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困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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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夕瑶下午放学的这段时间里，飞蓬一边擦拭着佩剑，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在飞蓬久远的记忆中，他从出生起便已是神将，至今已有亿万年之久了。刚出生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飞蓬还记得，自从出生起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并未与任何种族有过肌肤之亲，哪怕是夕瑶，他也不曾与她哪怕拉过手也没有过。
这是他的初吻，毋庸置疑。
亲吻的感觉有些奇怪，不同于自己的嘴唇触碰，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嘴唇的柔软，还有他喷吐出来的气息，和自己的气息交缠时，莫名产生的旖旎感觉，和从心底里升起的悸动。
有种感觉，想要再亲一次，直到搞清楚心底里的悸动是什么为止。
但想起黑崎身体里的那抹孤魂，飞蓬皱了皱眉，莫名有些不喜。
感觉脑海被亲吻时产生的感觉所占据，飞蓬摇了摇头，将思维放空，慢慢擦拭着长剑。
下午放学，夕瑶和飞蓬安静的走回家的路上，紫红色的眼眸频频朝那清傲的男子看了过去，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却碍于对方的表情而不敢说。
毕竟是被一个男人亲了，怎么想都很难受吧。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什么？”飞蓬突然说道。
夕瑶吓了一跳，“没、没什么。”
飞蓬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兴趣追问。
又走了一会儿后，夕瑶实在忍不住道：“那个飞蓬，今天早上……你、你不用在意，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
飞蓬茫然的看了她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淡淡的“哦”了一声，又没有说话。
夕瑶有些泄气，飞蓬他怎么都没有反应啊？
忽然间飞蓬顿住脚步，目光直直的朝夕瑶看来，眼神中莫名流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怎、怎么停下来了？”夕瑶在他的目光下，莫名有些惊慌。
飞蓬眨了眨眼睛，忽而拉住夕瑶的手将她抱在怀中，低下了头。
温热的触感从唇边传来，夕瑶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的面孔，瞬间石化。
亲、亲、亲、亲到了！！！！！！！
夕瑶在心中尖叫。
蜻蜓点水的吻只持续了短短一息，飞蓬就已经离开了夕瑶的嘴唇，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飞蓬？”夕瑶回过神来，反应过来刚才他们做了什么时，脸涨得通红。
飞蓬轻抚嘴唇，喃喃道：“没有感觉啊……”
“……”羞涩全然褪去，只剩下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夕瑶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察觉到夕瑶的异样，飞蓬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歪了歪头，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生起气来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耍了夕瑶的飞蓬回到家后，一整晚面对的都是她冰冷的脸和沉默的态度，这样反常的举动让飞蓬感到不解，却没有深思，因为他没有兴趣，也不好奇。
于是苦逼的夕瑶就这样被飞蓬给果断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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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临近午夜，六月份的天气即使到了晚上，也带着挥之不散的热气。
飞蓬盘膝坐在地上，心无旁骛的闭目修炼。
他所习功法名为《剑心通明》，是上古时期残存下来，专门为剑修所创的天品功法。
剑修主掌杀戮，以武入道，以杀修道，最容易引起心魔而导致走火入魔，成为只知嗜血杀戮的低等魔物，而这剑心通明，正好能使剑修清心寡欲，抑制住心魔的滋生，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那么冷漠无情。
忽然间，一股熟悉的灵压出现在隔壁。
飞蓬停下运转的灵力，睁开眼将膝上的佩剑背在身后，转身来到了隔壁。
“朽木露琪亚。”
刚准备溜走的露琪亚猛然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朝前面扑了过来。
