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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1) ...

  •   有一个女孩,她叫明希。
      明天的明,希望的希。
      明希的父母在她六岁时就离异了,小小的她,顿时失去了小孩应该有的笑容。随着时光的飞逝,她长大了,长高了,懂事了,却始终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分开。如今她13岁,跟了父亲7年。
      7年里的每一年生日,她都看不到母亲。
      7年里,她没有绽放一丝笑。而当父亲再婚时,就是那个所谓“后妈”的女人进入了这个家门时,每天的她不像活着,笑不可能笑,哭也不会哭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以前的父母是那么相爱,为什么,现在却——
      她愣住,什么时候,她也会说“以前”了?
      明希抿了下唇,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放学后,她照例独自回家,7年来,她不曾交过朋友。拿出了钥匙,她刚要把她插入门孔时,里面传来了低低的谈话声。
      “老公,我觉得明希不喜欢我,整天把我弄个外人似的。真不讨人喜欢。”阿姨带着抱怨的口气说道。明希透过门,只听见父亲沉沉的叹了口气。
      见自己老公不理睬自己,阿姨不由提高了声音:“我和她妈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嗯?我就不信我养不好她!”罢,只听见阿姨愤愤的起身,脚步声很重,随后房门被用力关上。明希轻轻打开了门,背靠在了门上,看向父亲。
      “爸,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
      父亲的宽肩微微一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小希啊,没关系,你可以当作什么也听不到……”她陡然觉得,父亲苍老了许多许多。
      “爸,我住到学校的宿舍,可以么?”她低下头,生怕让父亲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脸。片刻,父亲都没有出声,明希快步进入了自己房间,锁上了门。蹲在屋里的角落,使劲的擦着泪水,自己很久都没哭过了——
      泪是什么味道,她不知道。
      不过现在,她总算回味起来了。
      泪的味道,竟如此苦涩。
      扣,扣。门敲响了,父亲的声音从外面传到里面来。
      “丫头,吃饭了。”明希抬起头,无声的点点头。饭桌上,很安静,有点尴尬。父亲想破解这个气氛,笑了笑对我道:“丫头啊,你也快放假了,你说我们到哪玩?”明希顿了一下,没有抬头,摇了摇头继续吃饭。她只听见父亲轻轻叹息了声。
      饭桌上,又安静了。
      阿姨的声音不适宜的响起,“我说老公啊,我有个孩子多好,肯定热热闹闹的。”这话说的轻松,却又带点外意。明希充耳不闻,依旧吃饭。
      “咳,饭桌上别讲这些。”父亲压低了语气对阿姨说。
      啪一声,饭碗被狠狠打在了桌上,阿姨不屑,“得罪她或得罪我,你最终选择了得罪我。哼!”说完,阿姨起身准备走人。
      明希仿佛对她的态度极度不满,脱口而出:“凭什么不能得罪你?”话说的极讽刺。
      “你!你说什么?!”阿姨回头,老虎般瞪着她。
      “我说,凭什么不能得罪你?”明希顾不上一旁父亲的阻止,答。父亲看呆了,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反常了。
      “那又凭什么不能得罪你?!嗯?”
      “我是爸爸的女儿。”
      “我是你妈!你爸的老婆!”
      明希冷笑,“对啊,只不过,是排在后面的。”
      噗,明希的脸被滚烫的汤泼湿了。她看到阿姨的笑多么疯狂,鄙视。可是阿姨不知道,她会挨到一巴掌。
      “你作什么!”父亲站起了身,迎面就给了阿姨一耳光,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饭桌上。
      “你,你居然打我!好,好,你们今天联手起来欺负我!”说罢阿姨飞奔回了里屋。明希的心情很复杂,也回了房间。
      “嘶——”明希用毛巾小心擦拭着脸上的汤水,太过大力,倒吸了口凉气。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脸上红了一大片,眼睛肿肿的,明天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学校。
      但是不想去还是得去,因为学校跟这个家比,她宁愿不放假,天天上学。
      她呀,太讨厌这个家了。

