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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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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愣住了。
季之淮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楚意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门。
季之淮似乎也是刚洗完澡,黑发微湿,换下了白日里穿的那套西装,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皮肤被反衬得更加白皙,领口露出的皮肤隐约沾着几滴水珠,下身是一件舒适的灰色运动裤,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扑面而来。
楚意在瞬间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一下回到了三年前,季之淮每次回家洗完澡后就是这副模样,亲密交缠时,汗水混着香味紧紧缠绕着她。
虽然季之淮对她一直冷冷淡淡,可也在她面前展露了其他人看不到的那一面,也只有这个时候,楚意才会感觉到离他更近一步。
走廊的感应灯暗了下来,周围霎时一片漆黑。
季之淮似乎是凑近了一些,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微闪着细碎的光,直直看着她。
不明的情绪在暗夜中悄悄苏醒、发酵。
楚意勉力压下心头的纷乱,忽地狠狠一拍手。
“啪”的一声,感应灯应声而亮,面前男人漂亮的一张脸又明亮起来。
楚意并不打算让他进去谈,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季之淮没有直接回答:“不是你说让我尽快给你回复?”
楚意点点头,没有多想,她住在这的事有些朋友知道,说到底她与季之淮的圈子是重合的,他想打听到倒也不难。
“那也不用这么晚,有什么事可以电话……”
话音戛然而止,楚意突然反应过来——
她早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仿佛没察觉到楚意的那一点尴尬,他反问:“你拉黑了。你也不想让我去你公司找你吧?”
楚意仔细一想,也是,他要是来Yvon找她,免不了又多生事端。
“那你说吧。”
“徐缙他对你有些误会,就自作主张地叫人砸了你的店。我已经和他说了,他明天会去找你赔礼道歉,顺带商量赔偿的事。”
季之淮说得简短,楚意听得云里雾里的,足足想了几秒才想起徐缙是谁。
季之淮的朋友要么家里和季家是世交,要么就是商业伙伴。而徐缙是后者,是齐闻与带着一起玩的,许是因为家里不像季之淮与齐闻与家一样底蕴深厚,他对着季之淮与齐闻与总有些若有若无的讨好。
之前她追季之淮时,徐缙就一直看不上她,还为难过她几次,现在他叫人砸了她的店,倒也不足为奇。
但——
“他怎么知道花店是我的?你说的?”
花店也不是第一天开,徐缙一直在云市,怎么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季之淮一知道这事,徐缙就立马也知道了。
而季之淮又该是怎么和他们说的,才会让徐缙直接带人上门砸店?
楚意越想越窝火。
还没等季之淮回答,楚意直接打断:“季之淮,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楚意没有细说所谓的最后一次,但她知道他们二人都清楚,这指的是什么。
他们不应该再有牵扯了。
走廊内沉默了一瞬,季之淮轻轻开口吐出一字:“好。”
直到关上门,楚意还有些恍惚。
刚刚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楚小姐吗?外卖给你放楼下外卖柜里了。”
楚意蒙了:“我没点外卖啊?”
那头确认道:“是1902室吗?”
“是。”
“那就是你的外卖,你记得下来拿。”
楚意更摸不着头脑了,哥哥刚和她通完电话,应该也不会是哥哥点的。
思来想去,还是套了外套往楼下去,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塑料袋,上面印着某连锁药房的名字。
打开那袋东西一看,里面的感冒药多种多样,针对不同症状,有冲剂有胶囊。
夹杂在一堆药盒中间的一抹白让楚意视线一顿,抬手抽了出来。
是某家药房开的发票,长长一条,机打的方正黑字显示下单时间是今天下午六点。
算起来,是她离开季氏不久后。
究竟是谁买的?难道是江厉言?还是……
那人的名字一出便被楚意立即否定了。
楚意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么一大袋药,站着想了几秒,最终还是丢进了储物柜里。
*
下午三点,楚意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是前台打来说有一位徐先生找她。
“让他上来。”
未过多时,徐缙到达,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引得办公室外的设计部同事纷纷往这投来惊诧的目光。
“放这吧,都给我小心点,别碰坏了!”
楚意突然有点后悔,昨天季之淮提出徐缙来找她赔礼道歉时,她没反对。
折腾了好一阵,楚意办公室空地摆了大半的礼品袋,那群人这才退出去。
许是季之淮敲打过,徐缙这回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好。
徐缙扯着笑,殷勤得很:“楚意,真的不好意思,之前不是我对你有些误会吗?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你花店的损失,我双倍赔偿!而且我保证一定让你的花店下周就重新开业,你看成吗?”
