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与爱》野风野馒头

46、保护她

　　黎向浠怔在原地，下去也不是，躺回去也不是。
　　就在她对裴非即将失望的时候，她听到了裴非恼怒的声音。

　　“谁特么跟你说我们睡过了？”
　　声音很冷，却带着无法阻挡的火气。

　　许子炀吓一跳，半晌才吞吞吐吐说了一句，“没……没有吗？我看浠浠宝贝是山城人，我以为你生日前一天晚上，是跟她一起……所以脖子上……”

　　“猫抓的。”裴非的声音没有那么生气了，因为撒谎，甚至有些飘。

　　脖子。
　　那几道抓痕。
　　原来不是裴非说的，是许子炀自己瞎猜的。

　　黎向浠无暇顾及这些，她的重点在“生日前一天晚上”。
　　她记得当时那两条信息，那天分明是裴非生日当天的。

　　不对。
　　黎向浠又翻出来裴非的百度百科个人信息。
　　她接到黎曼资料的那天，就是她遇到裴非的那天，是裴非资料上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并不是裴非生日。
　　但他怎么会收到两条连续的生日快乐？

　　他……前女友？
　　为情所伤？
　　黎向浠还在怀疑裴非谈过恋爱，她不敢直接问裴非，于是她打算旁敲侧击许子炀。

　　黎向浠佯装刚刚睡醒，打着哈欠走下去。
　　楼下，刚刚还聊着天的两个人瞬间转换了话锋。

　　“浠浠宝贝！睡得怎么样？”许子炀因为误会她，心虚，语气浮夸。

　　“很好，你的民宿很舒适。”黎向浠满意道。
　　许子炀点头，“那就好。”

　　见裴非往洗手间的方向走，黎向浠坐到许子炀旁边。

　　许子炀似乎察觉到她行为举止有点偷偷摸摸，脸色扬起八卦的表情，弓下身子。

　　“什么什么？你要说什么？”
　　黎向浠：……

　　“裴非是不是因为失恋才退役的啊？”黎向浠一脸认真。

　　许子炀的笑容落下去，一副“就这？”的模样，咬着牛奶吸管。
　　“想多了，裴非没谈过恋爱，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那你上次说他对别的女人……”
　　“噢～”许子炀挑眉，“你在套我话？你喜欢裴非？”
　　黎向浠：……

　　按照以前，黎向浠会毫不在意说“没有”，但现在，她居然有点不想说，于是她找到了一个借口。
　　只有承认了，许子炀才会跟她说实话。
　　于是黎向浠似有若无点点头，“所以你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吗？”

　　许子炀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拍着她肩膀，“加油！你目前是离他最近的女人，已经算是例外了，你这么可爱，主动点，肯定拿下那个冰块！”

　　“好，那个人是谁？”黎向浠完全不管他在啰嗦什么。
　　因为她在猜测，另一个女人，是不是裴非的妈妈。

　　“是他奶奶。”许子炀说。
　　黎向浠拧眉，“奶奶？”
　　“对啊，裴非算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吧，不过奶奶已经去世了，又没人管他了。”
　　“啊……”黎向浠听得揪心。
　　但，火锅那天，倪婷和她说，沈家的奶奶还活得好好的，所以裴非的奶奶跟沈奶奶不是一个人。

　　思绪还没有理清，脚步声从洗手间出来。

　　许子炀的手还搭在黎向浠肩上，裴非眼神带着不悦，不经意扫过。
　　许子炀察觉背后一丝寒冷，抖了抖肩膀，抽回手。

　　“浠浠宝贝，下次车队聚餐一起来呗？”
　　他给黎向浠使眼色，表示他可以帮她追裴非。

　　黎向浠完全看不出来他的意思，因为一直在思考裴非的奶奶是谁，所以忘记了，她刚刚默认了自己喜欢裴非这件事。

　　如果能跟裴非走近一些，或许他会主动和她说。
　　于是黎向浠点点头，“好啊。”

　　“漂亮！”
　　许子炀朝裴非扔去布加迪的车钥匙。

　　“过几天跟裴非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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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子炀说的聚餐，其实就是车队几个人，在杨余瑞的酒吧二楼吃吃喝喝泡妹子玩游戏。

　　音乐声音很大，一楼舞池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晃动身子，灯光是淡紫色和淡蓝色交替的，空气是奢靡的香水味和酒精味交替。

　　黎向浠跟在裴非身后走上二楼，车队一沙发人纷纷抬头看她，像是看什么活化石成精那样不可置信。

　　“卧槽？裴非带来的？”
　　“我靠！裴非带的女人！”
　　“情侣啊？裴非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
　　当然，有不少打量的眼神，还有不少惋惜的眼神，惋惜裴非有女朋友了。

　　裴非偏头和黎向浠示意，他们走过去，中间便有人让了位置。

　　难得见这么多人，黎向浠只有兴奋，并不觉得尴尬。
　　她坐下之后就大大方方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黎向浠，黎明的黎，向日葵的向，三点水的希望。”

　　听罢，裴非蜷了蜷手指。
　　在昏暗的灯光底下，并没有人发现他眼神淡淡的变化。

　　杨余瑞递过来一杯蓝色的酒，裴非将杯子拿到自己跟前，朝许子炀扬了扬下巴。
　　许子炀立刻意会，让服务员上果汁。

　　“不是，以前有别的女人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心细？”
　　“就是，还每次都一个人去隔壁的小桌子喝酒。”
　　“你们懂什么？没看见他旁边跟着谁嘛～”
　　大家七嘴八舌打趣。

