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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查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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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后院
温夫人伫立门外送走温亭序后,嘴角的笑落下,朝着一旁的菀儿吩咐,“差人去前院探探,亭亭回来的路上可是受伤了。”
菀儿低声应是
*
太傅府邸
萧识青面上戴着稚嫩的笑虎面具,在夜中就连憨实可爱的老虎都带着些许锋芒。
他轻功极好,他着一身暗色,飘然落到了瓦檐之上。瓦檐碰撞的声音极轻,并未惊动守卫。
可他运气不是很好,刚在太傅府邸落脚下一瞬便听得几个侍卫闲时谈论,而议论的内容正好是太傅之子如今并不在府中。
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这可是主子第一次交给他任务。
萧识青想到此纵身一跃,选了个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听得一些细微动响,萧识青耳朵一动,当即转身朝着声源而去。
萧识青一路踩着青瓦白檐,自然也就不曾知晓自己乱窜之下到了后院。
“砰——”
杂乱的声音下方传来,萧识青不由得停下脚步,走到边缘揭开瓦片。
瓦片之下,一个妇人跪地哀求婢女,她磕着头头上的金钗散乱满地,花容失色;“求求你们,让我走吧,我保证在太傅府的一切都不会说出去,苏公子那么喜欢我,要是让他知道了。”
她抓住婢女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其中一个婢女神情不耐:“书香,将她的嘴捂住。”
另一个婢女尚存良善,堪称好心解释:“夫人不会让太傅的血脉流落在外,也不需要你这样低贱的侍妾,实话告诉你吧,是苏公子吩咐我们的。”
一瞬间,短短一句话,对于妇人来说是回不过神的晴天霹雳。
她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两个婢女掐着她给她喂下穿肠毒药。
“哈哈哈……”妇人笑着。
“他苏恒然别忘了,当初是他将我抢回来的,是他!强抢有夫之妇!”
“是他!”妇人惨笑着。
“书香还不将她的嘴堵上?!”名为书香的婢女连忙将她按住,将一团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走吧,把她扔进林子里。”两人拖着妇人,将她扔进了太傅府后院出去的山林中。
书香催促着身旁的人,“收拾好没有?快些!”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走吧。”两名婢女快速转身离开。
一路过来,妇人体内的毒早已散开,此时就连气息都早已不见。
萧识青静静待婢女离开,而后抬步上前。
妇人双眼瞪大,手指尖浸出了血色,死相凄惨。萧识青不忍,抬手将妇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合拢。
“安息”
夜晚,萧识青从太傅府邸归来,少年手中持着让礼剑从檐顶一跃而下,最后落在兰亭院窗前,轻声叩响。
“笃笃笃——”
温亭序连忙将窗户打开,只见窗前站着的少年靠窗而倚,“主子。”
他将太傅府的事一一道来,最后在妇人身份上时,还说得更加清楚了些。
“听闻府中下人谈论,太傅之子苏恒然强抢民女早已成陋习,死的绝不止这一位。”萧识青说着,眼中不忍,他似乎并不理解有人会做这般恶事。
温亭序见他心情低落,不免安慰道,“京中,各贵族暗地里所做的恶事不少,你也不必为此自责。”
“这件事多谢你了。”
萧识青也明白,可听闻和亲眼所见那是不一样的感受,他最后朝着温亭序道别:“那主子快些休憩吧,时间不早了。”
*
次日辰时
温亭序着一身紫色,一头漂亮的长发被梳起,眉目露出,手中持着玉笏,倒是格外好看的。
萧识青本跟在她身旁,此时正说着什么。
温明鸿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压低了声音,“朝中大臣皆是老狐狸,你在朝中定要谨慎行事,切记除御史的事务外其他的勿要随意应下。”
温明鸿唠唠叨叨,温亭序也一字一句听着。
宫门前,走远数位官臣相互招呼,也有着青衣的官臣前来温亭序面前恭贺,不过大多都是小官小职。
“见过温大人,在下太史局丞,名张。”
温明鸿跟在她身旁一同道贺,见周围人三得差不多后才小声同她解释,“这个太史局丞在朝中居位已久,是个没有大志向的,刚才找你刺探的从龙卫左侍是戚将军的人,还有……”
温亭序一路听着,忽然问,“戚将军?是在说戚光寒?”
