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浅霜

19、寒樱山庄

　　第四章（2）

　　夜寒苏一身荼白，清新爽淡，乌发高束，英姿飒爽，她负着手跨出门槛，严厉吩咐不准有人跟着她！

　　初春的阳光如此娇媚，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夜寒苏大摇大摆地出了齐王府，越过拱桥穿街走巷，到了市集。

　　行人如鲫，川流不息，商铺林立，叫卖声沸沸扬扬，一派繁华。

　　夜寒苏在静僻的寒樱山庄长大，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但她无瑕左顾右盼，直接去寻找香料了。

　　从日中寻到日暮，终是一无所获，渴得极了，她歇在一间茶寮，喝着茶，四处张望。

　　前方有一处高台，被人们围的水泄不通。

　　高台上的男子身着一袭秋香色蟒袍，鹤立鸡群，风度翩翩。

　　他抄起一斗米，倒往一个破麻布袋子，挤在他身边的老人家衣衫褴褛，仰头望着他，一脸感激。

　　末了，老人家抽紧袋子拉住那男子的衣袂，干裂的双唇，一张一合，仿佛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

　　待老人家脚步蹒跚地走下台去，又有几个妇孺上来讨米。

　　夜寒苏眼尖，认出那放米的男子就是天南星。他的微笑和春日的阳光一样暖人心房，他对每一个讨米的人都温柔体贴，一旦听见他们的感激和夸赞，他更是笑得腼腆，脸颊上泛起了两团红晕。

　　他的目光忽然往这边看过来，夜寒苏立即别过脸去，她可不想在这里被他认出来。

　　夜寒苏所在的茶寮，恰在南北两街中间，北街都是些卖衣服首饰，彩陶纸艺，古董字画的，南街她还未去看，饮下最后一杯茶，她唤来小二，付了他几个铜板。

　　夜寒苏一路往南，不禁皱了眉头，这里尽是些做小食的摊铺，应该不会有卖香料。

　　整条街香气弥漫，令人垂涎欲滴，红烧肘子，蟹粉小笼，荷叶糯米，葱香鹌鹑蛋……

　　夜寒苏停在一家做酥糖的摊子前，一股熟悉的香气夹杂在酥糖的甜味里，搔得夜寒苏心花怒放。她静下心来仔细辨别，这才发现她寻找已久的香气来自身5旁的男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男子一身玄黑，夹在一群孩子中间，和他们一样翘首以盼，看着师傅做糖。

　　夜寒苏认得这个是银丝糖，师父曾经买给她吃过，香甜松酥，入口即化。

　　“入口即化……”夜寒苏眼中泛出一丝痛苦。

　　记忆中，绝泪丹甜甜的味道和银丝糖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傅做糖，眼中光彩熠熠，时而喜悦，时而忧伤，若有所思。

　　夜寒苏情不自禁，同他一起专注地看起来，只见师傅双手灵巧，龙飞凤舞地拉扯着一团雪白的糖面。

　　过不了多时，那团糖面变得细如龙须，千丝万缕萦萦不断，缠上了夜寒苏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