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录》鄯月光

77、水洞疑案（1）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陆千骏，由于职业习惯，他一听见半夜电话就精神一振，睡意马上消失。他抓过话筒，一个清脆而紧张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我是城东派出所的莫钊，有人在落水洞口发现一具尸体……”

　　陆千骏没等他再说，就对着话筒吼了一声：“帮忙保护现场，我们马上就到！”

　　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几辆警察车在巍峨的天桃市城东郊外的百雄山腰里停了下来。侦察员们急匆匆地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山脚下的落水洞口走去。

　　这时天已开始亮了。在水雾蒸腾的百雄山脚下，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石灰岩溶洞。如果从远处看百雄山就像一只巨大的野兽，而这个溶洞就像它的大口。它在这里黑森森地张开，……贪婪地吞汲从远处奔腾而来的盘龙河。盘龙河原像一条欢快活泼的白龙，在

　　千山万壑之中摇头摆尾，嘻戏嗤闹。

　　可是到这里悲剧命运就发生了，它被这只张开大口的野兽一口就往肚里吞……它在开始时还发出几声悲鸣，以后就消声匿迹不知去向了。这个落水洞有多深，谁也估计不出来，反正盘龙河从这里一头扎下去以后直到10里以外的千岗县都也没有再露头。

　　传说解放前这个洞曾经是那些杀人越货的土匪们销尸灭迹的理想之地，洞中不知丢进了多少尸骨……

　　70年代，附近几个大队的四类分子也大都被丢进这个洞中……

　　到了现在，每当阴雨天气，洞中还传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有人猜测那是一些冤魂在呼喊。这里地处偏僻加之洞口水雾蒸腾，洞中水声轰轰作响，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城东派出所年轻的警员莫钊和一个打渔装扮的农村汉子已在洞口等候，他们把黄汉高一行人引到洞中的一块大石头上面，那里仰卧着一具女尸。

　　死者是一位年青女子，虽然死了但一张瓜子脸还显得很秀气，衣服湿漾绿的，紧裹

　　着苗条的躯体愈显得胸脯高耸，体态丰满。

　　“死者李秀菊今年十九。平凡村人。据说人们都说她是该村的一枝花，有几个小伙子曾为她闹过纠纷……所以我们对她有点了解。”莫钊一开始就给陆千骏作了介绍。

　　法医蹲在尸体旁边进行着细致检查。过了一会他说死者后脑勺被石头砸破，手指甲里有一些血迹，□□刚破裂不久。

　　听完法医的报告，郑劲松叫大家在洞

　　口周围勘查现场。

　　现场四周都没有留上任何作案痕迹，尸体也放得很平整，郑劲松只好叫过打渔装扮的汉子来问话。

　　这个汉子叫蒙达平，长得五大三粗，看外表还有点傻头傻脑。他说，这个洞口鱼很多，但别人从来不敢来这里下网打鱼，他胆子大，经常来这个洞口下网捕鱼，不过也不敢在夜里来，往往是晚上天黑之前来这个洞口下网，第二天天亮以后来收网，昨天晚上月亮特别好，他醒来以后，见外边亮光光的以为天亮了，就爬起跑来收网，刚踏上这块石头，就发现有一具尸体，他也像丢了魂似的，急急忙忙打电话去派出所去报告，那时才是下半夜。

　　“你的鱼网收上来了吗？”郑劲松问。

　　“还没有呢。”蒙达平说着，就走下大石到水中去捞他的鱼网。

　　“哎呀，警官！我发现有人动过我的鱼网！”蒙达平在水中嚷了起来。

　　刑警队长忙问是怎么回事？蒙达平说他原来把网的两头各自挂在两岸的石缝里，现在有一头已经脱离，而且卷起来堆放一边像是有人往洞内走去而放开的。

　　郑劲松和祁顺海急忙跳下石头沿着洞壁往洞内观察，走了大约十米左右，发现有一小片河地，上面留下一只脚印。

　　这脚印粗短，五指开叉得很利害，像是那种长期没有穿过鞋子的脚留下的。他们想继续向洞内搜索，但刚走几步，两岸的洞壁就十分陡峭，人再也不能通行，想从河中走吗，水流很急，也很深，光线又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们只好返身回头。