“这件事你不知?当年镇拿边境的便是如今这位镇国将军,是乃丞相养子戚光寒。”
温明鸿见温亭序感兴趣,继续道,“这位戚光寒师承齐将军,才能过人,前去边境不过半载就从数万将士中脱颖而出。”
“短短三年,从一小卒成为镇国将军,亭序,他与你同龄。”
温亭序听着,却并不说话。
若是放在平日里,从一无名小卒成为将军乃是天方夜谭。
可如今,前有一个年少的镇国将军,后有一个女子之身的当朝御史。
这位戚光寒,当真应该见一见。
她心中沉思着,片刻便进了宫中,永朝皇宫极为华丽,金碧辉煌早已不足以形容宫中盛景。
翠金色瓦檐铺满了殿顶,金黄的梧桐树映衬着冉冉升起的初阳极为漂亮。
温亭序伴随着初阳踏入殿中,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碎了这般美好的场景。
站在宫门口的太监摇摆手中浮尘,尖锐着嗓音:“宣,觐见——”
温亭序站在最前,低着头走了进去。
“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紫衣老者出列,朝着上首微微一拜,“臣有事上奏。”
前者上奏的时间,温亭序终于看清了皇帝的模样。
皇帝着一身五爪金龙袍,如今皇上正直而立,神采奕奕。
只一眼,温亭序便低下了头,她凝神听着那人与皇上探讨赈灾一事,一动不动。
一道极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臣有事上奏。”
“哦?”
“戚爱卿有何事启奏?”
温亭序闻声望去,只见一男子身着紫袍身姿挺立,眉目极为冷峻。
上奏的不是别人,正是戚光寒,他微微俯身,“梁州边界传信,北戎边境有所异动,臣提议派人前去查探究竟,北戎地处荒原不论男女皆是善战,若是战起民不聊生。”
皇上的神色也凝重的冷下来,他询问:“此时极重,戚爱卿,这件事你觉得谁能胜任?”
——
温亭序默默听着,视线从戚光寒转到戚光寒身前的老者身上,老者慈眉善目,鬓边白发皆已染白。
片刻,皇上揉了揉眉头,“诸位朝臣可还有事上奏?”
一旁的太监适时上前,“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说罢,只见皇帝起身,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宣仪殿。
“臣,恭送皇上。”
这位皇上似乎根本没有将温亭序这个御史放在眼中的,朝堂之上不曾提到一句,就连走时也不曾多分一眼。
这对温明鸿来说是个好消息,温亭序自然也不曾在意,她早已知晓结果,此时眼眸看向了先前那位老者,只见戚光寒敛目跟随在老者身旁,温亭序不由好奇朝着父亲凑了过去。
她问,“戚光寒既是丞相养子,如今官职应当同丞相齐平罢?”
温明鸿哪能知晓她在想什么,但有问必答,“自然,镇国将军和你这个御史的名头不一样,虎符在手将军一职说来不虚。”
那般温亭序就更加好奇了,“既然戚光寒是丞相养子,皇上又怎会给他实权?”
要知道,文臣武将鼎力朝堂,绝不会因此偏向。
可如今说来,丞相府势力几乎一手遮天,不说手持虎符的镇国将军是他的养子,就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皇帝又怎会看不见?
温明鸿回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事实如何我且不知。”
一旁的侍从上前鞠身行礼:“御史大人,御史中丞请您去御史台一趟。”
温亭序朝父亲微微点头,向着侍从领路的方向走去。
御史中丞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着一身紫衣,手中捏着一本参折,眼见温亭序到来,他朝着温亭序微微躬身。
“见过御史大人。”
温亭序眉眼含笑,紫衣风雅,她连将老者扶起,“中丞,使不得。”
“在下不过一介女子,怎担得中丞一句拜见?”
温亭序这般谦虚倒是让中丞心中的不愿稍稍平息,他道,“哪里,哪里。”
温亭序就着中丞的事迹将他夸赞了一通,最后一句点明,“不知中丞寻我前来所谓何事?”
说到这个,中丞将手中的参折递给温亭序,“最近朝中出了一桩旧案子,想来你刚入御史台并不熟悉,这桩案子便交给你练手。”
温亭序接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案件与她所想并无不同。
其实说来,从表面上看不过是一件贪墨案,可背后涉及世家以及势力数不可数。
若不是温亭序早将京城势力调查了一番此时定然也会将这案件当作普通案件处理。
温亭序眼神一亮,朝着御史中丞行礼致谢,“多谢中丞大人。”
中丞见小姑娘这般实诚,心中不免有些虚,连忙补了句,“若是需要查案,可拿着御史台的牌子,那牌子在哪都好使。”
温亭序朝着他道了声谢便打算出宫中。
离宫时,恰巧在宫门口遇见了那位戚光寒。
一太监将缰绳递给戚光寒,“将军,您的马牵过来了。”
温亭序抬眸,恰好看见那位镇国将军跨步上马,一挥缰绳扬长而去。
不远处萧识青坐在马车上朝她扬了扬手,“主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