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For Rent 漂泊的心》苏零

8、八

　　八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多聊会？”打开车门，看到谢子华放低了椅子在打盹，我一开车门，他就醒了。
　　“怎么好意思让谢大少爷等那么久，让你充当司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很随意的回了句。坐进车子，关上车门，就开始拨弄起小清刚给我的链子。
　　“这是什么？你喜欢这种小饰品？”谢子华挑眉，一脸好笑的表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前还因为被嘲笑像女人而暴跳如雷，现在又喜欢这种小女生的玩意。
　　一般情况下，我确实不太喜欢带挂件，即使是那种比较大只，比较有霸气的那种也不带。因为那样比较像小流氓，我哥不喜欢。初中的时候就有一次因为带了这样一个玩意惹了他皱眉。
　　只是，那天在路边小店看到那副耳环，暗灰色的十字架，上面点缀着零星暗灰色的玫瑰，很饱满，颓废中带着华丽，精致却不女气。于是就买下来，然后拜托小清，让他帮我改挂件。因为我不打耳洞。
　　可他却帮我改成了手链，因为十字架太小，于是就把它们嵌在了黑色的皮质带子上。
　　“很漂亮嘛。”他突然凑近，吓了我一跳。
　　我白他一眼，不搭理。居然敢怀疑我的审美观。
　　他笑笑，也不以为意，发动车子。

　　“While my heart is a shield and I won\'t let it down.
　　While I am so afraid to fail so I won\'t even try.
　　Well how can I say I\'m alive.”
　　那天离开家的时候，我把杨宇给我的那张CD一起带了来，《Life For Rent》中文名《漂泊的心》。很明显，这首歌打动我的是里面的词，体现的心境是如此的真实。
　　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不断的漂泊，不断的寻找，寻找一个情感的归宿。
　　房门突然打开，原本封闭充满感情与音符的房间突然得到了宣泄口。我抬头，谢子华站在门边，看着我，许久：“刚刚你哥来电话，明天下午三点到。刚才我在外面叫了你半天，你都没有反映。”
　　“抱歉，想的有点入神。”我轻笑，想想也知道这抹笑难免带着苦涩与沉重。我看到谢子华的眉头皱了一下，“明天一起去机场？”
　　“当然。”

　　喧嚣嘈杂的候机大厅，不同于记忆中的空空荡荡。
　　“怎么了？干吗老皱着眉？”谢子华走过来，递给我刚刚买来的冰可乐。
　　“这里好吵。”我不是一个好静的人，只是这一刻特别讨厌嘈杂。
　　“是你自己心神不宁的缘故。”他突然伸手，揉揉我的脑袋。自从他逼我弄了个类刺猬的脑袋后，就特别喜欢玩弄我的头发，把它闹成类鸡窝。
　　我“啪——”打掉他的手，白他一眼。
　　还记得那年送我哥走的时候，也是这个机场。我们一前一后的走，谁也没有说话。最后，他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拍了两下，松手，拉起旅行箱，头也不回的走了。整个过程，充斥着我的耳膜的，都是他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沉稳有力。随后就开始发呆，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周围已是空空落落。
　　“喂，发什么呆？我都看到人了，快点。”谢子华一把拽起我的手。

　　还是那个他，一成不变的白衬衫加牛仔裤，温润的眉眼，温和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有了新的对象，一个女孩，打扮很清爽，侧面的笑容很甜，看不到正面，但可以想象一定很可爱。
　　“那就是你妹妹？一点也没有大小姐的样子嘛。”我以为我会心痛得不能自给，会嫉妒的几欲发疯。可是我没有，只是麻木，用一种很漠然的态度来面对。
　　“谁说她是大小姐？我们可是小老百姓家庭，养不起大小姐。”
　　“哥，你们来了？”那个女孩率先看到了我们，直奔而来，“你就是天雅吧，我常听天文提起。你好，我是谢如烟，很高兴认识你。”
　　果然是活泼可爱的女孩。
　　我以为我会讨厌她，毕竟是她破灭了我的所有希望。可是面对那样一张笑脸，我竟会不自觉的微笑：“你好。”
　　“小雅，你也来了？”如清风般的嗓音，我抬起头。与记忆重叠的容颜，几年不见，越发成熟，清雅。看照片就是看不出这效果。
　　“废话，我不来谁来。”白他，那么弱智的问题也问得出来。
　　“怎么还像个孩子呢？”伸出手，宠溺的模着我的头。
　　一如当年的情景，一如当年的对话，只是说话人的心境，已改变了太多太多。我想我应该已经成熟了不少了，否则，我绝对做不到如此淡然。

　　“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如果你想维持现状，只是做那个人的弟弟，那你就不能苛求你在他生命中是唯一的，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如果你想把话挑明，现在还不算晚。”
　　突然想起那天在咖啡店，小清问我的话。
　　他说得我都明白，只是我依然犹豫不决，面对着这个已经困扰了我多年的问题。
　　“放他自由吧，也放你自己自由。”
　　最后离开前，他说了这句话，用接近于自语的声音。
　　“希望你们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