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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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主动放弃‘荒霸吐’，就不必承受接下来的痛苦。”
实验室四角的音响里传来N“最后的忠告”，中原中也却只是不屑地冷笑。
身体还没有摆脱药物的影响，胸膛和腰腹两处传来源源不断的疼痛，拉扯着他的神经，但也让中原中也能够保持头脑清醒。
被吊起的双手缓缓握紧，又放开。
中原中也是名副其实的体术大师，对自己身体的掌握程度超出常人数倍。
仅仅是简单的动作，中原中也就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他已经在恢复了。
但是他心中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
N的脑子里一定还存着无数对付他的办法。
或许是另一支注射器，或许是能将药剂源源不断输入身体的管子，就像那个少年经历的一样。
中原中也咬着牙，将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恢复体力和异能。
他身上的肌肉紧绷着，伤口处的血液甚至因为这样的紧绷不再继续流淌——中原中也对即将到来的折磨严阵以待。
……
安静。
音响里不再传来N聒噪又虚伪的声音，刺入身体的铁链也没有被通上电流。
剧烈的晃动从一个距离很近地方传过来，天花板上的灰尘被震得扑簌簌掉下来，伴随着零零散散的破碎瓦砾。
中原中也不敢放松警惕，却忍不住分出一缕心神，猜测起外面的情况。
吱嘎——
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中原中也反复眨动眼睛，高大的身影清晰起来。
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和亚当一样，身上具有明显的欧洲人种的特征。
中原中也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男人有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面容和中原中也有几分相似，戴着一顶很眼熟的黑色帽子。
“初次见面，中也。”
他的声音和语调都很优雅，像是英法那边的老派绅士。
中原中也勾起嘴角：“可惜我现在的样子不适合接待客人。”
他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魏尔伦。
让太宰治遮遮掩掩，史无前例地精心谋划，让亚当千里迢迢从欧洲跑来保护他。
就是那个魏尔伦。
身份是超越者的敌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中原中也的戒备，魏尔伦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叹了口气：“不必如此，中也，我不是来杀你的，不如说——”
他的语气很温柔，像是终于找到族群的孤狼，长久以来踽踽独行的疲倦缓缓地消融在自己认定的同类面前：“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只要你不是一个过于叛逆的弟弟。
魏尔伦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虽然自诩不是人类，但有时候也会注意一些说话的艺术呢。
中原中也的脸上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
不是……敌人？
迷蒙的钴蓝色瞳孔和颜色极为相近，却更加幽深的眸子对视，里面盛满的，是质疑、茫然、忐忑和期待交错纠缠着的复杂情绪。
魏尔伦走近几步，亲手拔下中原中也身上的铁链，吊着双手的锁链也被他粗鲁地扯断。
他甚至还用重力把它们全部都压扁，泄愤似的。
魏尔伦单膝跪在地上。
他把中原中也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一番对方身上的伤口。
确认过中原中也的身体素质足以抵抗这样的伤势，魏尔伦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中原中也的眼睛：“你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中也。”
“哈，明明是那个混蛋研究员弄的。”
中原中也在迅速恢复，力量重新回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但他还是待在魏尔伦的怀抱里，像不久之前罐子里的少年待在他的怀抱里一样。
“……为什么？”
他没头没尾地问。
中原中也紧紧地盯着魏尔伦，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中也，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兄弟。”
“什么？”
中原中也一愣。
中原中也是那种听到肉麻话，会脚趾抓地，却心底酸软的人。
魏尔伦对他许下承诺时的语气，太动人了
能轻易打动一个中原中也。
但是，他明明是被魏尔伦和兰波“偷”出研究所的。
在那之前和在那之后，和魏尔伦都没有任何交集。
魏尔伦轻轻地笑了一声：“中也，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这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呃……”
松田阵平举起一只手，尴尬地出声打破了兄弟相认的温馨场景：“其实不是独一无二的来着。”
他朝身后的方向一指：“刚刚那边的罐子里还装着一个。”
“没错没错。”
太宰治的声音也冒出来，他站在松田阵平身边，黑色长风衣，和脚上手工定制的高档皮鞋，全都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他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啧啧感叹：“大蛞蝓小蛞蝓和小小蛞蝓，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糊糊了。”
中原中也额角蹦出一个十字，身边几块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瓦砾晃晃悠悠地飘起来，在空中停滞了几秒，然后不断加速，精准地朝着太宰治的方向猛地射出去。
太宰治脚步轻盈的往旁边一闪，整个人躲到了松田阵平的身后。
从松田阵平背后探出一个脑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中原中也，失望地撇撇嘴：“哎呀呀，中也这不是好好的嘛。”
“还没变得破破烂烂的呢，”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地碎碎念，“可恶啊，才不要输给那个超级黑漆漆的太宰治！”
松田阵平的眉头跳了跳。
——所以你果然可以早点过来救人的对吧？