      课间时间,明希爬在桌子上,同桌和其他同学一直在谈论着报纸,叽里呱啦了一片。
      “诶诶,你们看这版的新闻头条,一个大老板竟在一个市里开了N家餐饮店耶!你们看这张照片,还是个女的呢!”路人甲说。
      “天啊,好厉害啊!”路人乙说。
      “是啊是啊,我也想变的和她一样呢!看她也只有20多岁吧?照片上她好年轻哦。”路人丙说。
      “哪里!她都30多岁了!听说她离过一次婚呢,不过现在再婚了。”路人甲答。
      “………………”……
      明希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们谈论的报纸。
      她看到了那个女人。
      心情更复杂了,是兴奋,是激动,是忧伤……
      她急切的问向同桌,“能借我报纸看下吗?”同桌是第一次见明希那么主动,愉快的将报纸递给了她。明希反复看着那版新闻,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找到了。
      那个主办公司的联系电话。

      中午时,明希放弃了食物,独自来到学校的花园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她已背的滚瓜烂熟的电话。她想她一定会找到那个女人的。
      那个曾经抛弃了她的女人。
      “喂,你好,这里是×××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服务你吗?”
      “你好……请问,我如何能找到老板?”
      “哦……那就要链接到老板那里去了。请问这位小姐,你是有重要的事吗?”
      “嗯……”
      “……”对方似乎考虑了很久,答:“好把,我帮你链接到内部去。”
      一阵噪音后,对话那头响了。
      “喂?”
      “喂……”明希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你是?”那头的声音温和和蔼。
      “妈……我是小希……”明希拿着电话的手颤抖了。
      “……”
      “妈……小希想你…………”
      啪,电话那头挂了。
      明希愣了很久,蹲下身子,捂住了心口。心,好痛好痛,痛到要爆开了。
      她决定了,她要去找母亲。
      虽说是这样,不过真正实践也是两个月之后了。
      明希放假了。

      放假后的第一天,她便出了门,寻找着那个公司。地址是从网上抄的,她相信她一定会找到母亲。
      来到公司大门,她心情有些激动,又忐忑不安。
      “欢迎光临。”
      明希走到前台,对着前台服务员问道:“请问,怎么才能见到老板?”前台的阿姨打量着她,微微一笑,说道:“之前也有个女孩打电话来问怎么找到老板呢。你有预约吗?”明希老实的摇摇头,听到前台阿姨的前半句,脸上红了一红。
      “那对不起了,要见老板要先预约的。不过,你一个小孩要找老板什么事呢?”前台阿姨又问。
      明希思虑了许久,答道:“我是她女儿……”
      “乱说!”诺大的前厅里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只见一个女人迎面走来。
      “妈……”明希低低的唤了声。
      “快回家去回家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女人皱着眉说道,“保全!把小孩赶出去!”
      “不……要……”
      终于,这个本来不会哭的女孩蹲在了路边上,放肆的大哭起来。

