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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时间会让人变得冷漠 ...
夏楚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那个被冷宸列为禁地的花园里。他爬了起来,四周到处都是火红色的玫瑰花,而他自己正坐在这些看似娇柔的花上面。
“醒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夏楚回头看去,瞬间目瞪口呆。谁能告诉他这个五岁大的小萝卜头是谁?为什么他长得和冷宸一模一样!
看到夏楚的表情,孑然面无表情的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你儿子。”
“儿子!?”
夏楚一脸惊悚。
“对,你的儿子。”
孑然以为夏楚没有听明白,再次复述了一遍。
“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
夏楚感觉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呀?
孑然一看夏楚得表情就明白他心里的困惑,所以他再次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已经死了五年了,现在的你并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么?”
听到孑然的解释,夏楚有些怔然,原来……他果然还是死了么……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么……一瞬间,他的心情复杂难言,明明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结局,却还是怀着期待么。
“可是你明明才三个月大,还没有成型,怎么会……”
回过神来的夏楚看着身边的儿子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本来我应该要离开的,只是你的执念太过强大,我被束缚在你的身边无法离去。”
孑然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楚,不能怪他面瘫,实在是前世当了二十多年的杀手,他已经忘记了如何做出其他表情。
听到孑然的回答,夏楚有些难过,是他导致自己的儿子不能够重新投胎,要和他一样做一个孤魂野鬼。
“宝宝,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夏楚突然伸手把孑然抱在怀里满是愧疚的说。
孑然被夏楚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不习惯有人靠的这么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夏楚,却感觉抱着他的人正在轻轻颤抖。于是他突然有些犹豫了。
过了一会儿,夏楚终于松开了孑然,孑然抬头就看见夏楚一脸的憋屈,“当鬼一点也不好,想哭都哭不出来!”
看到夏楚这个样子,孑然忽然没来由的想笑,只是当他发现自己仍旧无法做出任何表情时,开始在心底默默附和夏楚的抱怨,当鬼的确不好,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面瘫这个事实。
“你说我已经死了五年,那这五年你就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吗?”
夏楚感觉到儿子对自己亲近了一些,于是抚摸着自家儿子柔软的头发问道。当然,他是没有触觉的,所谓的柔软,只是他自己幻想的而已。
“不是还有你么,虽然你一直都睡着。”
听到孑然得回答夏楚的心揪痛了一下,他再次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轻轻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父子俩一起望向无边无际得花海,微风吹拂,两人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夏楚不知道自己和儿子作为鬼的形态活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往的事他都已经记不清了,人类的情感也在渐渐淡去,再没有了当初那撕心裂肺的痛,也没有了那令他疲惫的委屈与不甘,所有的一切都被遗忘在时间的洪流里。此刻他只知道身边这个人是他的儿子,是他最重要的一切,他给他取名叫夏霂,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夏楚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感觉那一定是一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缘由,也许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不记得了。现在的他,真正的心如止水,没有了属于人的情绪,就没有了属于人的烦恼。原来时间能够使人变得冷漠,所以夏楚并不执着于回忆过去,既然忘记了,就一定有该忘记的理由,又何必非要记起,徒增伤悲罢了。
“爸爸,你看,我能摘花了!”夏霂(也就是孑然,此后都称夏霂)飞快地掠过花丛向夏楚飘来,不怪他如此兴奋,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能够触摸到物体的实体,以往他的手都只能穿过这些花朵,这一次他终于能够摸到实体了!
夏楚迅速伸手接住儿子幼小的身体,然后开口说道:“是么,我看看。”
夏楚一手抱着儿子,一手伸去抚摸儿子手里的花朵,果然,他也能够触摸到物体的实体了。这种现象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随即又不再多想,该来的总要来,想也没有用。
翌日,夏楚站在花丛中感受自然的气息,他感觉到自己的五感正在渐渐恢复,想来那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风来过,吹起他耳边的碎发,这一刻的静谧,美好而又舒适。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比如夏霂虽然还是面瘫,但他已经懂了喜怒哀乐,又比如夏楚虽然拥有过喜怒哀乐,现在却已经全部忘记了。但是,夏楚侧过头看着身边和他一样姿势的儿子,眼底流淌着脉脉的温情,儿子,是不一样的。也只有儿子才能够让他流露出人类的情感。与以往作为人的的记忆不同的是,在这无数个春夏秋冬里,他与儿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非常清楚,他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儿子,看着儿子从冷漠变得像一个孩子,看着儿子从排斥到依赖自己,这种改变,是他一手促成。
“爸爸,你在想什么?”
夏霂仰头看着高自己很多的夏楚,心中有些愤然,在做人的时候,他可是有一米九多的,自从变成鬼他就一直是个小萝卜头,真让人,啊不,是真让鬼郁闷!
夏楚一看自家儿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说道:“我在想,为什么我家小霂霂就是长不大。”
“诶?”
夏霂瞪大了眼,而后用愤慨的眼神谴责自家老爸的无耻。原谅他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身为鬼的他即便有了喜怒哀乐也无法用表情来展示,鬼的脸,是做不出表情的。
“爸爸,我们是不是快要可以投胎了。”
收敛了玩闹的心思,夏霂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啊,大概是的吧。”
夏楚移开目光,像是在躲避什么。
“爸爸,那我们还能在一起么?”
夏霂拉住夏楚得手,目光满含希冀。
“啊。大概吧。”
夏楚回握住儿子的小手,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儿子的头。
“那投胎以后爸爸还会记得我吗?”
夏霂急切的摇晃着夏楚的手,他有些不满自家老爸敷衍的态度。
“啊。”
夏楚放在儿子头上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目光闪烁,其实他也不确定,但是,他不想儿子难过。所以只能含糊其辞。
“那说好了,爸爸一定不可以忘了我,如果爸爸忘记了我,我会去找爸爸,然后用特殊手段……”
夏霂用邪恶的眼神扫遍自家老爸的全身,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夏楚无奈的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在内心深处恨恨的叹息了一声,这么可爱的儿子,他也舍不得忘记啊!只是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让儿子永远做一个孤魂野鬼,投胎转世才是他应该走的道路。自己已经连累了他这么久,不能够再耽误下去,来生的事,来生再说吧!
“好啦,我一定把你刻在心上,时时刻刻都记得!”
夏楚狠狠地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虽然没有感觉,但他知道,那手感一定很好。
夏霂开心的抱住夏楚,然后他发现自己只能抱住自家老爸的一条大腿,瞬间感觉郁猝了。
夏楚抱起儿子,两个人一起倒在火红的花海里,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想,只静静体会这时日无多的亲昵。
深夜,夏楚抱着熟睡的儿子,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不禁再次想到,自己遗忘的到底是什么,这个儿子又是怎么来的,他明明是个男人不是么,还有,他和儿子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死,这个玫瑰园是哪里,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进入这里,他和儿子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还无法离开,夏楚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然而,今生恐怕是无法破解了……
满心怅然,夏楚就这么睁眼到天明,实际上鬼也不需要睡眠。只是在太阳出来的那一霎那,夏楚感觉到一阵眩晕,只来得及抓紧儿子的手臂。随后便坠入深渊。
先让楚楚和霂霂温馨一下下
接下来楚楚就要独自面对腥风血雨了
嘛,什么时候让他们父子俩见面捏
恩,这是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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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间会让人变得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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