陈了。
　　宁馨突然觉得自己定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所以他还是像梦中那般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你说说这里的规矩吧。”
　　于是宁馨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从来就不曾做梦。
　　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人不是“他”。
　　“他”已经死了。
　　“这里是醉烟廊，我是这里的老板，宁馨。”
　　不是“他”，所以，不必怜惜。
　　“这里的规矩过后自会有人教你，只是你要记住，醉烟廊的客人都不是一般的客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今后你就住这沉云阁，不许出去，添姐会照顾你的起居。十天后接客。”
　　说完宁馨转身离开，没有看到莫思越无声的笑。

　　十天后，本是莫思越接客的日子，可宁馨并未提起，他便也不问。白天无甚事可做，便愣愣地发呆，想起那玉佩，一醒来便已不见，问过宁馨也说没看着，像是被那些袭击自己的人搜走了。不知为何莫思越有些失落，好像切断了什么东西似的。
　　也想到柳陵轩，两年来他成长了不少，却还是被宁馨吃得死死，想必是没时间回府了，不知道无心有没有拆了他家的院子……
　　就这样有的没的想了大半天，日头偏西，宁馨才进来，扔下一句话又走了。
　　“客人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你准备一下。”
　　莫思越心想，他难道是故意要自己出丑？一个时辰太勉强了。
　　好在他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下人们手脚也是麻利，才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莫思越救已泡在热水里了。
　　醉烟廊的客人都是王公贵族，但若非宁馨看得上眼的，想进这个门是万万不能的。只要他出去见客，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到他耳里了吧……
　　擦干身子，莫思越拣了一袭青丝长袍穿上，头发扎成一把垂在脑后。华灯初上，外面已经热闹起来，沉云阁却清静得很。
　　时间差不多了……
　　才这样想着，宁馨就把人带了进来。
　　规矩看来不太一样了。宁馨以前不会带一般客人到房里来的。
　　不过随后莫思越才知道自己错了，宁馨带来的不是“一般”客人。
　　瑾王韩峻。
　　想不到他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莫思越不动声色地起身行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韩峻脸上。他比十日前更苍白消瘦，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
　　宁馨交待了几句，便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韩峻和莫思越，面对面站着，什么也不说。
　　恍如隔世，但决不美好。
　　终于莫思越想起来该做什么，拉着韩峻的手让他坐下，替他斟茶。
　　触到那双手，莫思越暗暗一惊。
　　那双手像是一把枯柴，不应该是王爷的手。
　　韩峻并不喝茶，他那枯瘦的手指抚过莹润的杯沿，莫思越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韩峻说：“坐吧。”
　　“小的不敢，小的没有那个命。”
　　莫思越是故意的，故意说着和两年前同样的话。
　　果然，韩峻的手滞了一下。
　　“坐。”
　　这次莫思越听话的坐到他身边。
　　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用和自己过不去。
　　“你叫什么？”
　　“玉，王爷可以叫我玉儿。”
　　从今天起，再没有莫思越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最近又改了……可能有比较大的改动吧，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