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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自己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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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开会对张宇下手。
郭开作为钱济如团队中唯二的存活者，与张宇一同经历了彭党执政时期，在张宇上台后掌管智网世界三百多年，为何会突然与张宇反目？
沈钧查了查媒体消息，发现张宇在1月5日的总代表大会上公布了《协会岗位任期办法》修订版，重要岗位如智网中心主任、永恒殿堂主任、社政部主任都要每5年进行一次选举，每位智体至多连任2届。该项修订经总代表大会全票通过。
智网中心的选举将在3月1日启动。如今候选名单已经公布，其中一名ID为林凯的智体呼声很高，郭开的下台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郭开想杀张宇，或许是因为利益冲突。
沈钧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利用郭开和张宇之间的矛盾，解开钱济如团队覆灭之迷的机会。
晚上10点，沈钧以叶白的身份再次来到了永恒之脑医院。
居楠在巡查，沈钧直接将那本医学书放在了居楠的办公室里，他已经在里面标注好了指引。
离开时，沈钧去了一趟脑自闭监控室，张三已经不在了。
郭开要杀张宇，那郭开知道张三是张宇么？
他的目标是协会主席‘张宇’，还是隐藏在‘张三’身份下的张宇呢？
不论张宇还是张三，都是‘脑自闭’患者，经常需要居楠的私人治疗。
郭开会选择在医院动手么？
可如今治疗室的检查程序十分严苛，张宇非居楠不用，在医院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0。
如果不在医院，郭开又想怎么杀死张宇呢？
沈钧暂时没线索。
好在他有一个警察的身份，警察处理的各种离奇案件或许能给他一些参考。
沈钧切换身份，查理斯的工作图标是警察署徽章，右上角挂了一个999的小红点。
点进去一看，全是各种各样的待接案件。
其中，置顶的一项案件被标注了旗帜——这是一件限时结案的案件，难度极大，办砸了要倒扣算力资源的。
案情很简单。
1月10日下午16点22分，一个名叫‘额滴神’的智体在希望之都1区街心花园的传送门里消失了。
他的家人调取了他的行动记录，‘额滴神’那日正从街心花园的传送门来到永恒殿堂。
‘额滴神’是一名网红摄影师，他的顾客在永恒殿堂前等待他，他们约定的时间是16点30。
从来不迟到的‘额滴神’爽约了。顾客进行了投诉，在网络平台公开吐槽，没人察觉异常。
晚上23点29分，迟迟联系不上‘额滴神’的家人看到网上舆论才察觉异常，向协会警察署报警。
沈钧最近没时间，装作没看见。
他直接去了警察署，调看录入档案的所有杀人案件。
智网世界不比现实世界，在大脑被永恒塔严密保护的背景下，要真正杀死一个智体，很难。
如今，记录在案的杀人案件有三类。
第一类，凶手在医院，借助手术机会行凶。智网建网以来只有1例此类案件，之后所有的医院全部戒严。
第二类，凶手获取数据乱流武器对受害者进行脑波冲击，使智体陷入痴傻状态，有概率使受害者直接脑死亡。建网以来，此类案件共9例。后来协会出台民间武器乱流挡位最高限制后，几乎不再发生。
第三类，凶手通过各种技术手段，使目标智体困在某种空间，而后塑造受害者无恙的假象。受害者在长期囚禁中脑死亡后，永恒塔会自动培育受害者的子代，但智网中心显示该智体仍健在，拒绝子代记忆继承。当警察署查案无果后，永恒塔会让受害者子代无记忆地长大，以0代智体身份重新接触智网社会。至此，谋杀完成。
建网以来，这类案例发生了6例。在杀人者进行第7次实验时，被警察署的警察发觉。凶手被绳之以法，主动招待了之前6次谋杀行为。法庭审判后，对该智体当即执行死刑。
‘额滴神’案件和这一类很像。
沈钧后悔了，他翻出自己的工作面板要接取‘额滴神’案件，却发现该案件已经被人接取了，警号GTZS32118。
接案时间1月11日00：13分。
沈钧当即申请该案件的协助查案资格。
*
1月11日，上午8点21分。