　　黎向浠看过去，在扶手的位置有一个小圆形的桌子，有两张高脚椅，灯光比别的地方暗，能看见一楼所有的景象。

　　“别乱说话，朋友。”裴非回。
　　黎向浠转头。
　　车队队员立刻问：“是不是啊嫂子？是朋友吧？”
　　黎向浠：……嫂子？
　　她笑着摇头，小手快速挥着，“不是不是，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有烟熏过，黎向浠眯了眯眼睛，眼眶有淡淡的红。
　　许子炀正巧回来，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是黎向浠听到裴非否认，她伤心了，他记得黎向浠自己承认的，她喜欢裴非。

　　“看不出来吗？成双入对来的，怎么还要亲一下你们才甘心。”许子炀又把舆论带起来。

　　周围立刻起哄。
　　并不是喊“亲一个”，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胆子起裴非的哄，而是起哄许子炀，说他提了个好主意，确实想看看裴非亲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朋友的打趣只持续了开始的一段时间，大家倒是有分寸。
　　见黎向浠是新来的，为了熟络，问了黎向浠一些普遍问题，比如哪里人啊，怎么不喝酒啊，跟裴非认识多久了啊，就没有再为难她了。

　　聊天重心转移，裴非伸手帮黎向浠扇走烟雾，在她耳边小声说：“别放心上，他们都是开玩笑的。”
　　他离得近，一说话，喝了酒的呼吸打在她耳朵上，酥酥麻麻的。

　　黎向浠喉咙突然发干，她笑笑，不自然点头，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半，不敢跟裴非对视。
　　以前她大学时候也有人起哄，但那会儿她很讨厌，还是那个男生跟着拱火的，很烦。
　　但现在，尽管他们两个都澄清了，但他们还是会打趣，黎向浠却有种吃了一口纯蜂蜜的感觉，甜甜的。

　　桌上还有三个女生，她们拿着酒杯挤到黎向浠身边，黎向浠被挤得往裴非身边蹭了蹭。

　　裴非正在和队友们聊拉力赛的事情，他没有看她，只是翘着二郎腿侧过身，将右手放到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将她护在怀里那样。

　　不知道是因为离得近，害怕熏到她，还是他确实不想抽烟，别人给他递烟的时候，裴非只是夹在指腹，在她肩膀侧，用拇指慢慢摩挲着烟蒂，并没有点燃。
　　距离太近，黎向浠似乎听到了他摩挲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听得她耳朵痒痒。

　　其中一个女生是车队队员的女朋友，她们拉着她问东问西，问她来京北习不习惯，或许是客套结束，她们开始八卦，问她怎么拿下裴非的。

　　黎向浠怔住。
　　拿下，那晚算拿下吗？
　　那可不能说。

　　黎向浠赶紧摇了摇头，“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她们并不相信，眼神看向她的肩膀。
　　黎向浠顺眼垂眸，裴非绕在她后方的手，或许是谈话间，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指尖一下下点在她半圆的肩膀上。
　　很自然的接触，修长干净的手指，漂亮地搭下来，松弛慵懒。

　　黎向浠身体一愣，不敢往后靠，一旦靠过去，她就被他暧昧地搂着了。

　　她转头，裴非的下颌就在她眼前，他和那些队员说着平时训练时候哪里不对，谁过弯道慢了，谁起步慢了，谁需要体能训练等等，游刃有余，深情娴雅。

　　扑面而来的稳重和安全感，让黎向浠刹那觉得，如果她的联姻对象是裴非该有多好。

　　被这个想法吓到，黎向浠耳垂发烫，她羞地垂下脑袋。

　　裴非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他低眼，从他视角里，她是想要靠在他肩膀上，寻求一丝安慰的，是委屈的小猫。

　　“怎么？”他弯腰，偏头去看她的表情。
　　他忘记了手的位置，这一下，从靠背落在，完全地搭在了她肩膀上。

　　两个人都不敢动。
　　裴非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对，好像有点占便宜的感觉，但不这样，那三个女生挤着她，她又坐得不舒服。
　　黎向浠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在舞池里跳动，比所有人都热烈奔放。
　　裴非的手很宽大，盖住她整个肩膀，暖和而坚实。

　　忽然，音乐的鼓点猛敲一下，两个人回神。
　　裴非松开手，黎向浠挺起腰板，同时拿起桌上的杯子，但拿错了。

　　黎向浠拿了裴非的，裴非拿了她的，抵到嘴角两个人才发现，然后又别别扭扭，不敢肢体接触地换回来，这才喝下去。
　　肩膀挨着肩膀，不敢看彼此，沉默一会儿，突然又觉得好笑，嘴角默契上扬。
　　空气变得黏黏糊糊。

　　整个过程，对面的许子炀都看见了。
　　旁观者清。
　　他转着杯子，觉得有必要给这俩推一把了。

　　许子炀给裴非扔过去一支烟，指了指外面。

　　正巧，这一下给了两个不知所措的人台阶，裴非转头和她说：“你在这里跟他们玩，我过去一下。”

　　黎向浠红着脸点头。

　　许子炀和裴非坐到了那张小桌子上。

　　前者开门见山问：“你是不是喜欢黎向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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