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玛格努森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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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努森的记忆宫殿凌乱而整洁，渺小而庞大。
那些糅杂着罪恶的档案被牢牢封存在黄金分割线般的楼梯之下，不见天日，正如他衣冠楚楚的皮囊下暗藏的无数桩利益至上的交易。
两年前他的档案馆里多出了一份档案，上面写着塞西莉亚，附着一张正面照。一年前那份档案成为了单独的书架，其上存储着文字、照片、声音与录像。现在那书架被移出了档案馆，妥善地安放于新开辟的独立房间之中。而那房间就在他的卧室之侧。
他的记忆宫殿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他人，没有亲人，没有友人，正因他不需要他人。
直到塞西莉亚出现在其中。
她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间房间里，栖居在他所有的阴暗之上。
她从不会阻拦他向下行去，走到那些困锁了无数人的档案馆里，也不会阻拦他向上离去，去到现实里奢华又空洞的阿普尔多。
“你为什么会将那些东西给我？”
他终于在这房间里停步，向她发问。
“我觉得你会需要。”塞西莉亚说。她在他的记忆宫殿里具现出他最熟悉也最渴望的样子，黑发整整齐齐，肌肤苍白但却健康，未曾戴着那副眼镜。
塞西莉亚的继任者，肖恩·白兰度称之为“遗嘱”，而他则认为是她留下的嘱托中，留给了他一份厚厚的文件。
拜这份间杂着隐晦暗示，细致入微的资料所赐，他的扩展连他的临时盟友们都感到了惊讶与恐惧。
“这不像你。”玛格努森直白地说道。
“为什么？”她问道，“我并不是个圣人。”
“你当然不是。”玛格努森停顿了一下， “否则你不会与美国政府达成协议，还给苏尔先生自由。”
他渴望听见那句话，但她永远不会说出——即便这是他的记忆宫殿，他是这一切的主宰者。
“假若我用蓬巴杜夫人对路易十五所说的名言来答复，你会感到满意吗？”那本书被玛格努森从她手里抽走，塞西莉亚停顿了一下，“查尔斯？”
她从未这么亲昵地称呼他的名字。只有在他的记忆宫殿里她才会遵循他的渴望。
“不会。”玛格努森说，用行为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言语。他亲吻着她的指尖，随即是她的指节与手背：“他们认为你死了。”
美国政府订制了一块墓碑，在最好的墓园里下葬，即便埋葬的只有一套她的西装。他们没能在尼德霍格旁找到任何东西。没有骨骼，没有宇航服，没有任何残留的东西。可是无并不意味着死亡。
“我从不这么认为。”他在她的唇间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
所以他没有出席她名义上的“葬礼”，也从不曾去献花。
“这不是个理由。”她在他面前说道，“你对此心知肚明。”
玛格努森对她的认知约束了她，也反过来约束了他本人。她永远不会和那些女人一样，习惯于调笑，习惯于传递出虚情假意的甜蜜。他可以亲吻她，抚摸她，在她耳侧低声说出暧昧的情话，却不能让她就此成为牢笼里羽毛光鲜亮丽的夜莺。
在那期限到来前她就依靠自己的头脑与灵魂而不朽，他从不觉得在记忆宫殿里她就安于成为一个凡人。
“当然。”玛格努森像他曾在脑中勾勒出千百次那样，伸出手去勾动她的长发。他指尖触及的肌肤柔软而温暖。有时他的认知和理智会在记忆宫殿里相冲突，虽然发生的时间少之又少。而在属于她的房间里，这两者的冲突却愈演愈烈。
他稍稍拉开了一点和她的距离，注视着她的无名指。塞西莉亚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非常简单的风格，但戒指的内侧刻着CAM。他在现实之中的卧室里有着一模一样的戒指，存放在闭锁的匣子里。现实里的戒指锁在匣子里而非在无名指上昭示着他的所有权，他的记忆宫殿比现实更暗淡昏黄，但也比现实更加柔和。
“你真的死去了吗？”玛格努森再一次问道。他知道她的记忆宫殿建立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上。她可以来到这里，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
“是的。”塞西莉亚平静地答道，“我已经迎来了我的死亡。”
随着她的言语，那些繁复纹路重新出现在她的肌肤上。她在瞬间变得惨白而虚弱。她的唇角不再若有若无地噙着微笑，她的眼睛无神地注视着远方的虚无，瞳孔放大，不再蕴藏着游鱼般出现在冰面之后的神采。
“我已经死了，查尔斯。”
“你没有。”
他说，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她的肌肤冰冷。但他固执地握着，直到因他的温度而再度变暖。
“我依旧拥有你。”
α
记忆宫殿里的永恒也不过是现实中闭上眼睛的一瞬，玛格努森睁开眼，重新戴上眼镜。
他面前的玻璃杯里盛放着琥珀色的酒液，那是她在一年前挑选的礼物之一，盛放在时间胶囊里的一瓶威士忌。
玛格努森是个很挑剔的人。那瓶威士忌的确不错，但换作是另一个人的礼物，他会将这瓶酒弃之不顾，而非在特定的时间有节制地饮用。
而他饮用这瓶威士忌时，永远都是一个人独处，除非那消息就是他以最高的价码索求的那一个。
譬如今日，他的属下传给了他一张用手机拍摄于索科维亚的照片。那照片被投影在他面前，尽管模糊不清，他仍然能在第一时间认出照片里的人。
“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先生。”
你看，塞西莉亚，正因我从不这么认为，所以我得到了这个消息。
比MI6更早，比神盾局更早，比他们都早……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玛格努森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