沈钧上线时，一封邮件在虚空中展现——[警察署：GTXS52660，你申请的案件FHK2311YX协助调查申请已通过，请在工作面板查询详情。]
沈钧点开面板，只见案情的旁边展示了主负责人GTZS32118，还显示了伙伴的坐标（希望之都7区O市路3547，541，251），剩余时间14小时02分。
沈钧在工作系统里发送了消息。
GTXS52660:32118，协助已到位，请分配任务。
2秒后。
GTZS32118:没任务，你自己玩。
沈钧：…… ……
挺好的，沈钧需要的也只是一个权限而已。
在智网中心主任选举之际，这个案子对郭开相当不利。
沈钧需要搜集一些证据作为和郭开交涉的砝码。
分开行动，会自由很多。
沈钧先是调取了街心花园传送门附近的残影监控，确认目标是在传送过程中消失的。
目标进入传送门前后的同行智体均未发生意外，所有智体都未在传送门旁逗留，排除行人作案的可能性。
沈钧来到智网中心，要求调取目标传送门的底层数据，却被告知已有警官提前要走了。
关键证据拿不到了，只能从人证那里想办法了。
他来到永恒殿堂，在登记中申请与张宇见面，理由是‘回归’技术在警察署中的应用。
等待的时间大概有1小时，而后永恒殿堂对查理斯放开了权限。
“滴，已对接张宇的私人AI张扬。”小恒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
接下来，脑海里响起的是少年音：“查理斯先生好，我是张宇主席的私人AI张扬。张宇主席在2层办公室等你，请跟随指示前往。”
视野中出现了导航，沈钧跟着指示进入传送门，来到二层的主席办公室。
门自动打开了。
这是一间很空很孤寂的办公室。
所有的模型都采取流线设计，黑暗是一切的底色，甚至落地窗外的景象都是永恒塔所处的宇宙星空。
或许这个空间里布满了许多信息，但这些机密在沈钧这个外人眼中是看不到的。
可以说，这间办公室打破了智网世界努力营造的安宁氛围，让人深刻意识到，永恒塔是流浪在太空中的孤军。
张宇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宇宙中的星云。
他今日穿了一身浅灰的西装，耳朵上戴着克莱因蓝的耳钉，看上去很精神。
要不是那张脸和标志性的耳钉，没人敢信这就是永恒协会的主席，掌握智网世界最高权柄的人物。
当然，如今这具模型中，可能并非张宇本人。
“张主席好。”
沈钧先打了一个招呼。
张宇先是侧首，而后才转过身来：“坐。”
沙发区域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
张宇在主位坐下，习惯性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搭在身前。
沈钧刚在一旁坐下，张宇便开口问道：“听张扬说，你是为了‘回归’技术在警察署中的应用，来找我的？”
沈钧开门见山：“1月10日下午14点22分希望之都1区出现一起智体穿越传送门消失的案情，听说张主席的‘回归’技术支持更广脑波频段的智体进入简化空间，我想请张主席利用‘回归’技术协助警方寻回消失的智体公民。”
沈钧说着，向张宇展示XS的警察证和调查令。
张宇的视线在虚空中的文件上停留了片刻。
“你的具体计划？”
“引导消失的智体进入简化空间，我在简化空间询问他的状况，找到他，带他回到智网世界。”
“你得做好失踪者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地点的准备。”张宇道。
“我明白。但即便失踪者本人并不知晓自己的地点，待在简化空间里总比待在被困地点好。这一点，张主席应该明白。”
被困在某个地方无法离开，和‘脑自闭’的情形很像，会让智体悲观绝望。
“这个想法，是案件主警官吩咐你的任务么？”
张宇的目光重新看向沈钧，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不是。我和案件主警官分头行动。”
“是你自己想到用‘回归’技术的？”
沈钧点点头：“是的……请问，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不妥。”张宇的目光温和了一些，“你有失踪者的脑机端口码么？”
“准备好了。”
脑机互联端口码相当于智体人的身份证。甚至很多智体的端口码就是他们生物人时期的身份证。
先辈们为了防止技术人员掌握端口码后侵犯智体权利，在端口码保密方面做了非常多的工作。
除了智体本人，只有警方有权查看智体的真实端口码，其他单位和个体只能看到智体每日随机的虚拟端口码。