开花店本就是她的个人喜好,规模不大,客人也不多,被这么一砸,经济损失倒不是首要的,她最生气的,还是这件事因季之淮而起。
楚意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桌上的玻璃杯,杯里的清水在日光照耀下,于桌上投射出一小片明亮的光影。
“徐缙,之前你就因为季之淮为难我,没想到现在还是。”
徐缙连忙摆手,否认道:“这和淮哥没关系!”
楚意抬眼,冷笑着说:“你难道不是为了维护他?”
徐缙表情变得慌乱懊恼,语速急促:“哎楚意,都是我的错,但真的和淮哥没关系。”
见楚意明显不信,徐缙只好和盘托出,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
“与哥说要给淮哥订花,让我给他推几家花店,我就让助理去做了。结果推了你的店,与哥知道后责问我。我……想起之前的事,一个气不过,就……总之,楚意,这件事从头到尾和淮哥没关系,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看楚意又不说话了,徐缙紧张补充:“淮哥也和我们说了,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让我们不要再自作主张插手。“
还有一句话他为着面子没说,季之淮说如果他们再为难楚意,就会终止两家之间的合作——表情是从所未有的严肃,说出的话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楚意一怔。
从徐缙这番说辞来看,和他联系的人一直是齐闻与,季之淮从头到尾没参与过,也似乎没预料到徐缙会来找她麻烦。
所以……她昨晚误会季之淮了?
*
那天她跟谢嘉钦说了江家饭局的事后,谢望那头回复得很快,表示就算推掉手里的事也会去参加,殷勤得十年如一日。
约定那日中午,谢嘉钦回去亲自接谢望来,以免谢望偷偷捎带上谢明陆。
楚意自己开车到达玉梧。
楚意一边锁好车往里走,一边接起谢嘉钦打来的电话。
“哥哥,我到了。‘山泽’包厢是吗?好我找找,没事,你不用出来带我,你陪着江伯伯他们吧,我马上就到了。”
话虽这么说,但玉梧是中式建制,有些仿江南园林,楚意在几个假山回廊中绕来绕去,包厢是按照首字母排的,可楚意找到的包厢要么就在“S”前几位,要么就在“S”之后,独独找不到“山泽”。
楚意今天穿着毛衣搭配长至脚踝的长裙,因为是和江家人吃饭,楚意还特地斥巨资买了双今年刚上的高跟鞋。
但楚意不怎么穿高跟鞋,这就导致她行动更加缓慢,下台阶时更是提起裙摆,一步一脚印,生怕饭还没吃上就把脚给崴了。
离刚刚挂断谢嘉钦的电话已经过了十分钟,楚意不由得着急起来。
眼前忽然有一只虫子飞来,楚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避。
身体顿时失了平衡,往台阶下摔去——
“啊——”
腰间倏然一紧,一股力道拖着她往后倒,撞进一片温热中。
人在惊慌中,特别是在摔倒、落水时总是本能地抓着周围的东西,楚意也是,慌乱之中紧紧拽着能抓住的东西不放。
脚腕上传来几分细细密密的疼痛,令理智渐渐回笼。
楚意这才发现,她刚才紧紧抓着的,是一个男人的腰,与之相贴的部分甚至能感受到衬衫之下劲实的肌肉。
意识到这一点的楚意心头一震,立刻惊慌地放开,抬头去看那人的脸,正打算道歉。
一张熟悉又漂亮的脸映入眼帘。
“你怎么——”在这儿。
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江厉言的声音:“小意,小意?”
楚意心跳在一瞬间几乎要飙到150,激烈得快要跳出来。
不能让江厉言看到她和季之淮在一起!
紧急之下,楚意来不及细想,直接将季之淮拖到了一旁的假山之后。
假山高大,将两人的身影覆盖得严严实实。
楚意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喜怒不明的低沉男声:“你……”
楚意一惊,生怕被江厉言听到,直接用手捂住了声源。
手心立即传来一片柔软温热的触感,直带起一阵酥麻,流至胸腔。
楚意怔然地抬眼往上看,只见男人深邃的眼睛在假山的阴影之下晦暗不明,垂眼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