      哪知回到家,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把她打入了深渊。
      阿姨,怀孕了。
      而且,是男孩。
      回到家,她看着父亲如何呵护着阿姨,看着阿姨看着她的眼神如此痛快,不屑,简直让她感到头痛。她直接忽略了他们,回到房间。回家,回房,这几乎变成了她日常方程式。她清楚的明白,一旦这个家有了男性出生,那么她,就不重要了。
      这些对她来说是不屑的,但明希不服气。
      第二天早上,父亲很快就去上班了,房子里就只剩阿姨和明希。
      “明希啊,你看阿姨怀了孩子,不好做事,早餐由你做吧。”阿姨做作的说道。明希照做了,她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明希!洗碗去!”
      “明希!帮我放洗澡水!”
      明希洗完了最后一只碗,阿姨的声音第无数次响起。她停下手,低低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奴婢。而且……怀孕也才一个月,这点小事还是做的了的吧?”蹲在玄关,穿上了鞋子。坐在沙发上的阿姨,脸一阵青一阵白,怒声大叫:“现在就只有我和你,别给我耍小姐脾气!”
      “对啊,你也知道现在就只有我和你,那么最好别惹我。”明希密密麻麻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阿姨闻声大步走到明希面前,一巴掌又甩了过去,不过,这次她没有得逞,手已被牢牢扣住。
      “我说过,别惹我。”明希大力甩掉了面前女人的手,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明希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大白天的,原来也有不少人啊……她很少出街的,因为没有朋友,父亲也没有时间带她出去,所以,她对这个世界,始终是很陌生啊。
      就是因为这样,她……她迷路了。
      走着走着,阳光越来越稀疏,直到光线到达最微弱的时候,明希突然明白过来,她误闯到小巷里了。她苦笑,大白天迷路,大家听了都会大笑吧。
      “妹妹怎么一个人啊?”身边突然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她不由得身上一寒。
      “你是谁?”看着陌生男子渐渐逼近,明希逐步往后退着。
      “陪哥哥玩下怎样?”明希的背已经贴着墙了,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别过来……”只见陌生男子一只手扣住了明希的双腕,另一只手企图撕烂她的衣物。明希看着自己几乎完全暴露的肌肤,毫无还手之力,唯有破着嗓子的大叫——
      “住……手——”
      片刻后,小巷回复了以往的平静。
      明希瘫在地上,眼角含着泪,抿着唇,任粗邹的手抚摸她,捏她,任恶心的唇吻她。她不期望任何人来救她了,有谁还会同情她……
      死,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她很快又放弃了。她还不想死,她死了,企不是让阿姨得逞了?至少,她现在,还不能死。
      明希起身,穿上已经不能完全遮蔽的衣服,出了小巷。摸了下口袋,手机居然还在。她想是要拨给父亲呢,还是……最终,她还是拨打了114查询道路。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回到家,爸爸冷不丁的问。明希连脱鞋也顾不上,直奔入房间,她不希望被人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唰唰,冰冷的水撒在明希的长发上,从发丝到全身,仿佛想冲掉被玷污了的痕迹。
      “哎呀,明希啊,等会你完的时候,帮我放好热水啊。”阿姨的声音透过门传入,她刚想拒绝,门外又传来阿姨的“哀号”。
      “哎哟,老公老公,你来,儿子踢我呢。”说的很大声,好像就是说给她听的。明希冷笑,有什么关系,她照做就是了,反正她也不会少根毛,用得着这样做作么?

      时间如沙漏,一点一点流走,看似飞快,实际却是漫长而又孤单。
      阿姨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挺了。
      “丫头啊,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么过?”吃饭时,父亲笑着问,自从阿姨有了孩子,父亲一直很开心。
      “照旧过。”明希连头也懒的抬一下,一边扒着饭,悠悠答道。突然一股恶心从下往上冲来。她飞奔去了厕所,对着马桶呕了半天。
      父亲见状立马冲上去看明希,只见她苍白着脸,不停呕吐,实际上却没呕出什么来。
      “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吃错东西了?”父亲温和的拍着她的背,问道。
      “没……没事。”她简单擦了擦嘴,离开了厕所,进房前,说了最后一句,“别来打扰我。”
      明希看着夜晚的星空,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就只有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隔天她便来到了医院。
      “小姐,这是你的检测结果。”护士把一个包裹似的信封递给明希,她打开来,抽出了那张白纸。

      ——怀孕。

      她的手渐渐僵硬了,她——怀孕了……
      “小姐,你每隔一个月来一次作检查。”护士说。
      “好……”她听见,身旁的人在谈论她。
      “哎呀,现在的孩子啊,早熟啊!”
      “是啊是啊……”
      她漠然的笑了,疯狂的笑了,流着眼泪,默默的笑了。
      我怀孕了,怀孕了?——
      哈哈……哈……
      她拿着检测结果回到了家,照例回房,把它放在了枕头底下。被父亲看见,就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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