他沉默了几秒，向旁边让开几步。
太宰治重新暴露在中原中也和魏尔伦的视线当中，幽怨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
中原中也的语气都变得中气十足了：“混蛋太宰！你这家伙！”
魏尔伦刚刚猝不及防地听到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的消息，不由地愣住了。
现在看到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互动，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就是‘双黑’吗？”
“Yue~~~”
“YUE！！！”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恶心嫌恶的表情，随即又双双因为莫名其妙的默契恼羞成怒，互相怒瞪着彼此。
松田阵平无语。
中原中也就算了，他不知道魏尔伦的计划，也就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双黑”。
但太宰治你难道不清楚魏尔伦的言外之意吗？
给我严肃一点啊混蛋，你是有多想死啊？！
哦，差点儿忘了，太宰治他超想死的。
松田阵平的脑子里划过无数条弹幕。
他怀疑自己继续在太宰治身边待上一段时间，会变成一个无情的吐槽机器，还是装载了宰式恶趣味的那种。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松田阵平扯了一把太宰治的胳膊，打断了两人异常焦灼的对视。
他看向魏尔伦：“这位哥哥先生，中也被N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都不管的吗？”
“什么啊……”
中原中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灵敏地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一双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魏尔伦。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什么哥哥（欧尼桑），我才没有承认呢。”
魏尔伦：！
魏尔伦：！！！
魏尔伦立刻站起来，他表情严肃地开口：“弟弟（欧豆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混蛋研究员。”
“然后我就回来，带你走。”
——把你身边碍事的人类都杀掉之后。
中原中也一愣，想要说什么，魏尔伦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抿紧，心中生出一股没由来的恐慌。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太宰，魏尔伦说‘带我走’，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轻浮地笑着，他耸耸肩，没有说话。
“快告诉我！”
中原中也提高声音：“港|黑的武装部队全部都被你用银之神谕调动了，如果说是为了攻击研究所，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是用来对付魏尔伦的对不对？”
“可是他明明，明明没有试图杀了我，甚至……为什么？”
中原中也隐晦的慌乱让松田阵平心生不忍，他开口道：“魏尔伦，他是想杀掉你身边重要的人，效忠的首领，亲密的朋友，还有搭档，这些所有人。”
……什么？
无法理解。
明明是由简单字词组成的句子，但是却无法理解。
中原中也瞳孔骤缩，松田阵平的声音再次传到他的耳朵里。
“当你失去留在港|黑的理由，就会跟他走了。”
中原中也呆愣地呢喃：“所以，魏尔伦……”
“所以，魏尔伦毫无疑问是港|黑的敌人。”
太宰治自然顺畅地接上他未说出口的话。
幽深的视线望向中原中也：“中也，你还有三分钟，”他语气平静地发布命令，“三分钟后，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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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的脖子被仿若钢铁铸就的手臂紧紧扼住，他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破碎沙哑的声音：“……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魏尔伦毫不费力地单手举着N的身体，把他抵在墙上，他的瞳孔中燃烧着愤怒，烧到极致，看起来反而异常地冷静理智：“我从来不会因为杀人而后悔。”
魏尔伦手指用力，随时可以捏断N的喉骨。
N急促地喊叫起来：“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不会知道那个秘密了！”
逐渐收拢的手指停住了，N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接着说：“那个‘温柔森林的秘密’。”
沉默。
魏尔伦保持着扼住N的喉咙的姿势一动不动。
半晌，魏尔伦低低地笑出声：“即使如此，我还是会杀了你。”
魏尔伦，他的确始终为自己的非人身份所困。
他最初的名字，或者说编号，是“黑之十二号”。
是兰波给了他一个名字。
魏尔伦，这是兰波的本名，而兰波，则是“黑之十二号”原型的名字。
他们交换了姓名，从此魏尔伦有了一个搭档。
但是仍然没有人能理解他。
他期望中原中也可以，所以才会背叛兰波。
温柔森林的秘密，是指被锁在他身体里的那个怪物，那只魔兽。
当它出现的时候，应该就是魏尔伦这个存在消失的时候吧。
但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本就是不该出生的，只是回到原初的归宿中去罢了。
魏尔伦说：“如果有一天，这具身体里沉睡的怪物苏醒，我就死去，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喉咙上的力气再次加重，N露出绝望又疯狂的表情。
他用尽力气，将右手狠狠撞在墙壁上。
腕上的手表碎裂了，露出一个散发着奇异光辉的齿轮，是由从未在世界上出现过的彩色金属合金做成的。
不知道手表里装着怎样的机关，裸露的齿轮进一步碎裂了，细小的金属碎片向四周迸溅，落在魏尔伦身上。
“哈哈哈哈哈，魏尔伦，这就是‘温柔森林的秘密’，为了保护你，兰波删除了让你恢复真正姿态的办法！”
“这就是你的结局，破坏，毁灭，然后力量用尽，和特异点一起蒸发消失！”
意识失去的瞬间，魏尔伦听到N尖锐的声音这样说道。
以魏尔伦为中心，空间开始扭曲，很快就将N的身体撕碎，再也找不到一点儿踪迹了。
魔兽吉格。
从魏尔伦的身体中苏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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