不仅如此，即便是警方内部，只能查看正在进行的案件中，相关智体的端口码，而无权查看无关智体的端口码。
张宇这次回答得很爽快，他直接起身道：“那跟我来吧。”
沈钧跟着张宇来到9层脑机互联室。
这是沈钧第二次来到这里。
之前他仗着最高权限畅通无阻，这次跟着张宇，才发现永恒殿堂的审核十分严苛。
张宇和沈钧经历了脑机端口码验证、密码验证、脑波验证后又填写了备案书，这才真正来到脑机互联室内。
AI不可能有脑波验证。眼前的张宇，并非AI控制，而是真正的张宇。
沈钧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张三。
虽然心知他们是同一个人，可二者的风格相差太大了。
但想到叶白和张宇是互相信任的上下级关系，而查理斯和张宇只是陌生人的关系，沈钧又自洽了。
张宇走到中央控制台，进行管理员授权。
沈钧为张宇提供了自己的警官编号和案件编号。
“一级授权已通过，请输入脑机互联端口码。”AI永恒的声音响起来。
沈钧抬手上划，一份文件导入中央操作台中。
“已获得脑机端口码，匹配成功。”
张宇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
“正在进行脑机断联。”
随着AI的汇报，控制台前方的大屏幕出现新的场景——智体本元池，人类大脑集中生存的中枢。
无数绿色格子中，右上角很小一点亮起红色。
屏幕迅速聚焦放大，红色的格子逐渐推出，在各类机械传送下离开格子大家庭。
视野转换，那个红光格子在传送带运输下进入盛着紫色营养液的池子。
“目标已进入医疗池。脑机互联成功。”
张宇在控制台上进行了一番沈钧看不懂的操作。
“‘回归’A计划已启用。”
“当前脑波频率：74，低于1类正常区间。是否进入简化空间治疗？”
张宇选择了‘是’。
“已为目标开辟简化空间，请密切关注脑波频率——”
屏幕上，目标的脑波频率跳动起来，从74一下子跃升至278，最终稳定回落到155的水平。
“读取简化空间中。读取成功，开启实时视频。”
前方的大屏幕再次变化，展现出一幅海边的景象。
一个穿着十分艺术的智体在沙滩上走路，正好奇地打量周围。
“这就是‘额滴神’的简化空间。你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问吧。”
张宇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你是‘额滴神’？”沈钧收回目光，看向屏幕中的人。
“是的！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简化空间，你的模型仍然处于失踪状态，但……”沈钧看了张宇一眼，“在张主席帮助下，你能暂时在简化空间活动。”
“我还没出来？我……我以为我刚成功离开那鬼地方了。”
“详细诉说一下你进入传送门后的遭遇。”
直接和‘额滴神’对话，果然让沈钧获得了许多内容。
‘额滴神’进入传送门后，陷入了一个十分逼仄、黑暗的空间。周围就像有空气墙一般，让‘额滴神’无法动弹。
最初‘额滴神’尝试过‘强制重启’。
‘强制重启’是智体人应对卡模、穿模的惯常做法，重启成功后会回到自己的家中。
可‘额滴神’失败了，即便‘强制重启’，他仍然身困黑暗。
一连数小时困在黑暗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额滴神’情绪焦躁，脑波频率极速下滑。
“你之前和其他人有发生冲突么？”
‘额滴神’想了一会，道：“之前和我的好兄弟‘我的妈’吵过架，但我们一直都这样。就算他怀恨在心，他一个初级教育都没毕业的智体，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高端的绑架操作？”
“你认为这是绑架？绑架者图你家里什么？”
“我家没什么好图的，不就是选举威胁那套呗。因为我粉丝多，曾实名举报智网中心监视个体，这次又将票投给了林凯。郭开那帮人肯定看我不顺眼，想给我下马威呗。”
沈钧点头：“你怀疑郭开在智网中心的人对你实行报复？”
‘额滴神’点头。
“传送门故障是智网中心的责任。”张宇忽而道“建议这个当事人暂时在简化空间活动，待智网中心找到‘额滴神’在智网世界的模型，再将他们放出来。”
似乎意识到沈钧才是这起案件的直接负责人，张宇后知后觉地加上一句反问：“可以吗，查理斯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