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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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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晚宴是在云海酒店的顶层露天观景台上举办的。四年之前,她也来过。
当时是大学的毕业季,何禹程就是在整个班同学的簇拥下跟桑榆表白的。桑榆不记得那天何禹程说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对爱情的誓言。桑榆只记得那天海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像高中的那个夜晚。桑榆答应了他。两人就成为那届毕业班的佳话,俊男靓女,门当户对,并一起远赴英国继续学业。
何禹程在英国没有继续读本专业,而是读了商科,并且硕士一年毕业就回国了。而桑榆继续攻读特殊教育,一直读完博士。两人在桑榆博士二年级时分手,是何禹程提出来的,这时候他们已经异地快两年了。何禹程说了很多对不起,但桑榆很冷静,也没有问及他要分手的原因,只是叮嘱他和父母那边要好好说,毕竟双方父母早就开始打算桑榆回国就订婚的事。
“肯定是何禹程这小子在国内耐不住寂寞,出轨了。”田觅当时信誓旦旦地说。
桑榆当时没有回应,谁知道呢?但她也不想去深究了,她虽然感情经历不多,但也懂得那个道理。
爱上没什么了不起,爱下去才了不起。
何禹程没有了不起,明显的,她桑榆也没有。
——
“这里这里!”熟悉的声音。
桑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田觅在一群流光溢彩的女士中间冲她招手。桑榆跟她挥挥手,并没有走过去。去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尽是些无聊的互相吹捧罢了。
田觅见桑榆没过来,拖着长裙朝这边走来。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亮片的鱼尾礼服裙,好的身材展示的一览无余。
“喊你怎么不过去啊!”
“都不认识,不想过去,不知道说什么。”
“你傻啊,说两句加个微信不就认识了,不过去怎么认识?”
“我为什么要认识?对我的工作也没什么帮助。”
......
田觅又被桑榆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移话题。“你别说,小榆榆,你这样打扮打扮,跟明星完全没差嘛!你就应该多多捯饬一下自己,把你那些学生卫衣运动裤全都扔了!”
“你别胡说八道了。”
“哪有,刚才你一进场,多少个帅哥的眼睛焊在你身上似的。他们肯定还以为是哪个刚出道的小演员或者网红呢。”
“别废话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着桑榆撩起自己的裙角,露出那双银色的细跟鞋。“我的脚现在已经最少3个泡了,你现在看到的我,是踩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上的我。”
听到这话,田觅担心地俯下身子,“没事吧?你去那边坐着,我去找人问问有没有创可贴。”
“没事,跟你开玩笑呢,小小血泡而已。”桑榆看出田觅确实担心了。
田觅给了她一个标准的卫生眼,然后拖着她的长裙,去找工作人员了。
——
桑榆的脚确实疼的,她平时没有穿过高跟鞋。平时最多的就是和小朋友在一起,给他们上课跟他们互动,穿高跟鞋也确实不方便的。
桑榆顺势坐在外沿的木质联排座椅上,后面就是顶楼的透明玻璃围栏。伯爵这场晚宴主题是“银河”,是为了配合他们新推出的珠宝系列,所以整场布置都是以银色为基调,装饰成飞云流星的样子。今夜的月光也美,似有似无地藏在星云的后面,像戴了一层柔和的面纱。银色和白色,让桑榆一时间觉得自己坐在了天光的尽头。
这时一名服务生端着香槟弓下腰,“这位小姐,需要香槟吗?”
也许是天光作祟,桑榆竟有了喝一杯的冲动。“给我一杯,谢谢。”
一饮而尽。
也许是回忆作祟,也许是月光作祟。
“桑榆。”是那个遥远梦里的声音,恍如隔世,却是笃定的。
桑榆抬起眼眸,自己确实没有出现幻听,是他。
顾星河。
“好久不见,桑榆。”顾星河一身白色西装,右手衔着一支和桑榆一样的香槟。身子一侧,坐在桑榆身边。
“顾星河?”桑榆也不知怎么冒出这句话,好像在告诉对方,自己脑海中他的身影已经变得极其模糊。
“是啊,你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顾星河挑了下眉,逗桑榆的口气。
“啊,不是。就是......就是......你穿成这样,有点不习惯。”
顾星河瞪大了眼睛,将酒杯放在右手边的石墩上,有些吃惊地说,“你不知道我现在是做什么的吗?”
桑榆心里感到莫名其妙,高中毕业已经那么多年了,自己哪能知道他的近况,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桑榆,你......你......你......的......创可贴。”田觅手拿创可贴,直愣愣地杵在那,眼神中的不可思议告诉桑榆,自己现在在做一件让她内心爆发了十级地震的事情。
顾星河听闻,急切地扫视了一遍桑榆。“哪里受伤了?”
桑榆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高跟鞋磨破了脚。”
“快30的人了,高跟鞋还穿不好。”
桑榆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顾星河,“快30的人了,话还不会好好说”。然后接过田觅递来的创可贴,随意贴上。桑榆没注意,此时田觅的眼神里已经是二十级地震的震惊程度了。
顾星河起身,“那这样,你们先聊,我那边还有点事。”然后冲田觅轻轻点了下头。
“好。”桑榆应着。顾星河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了下,顷刻又向签名墙走去。
——
田觅这边,已经在心里“土拨鼠叫”了一万次。
“喂喂喂,桑榆,我需要你立即马上一刻不停地告诉我。你TM是怎么认识顾星河的?”
“你也认识顾星河?”桑榆有点吃惊。
“拜托!桑老师!谁不认识顾星河啊?不是,谁不知道顾星河啊?那可是顾星河啊!”田觅这副样子,倒真把桑榆搞糊涂了。田觅看桑榆一脸不可置疑,“桑榆,你不会不知道顾星河是演员吧?”
演员?他不是读的机械专业吗?怎么会成为一名演员。
“我真的不知道,很久没有了解过国内的娱乐圈了,也好久没有看电视剧了。哦,他是我的高中隔壁班同学,所以我认识他。”桑榆说的这是真的。自从去了英国,每天都被铺天盖地的paper,deadline压得严严实实,后面的督导老师又很严格,桑榆明着偷着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简直就是用命拿下来的学位。
“现在最火的电视剧就是他主演的。哇,真羡慕你啊,高中就能天天欣赏这种绝色。”
桑榆用肘戳记了下田觅,没有理她。
——
桑榆顺着顾星河刚刚离开的方向看去,顾星河此刻在应付各式各样美女的合照邀请。桑榆打量着他,当年那个穿着宽大校服的男孩,现在也西装革履,每一丝头发都精致的恰当好处。腕上指关节上也戴着大大小小的饰品,这和那个打完篮球直接躺在地上的大男孩比,竟不知道哪个在桑榆的眼前更清晰。
顾星河的模样是好看的,在高中也是。只是高中他留着寸头,身子也是纸那般的单薄。桑榆知道有几个女生喜欢他,但真的没有想到,他现在会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现在的他,留着好看的发型,穿着得体的衣服,看似身材也有好好管理过。
这和记忆里,桑榆喜欢了三年的顾星河,一样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