　　“松哥！这么奇怪的，怎么洞口外边一点痕迹也没有，倒是洞内有脚印，难道作案的人是住在洞里！”一出到洞口就不由嘟哝起来。

　　“不可能！”莫钊说得很坚决。“这条盘龙河从这里钻进洞以后，经过附近三个县才露出头，这其间有上百里的路程。你们看洞里那么黑，河水又那么急，洞壁那么陡，谁能走得进去？这一带的人都说，自古以来没听说过谁敢钻这个洞。就连蒙达平，人称蒙大胆，他也只能在这洞下下网，再走下去十步他也不敢了。”

　　听了莫钊的话，蒙达平真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样一个险恶的落水洞怎么能住得人呢？再说，既使里面真的有人，他要作案也必须出到洞外边来，因为李女是不会自己走到这个地方来的。那么，作案的地点又是在哪里呢？李女尸体又是怎么样拉到这里来！为什么这尸体放得这么整齐呢？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涌上脑海，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郑劲松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山洞里笼罩着一股烟雾。

　　“是妖怪干的吧？”在一边呆站着的蒙达平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妖怪？都说好了，【建国后不许成精】！”祁顺海搬出网络上流行的段子把蒙达平的话塞了过去。

　　“可这并非完全无中生有。”莫钊急忙给大家说了下面的故事——

　　在这百雄山上有一片玉米地，是属于隘洞乡管辖的。最近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玉米成熟的季节，经常发现地里的玉米大量丢失。

　　去年也是玉米成熟的候，乡政府就派了三个退伍转业的村民到地里守卫，准备抓住那偷玉米的人。

　　相传那个晚上，天空阴云密布，眼看大雨就要来临，三个村民以为在大风大雨之夜，是不会有人跑到这老远的山上来偷玉米的，便准备找一个地方蹲着躲雨。突然，近山脚的玉米地里传来一阵“卡嚓，卡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剥玉米棒！三个村民就向那响声处悄悄包围过去。还未等他们靠近就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哧溜一声朝山脚滚下……

　　那东西看来非常灵敏，天虽很黑，它的动作却很快，一下子就窜出去十几米远。这时来了一道闪电，三个村民看到山脚下的黑影很像一个人，但矮敦敦，赤身裸体，长发披肩，它窜到河边，扑通一声就往水里钻过后再也没有声息了。三个村民在河边守到天亮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从河里出来，

　　他们回来跟大家一说，整个乡都骚动起来，认为是落水洞里有水妖。以后隘洞乡不断丢失东西，而且大都是在大风大雨之夜丢失的，人们都说那是水妖出来拿的，落水洞附近的群众住得很分散，地处也很偏僻，迷信思想比较严重，所以即使发现水妖出来偷东西，不但没有人敢上前抓它，反而千方百计避开，所以这个水妖到底是什么东西，到现在谁也弄不清楚。

　　听了莫钊的故事，在场的人都感到眼前发生的案件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样吧，”一直沉思着的郑劲松把烟头往水里一丢，站起身来对大家说，“不管是谁，作案的地方肯定是在岸上，在落水洞口外边，为什么我们在附近找不到外面进洞的痕迹呢？估计是作案地点离这里比较远，凶手把人弄死以后把尸体搬到这里来，他很狡猾，怕在路上留有脚印或其他痕迹便从水里把尸体拖下来，又从水中走回去，他下水的地方离这里也比较远，所以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他的脚印，至于洞内的脚印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现在也还弄不清楚，不过，我们下一步的任务，首先是调查凶手在落水洞外边作案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