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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脚麻 ...

  •   当严哲承认是自己丢的信时,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林夏一时愣住了,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高个儿。她刚想开口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就被方礼打断了。

      “你丢哪了?”方礼语气很严肃,“垃圾桶吗?”

      严哲听到这么陌生的口吻后,心里有些发虚,撇过脸没有回答。

      这样的严哲,方礼就当他是默认了。直接转身走向垃圾桶,毫不犹豫地把里面的垃圾全部倒了出来。

      这举动直接吓得何可倒吸一口冷气。

      垃圾“哗”地一声落地,方礼蹲下身子,顾不上脏就用手翻找。

      严哲冲进教室要把他拉起来,心想那可是弹钢琴的手!

      “你要那封信干什么?”严哲大声质问。

      方礼这回是真生气了,他用比严哲更大的力气甩开,弄得严哲踉跄了一下。

      严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惊呆,但也只好心慌意乱看方礼找到那封信。

      “是这封吗?”方礼拿着信面无表情地问林夏。

      如此高气场的方礼,林夏也慌了神,她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点了点头。

      “信还你。”方礼把信递了回去,“我不需要这种信。”

      林夏没有接信,而是转头碰了碰妹妹林冬。林冬抬头,别扭地说了一句:“信……你不看吗?”

      方礼冷冷回答:“不看,你拿回去。”

      林冬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林夏自然不能让妹妹受委屈。

      她对方礼说:“我妹妹给你写的信,你好歹看一眼吧。”

      方礼叹了口气,当着众人的面把信拆开。

      林夏刚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林冬拉住了。

      众人还以为方礼要当众朗读,没想到他只是快速看了两眼,便把纸塞回去,然后递给了林夏,说:‘看完了。

      林夏被这操作弄得无言以为,只好拉着妹妹林冬离开。

      课室里的三人都沉默不语,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结果李鸣刚从队训回来,没头脑地问一句:“搞完卫生了?”

      何可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说:“还没呢,你跟方礼来帮帮忙吧。”

      方礼却留下一句话:“我有事,我先回家了。”然后回座位拿起书包,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严哲想追上去,但被何可拉住了。

      “我劝你最好先想好台词。”何可无奈地说,“你可是惹他生气第一人。”

      可是现在严哲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哄方礼,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方礼发这么大的脾气。

      严哲当晚就给方礼一直发消息道歉,但方礼一直都没回复他。

      等到第二天,严哲特地在校门口蹲他,方礼一见他就躲。急得严哲跟在后面求饶,来往的学生通道这一幕,都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但方礼都没有理他,而且没有走去教学楼,而是径直走到操场口。

      当周围没什么人时,方礼才转过身,用昨天那种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盯着严哲看。

      严哲原本一直在说对不起的嘴,瞬间像被冻住了,发不出声。

      “你为什么。”方礼先发问了,“把别人的信丢垃圾桶。”

      “我……”严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别人把信交给我,怎么处理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帮我擅自做主。”方礼的语气带着责备。

      严哲明显只提取到“不需要”三个字,说话又开始不经过大脑了:“你是很在意这封信吗?”

      “在意就不会还回去了。”方礼要被严哲气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应该擅自处理那封信,这样很不尊重人。”方礼试图让严哲明白这个道理。

      “干嘛尊重她?我又不认识她”严哲完全没理解,大声嚷嚷:“你是不是想认识她昨天才这样凶我!”

      “我又怎么你了?”方礼觉得严哲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严哲不服气地说:“昨天你生那么大的气,还甩开我,不都是为了那封信吗?我就是不想让你看才丢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方礼毫不示弱大声询问,努力让自己声量再比严哲大一些。

      严哲脱口而出:“我不想你谈恋爱!不想你早恋!可以了吧!”

      “神经病!”方礼被气得不行,骂了一句后就往教学楼走去。

      看上去严哲比方礼更生气,直接冲着方礼背影喊:“对!我就是神经病!”

      等方礼走远后,严哲又悄悄对自己说:“我有病才喜欢你。”

      早读过半严哲才回到班里。班主任难得见严哲迟到有些震惊,但也只让他赶紧回座位做好。

      随后班主任在黑板写下校运会、期末考试时间,让李鸣带队参加篮球赛,并让大家踊跃参加,毕竟到了初三他们就没有校运会可言。

      在这段日子里,严哲和方礼都没说上一句话。

      另两位好友显得有些为难,都去问双方不打算和好吗?