“砰”
飞蓬漠然的看着扑到在自己脚边的露琪亚。
“你这混蛋干嘛突然出声，知不知道会吓死人啊！”露琪亚狼狈的从地上跳起来，看到青衣劲装的男子离自己不过半步之远，愣了一下，瞬间暴走，“你就在面前都不会扶我一下吗混蛋！”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到底懂不懂绅士风度啊，为什么看到女士快跌倒了都不会扶一下啊！
露琪亚发现自己每次遇到飞蓬时都会忍不住想要抓狂。
飞蓬淡漠的看着她，认真的解释道：“你为什么一直叫我混蛋？我不姓混也不叫蛋，我叫飞蓬。”
“……”露琪亚忽然间明白了黑崎的感受，这种让她无语到想要吐血的感觉是要闹哪样啊！
“好吧飞蓬。”露琪亚扶了扶额，突然拿出一样东西对准飞蓬。
“砰”一声，烟雾缭绕，飞蓬眨了眨眼睛，道：“这是什么东西？”
“记忆修改器……不对，你怎么没晕？”露琪亚睁大眼睛。
飞蓬眨眨眼，“你想修改我的记忆？你要修改我的什么记忆？”
露琪亚再次扶额，好吧她发现她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所带来的不正常了。
“就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不想有这样的记忆吧。”
露琪亚认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喜欢被一个男人亲的，尽管那只是意外。
可她忽略了她眼前的男人，不属于正常范围，那是一朵让正常人理解不能的奇葩。
所以飞蓬的回答是：“我并不想失去这段记忆。”
露琪亚一愣，“为什么？”
为什么？飞蓬歪了歪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就是不想失去这段记忆而已。
“啧，算了，不管你到底想不想失去这段记忆，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法消除。”
露琪亚晃了晃手里的记忆修改器，摸摸下巴打量着飞蓬，“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
露琪亚这次来现世执行任务，原本以为就是像前辈那样，平平淡淡的与虚和同类打打交道而已，谁曾想她竟然会在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个奇葩，一个无法魂葬，一个能挣开缚道。
比起黑崎一护来，露琪亚显然对飞蓬更为好奇，也更加戒备，因为他来历不明，而且深不可测。
她看不透他，所以她防备他。
飞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修改夕瑶的记忆。”
“夕瑶？”露琪亚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草木麻衣吧？”
飞蓬点点头，没有解释为什么草木麻衣会叫夕瑶这个完全不搭边的名字。
露琪亚握拳干咳一声，道：“今天早上亲了你的，并不是黑崎一护本人……呃，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身体是一护的，但里面的灵魂不是……你明白吧？”
飞蓬点头：“我知道他不是，他比他强很多。”
“……”露琪亚奇异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后脑滑下了一滴汗。
“魂……也就是今天进入了黑崎身体里的魂魄闹的事有点大，并且做了很多一护不会也不可能做的事情，比如调戏井上和有泽，还有那非常人的力量，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需要把班上所有人的记忆修改掉。”
说到这里，露琪亚顿了下，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况且魂用黑崎亲了你的事，让一护感到很为难，毕竟在大家眼中，是一护本人亲了一个男人，所以记忆修改掉，也是为了一护的面子，让他不会在同学面前丢脸。”
飞蓬蹩了蹩眉，“亲我，让他感到很丢脸？”
露琪亚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异样，只是觉得飞蓬似乎有点单纯过头了。
“尽管这是意外，但在同学们面前，‘他’强吻了你这是事实，无论如何都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飞蓬一阵沉默，露琪亚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就在露琪亚以为他会发飙时，他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至少说声再见再走吧？露琪亚嘴角微抽，默默的从窗子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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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带着莫名的心情，飞蓬又跟着夕瑶来到了学校里面。
班级里的学生果然如露琪亚所说，忘记了昨天早上所发生的那一幕。
飞蓬斜倚在教室的后方，目光随意的瞥向了昨天被魂调戏的那名女生身上，偶尔会将目光转向前排一个绣着手帕，带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生，他，也是身怀灵力的凡人。
这时，黑崎一护走了进来。
飞蓬朝他看了过去，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但却奇怪的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被无视了么？飞蓬皱了皱眉。
“早上好，黑崎君！”那个被调戏的，名叫井上的女生开心的向黑崎打着招呼。
黑崎朝她回了个微笑，“早上好井上。”
井上、有泽还有她身旁的女生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黑崎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啊，对吧织姬？”
井上轻轻的点头，目光直直的落在黑崎身上，表情显得有些忧愁。
总觉得今天的黑崎有些不太对劲呢。
杵着下巴的有泽朝旁边的女生问道：“小满，今天是几号啊？”
小满低头看着手表道：“6月16号啊。”
“是吗……”有泽叹了口气，朝与朋友交谈的黑崎看去，“他不是心情很好，他的心里其实非常的不安。”
井上一怔，朝有泽的背影看去，“龙贵……”
有泽背对着井上轻声道：“不要紧，因为我知道原因，明天他不会来学校了。”
几个女生的交谈尽数落到了飞蓬的耳朵里，他淡漠的神情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黑崎的身上。
飞蓬心怀武道，看似除了武道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在意，可是修炼剑心通明的他，对人的情绪变化是最为敏感的，因为这会帮助他在战斗的时候，看穿对手的内心，从而一举击破对方的招式。
尽管黑崎面带笑容，愉悦的和朋友交谈着，甚至不时的发出几句笑声来，但飞蓬看得出他的心情很糟糕。
含着笑容的眼底，是浓郁且化不去的悲伤。
飞蓬眉头微蹩，走至窗边化作一缕青光消失在原地。
注意到这点的黑崎回过头来，看了眼他消失的地方，然后便若无其事的扭过头继续和朋友交谈。
心情极度糟糕的他，不想再去探究这个与他三次见面，三次都是糟糕映像的男人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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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回到了居所里，盘膝坐在自己的房间，将佩剑放在了膝盖上细细擦拭。
飞蓬活了很多年，一心追寻武道的他很少有在乎的人或者事，或许在遇到重楼时，是因为他能与自己一较高下而在乎，而遇到夕瑶时，是因为她是在神界中，能够倾听自己心事的人而在乎。
对于黑崎一护，飞蓬只觉得这是个脱离了他所认知，拥有着罕见体质，以及强大潜能的凡人而已。
飞蓬想收他为徒弟，然后将他培养成能与自己匹敌的强者一较高下，除此外，黑崎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可是，他却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对他产生了非武道的好奇。
飞蓬想起今天从有泽口中说的“明天他不会来学校了”话，有些在意。
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不会来学校，也想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会不好。
好奇心的骤然出现让飞蓬有些心痒难耐，他理智的感到这种好奇心不利于他的武道追寻，可是为数不多的情感上却让他不愿压制，反而生出了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飞蓬是个很单纯的人，他的心中只有武道，对于那些扰乱了他心神的情绪，他通常只采取两种办法。
第一，压制，第二，放纵。
对黑崎的好奇很明显让他不愿压制，所以他决定放纵好奇心，去找黑崎一探究竟。
不过不是现在。
晚上等夕瑶休息之后，飞蓬便背上佩剑，御剑飞行向着黑崎一护所在的地方飞去。
“明天是我妈妈死去的日子。”
风带着黑崎低迷的声音传进了飞蓬的耳朵里，他微微怔住，顿住身形，停在了离黑崎一护至少十丈远的地方。
“不、不对，正确来说不是死去的日子，而是被杀死的日子……”
飞蓬的目光穿过遥远的距离，凝聚在了黑崎一护微侧的脸上。
他总是紧锁着眉宇，仿佛时时刻刻都有解决不了的烦恼，唯一看到他不皱眉的样子，却是他心情极差时，冲着井上微笑的样子，可是飞蓬觉得，那笑很丑，还不如不笑来的好看。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可是飞蓬却觉得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很少有情绪波动的飞蓬不理解他的悲伤和痛苦，因为他不知道妈妈对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母亲对于黑崎一护而言，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可是飞蓬没有妈妈，所以他不懂他为什么会因为她的死而悲伤。
但正因为不懂，所以飞蓬才更加好奇他的感情。
天空忽而凝聚起了厚厚的乌云，细碎的雨点倾盆而下。
飞蓬静静的浮在空中，直到黑崎躺在了床上，用毛巾盖住了眼睛后，才走进了他的屋子里。
“妈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