      “不知道。”
      方礼只丢给何可这三个字。

      “别烦。”
      严哲不耐烦答李鸣。

      “算了。”李鸣见严哲状态不佳也不继续问了,“那今年3500米你还继续参加吧,反正去年还能跑个第三。”

      “随便。”严哲臭着张脸看其他人做篮球训练,本来他也要下场,但他一直心不在焉李鸣就让他休息。

      自从那天大吵后,严哲整天心烦意乱,不爱说话,课业听不进去。一放学就自己跑回家,谁也不爱搭理。有时也后悔跟方礼说话太冲,但他真的没办法告诉方礼自己的感情,他怕一旦这层关系捅破了,很多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没有严哲在身边的方礼,整个人又开始透明了起来。他基本只跟何可说上一两句,方学后就默默背着个书包回家、做饭、学习、练琴。生活基本是两点一线,非常无趣。

      而那位林冬,现在还是有意无意地在方礼附近徘徊。出于礼貌,方礼没有赶走对方,但也显得束手无策。

      这周校运会开始的第三天,当方礼准备午休回家时,林冬突然在他身后喊住了他。

      “我觉得。”方礼叹了口气转身,“那天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方礼同学……请问今天中午……可以……跟你吃顿饭吗?”林冬说半句话就要缓口气,别别扭扭的。

      “可能不太方便。”方礼直接回道。

      “我没有那种想法。”林冬说着手都在抖,“就是……你等等。”

      随后林冬拿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你看看……微信。”

      方礼很疑惑,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林冬的微信。他掏出手机,看到林冬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趴在桌子上,而严哲似乎正在抚摸他的脸。

      “这照片是什么意思?”方礼瞪大双眼问。

      林冬低下头,不敢看方礼,只用手机回复【如果你跟我一起吃午饭,我就告诉你。】

      迫于无奈,方礼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然而,严哲刚从饭堂吃完午饭,打算溜达到小卖部买饮料时,恰巧碰到正从校道走回来的方礼和林冬。

      吓得他赶紧找了个地方蹲着打量他们。

      这时班上的阮文协刚好也溜达到此地,冲过去喊了严哲一声。

      严哲赶紧拉他一起蹲在自己旁边,神情严重做了个“嘘”的手势。

      阮文协顺着方向去看,看到了方礼跟一位女生并肩走在一起。

      “哎呀我去!”阮文协惊叹,“方礼谈恋爱了?”

      “能不能别出声!”严哲轻声吼道。

      阮文协一下捂住了嘴又说:“但哲哥,我们蹲这里又听不到,不如走前一点点?”

      于是,两人严哲校道的矮墙一步一挪跟在方礼他们身后,直到他们走到小卖部门口。

      “他们在说什么?”严哲急迫地问。

      他们距离小卖部门口实在有点远,阮文协就算贴紧矮墙也实在听不见,只好为难地说:“哲哥,听不到啊!不过这场景要不就是约会,要不就是告白。”

      严哲都快把方礼的背影看穿了,又死死盯着林冬脸上的表情。心急像打鼓似地,真害怕方礼背着他早恋。

      而在小卖部的两人,实际上谁都没有说话。

      方礼不想再这样沉默了,主动问起那张照片的事情。

      林冬貌似不擅长说话,刚要张口又掏出手机打字,噼里啪啦打了好长一段话给方礼。

      ——
      冬季林: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严哲同学。那天路过你们班时看到严哲抚摸你的脸,我就觉严哲喜欢的人事你。我一直想弄清楚,所以才故意装作写信给你,想看看严哲的反应。没想到严哲却把信扔了,我只好跟我姐说是你扔的,想着你看到信可能会和我在一起,那么严哲就不会再喜欢你了。但严哲为了帮你,承认了信是自己扔的。我现在想知道,你喜欢严哲吗?

      方礼来回看手机上的信息,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心想这女生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

      “你想多了,我跟严哲都是男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方礼很认真地说。

      没想到林冬直接在微信回:【男和男这种事很平常。】,随后又发了个视频。

      方礼点开视频后,更加清晰看到自己被严哲抚摸的画面。突然觉得自己心脏好像漏拍了,过了3秒后急忙锁屏,带着一丝紧张感说:“你别脑补了。也别把这些给其他人看。”

      林冬看方礼如此反应,马上又低下头打字:【你也喜欢严哲是吗?】

      这么纠缠方礼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那个视频,他只看了一眼,就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头。

      林冬又开始打字了,【喜欢是吗?】

      方礼喉结滚动了一下,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我……不知道你是出于哪种喜欢,我跟他就是……从小玩到大的邻居。至于喜欢不喜欢……”

      词穷了,方礼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林冬完全明白了,又打了三个字,【我知道了。】接着不知为何对着方礼鞠了个躬,就走了。

      远处两位男同学一脸茫然,女孩低头玩手机,男孩沉默不语,最后女孩哭着跑开。这样的情节偶像剧都没演过。

      “看来方礼拒绝人家了。”阮文协站了起来,感觉八卦已经结束了,“脚都蹲麻了,哲哥还不走?”

      严哲确实脚麻了,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刚刚场景真的让他心惊胆战,生怕林冬突然扑向方礼亲热,但结局是林冬跑了,心里突然舒心了一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脚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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