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亦北昏

52、已有家室

　　年关将至，白昱主动要和薛维臻一起回去过年，不想去袁芝芝家里。得知消息的袁芝芝只留下一句“‘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后便没了下文，不过还是默默给白昱准备了两大包生活用品，比起去年准备的只多不少。

　　这次回家两个人完全变了个样，整天没羞没臊的黏在一起，刘婶这个过来人看了都脸红。赵辰和许静已经领了证，开年就办婚礼，所以这次两个人住在了一起，睡在赵辰的房间。

　　薛维臻和白昱也住在一起，睡的是薛维臻以前二楼的房间，于是每天薛维臻都抱着白昱上下楼。两个人经常在楼梯上腻腻歪歪的，光是被撞见就好几次，更别说没撞见的时候了。

　　这天早上，白昱还在被窝里睡觉就被薛维臻捞出来，“干嘛，别动我，冷！”，白昱不满的小声抱怨了一句，翻身留了个背影给薛维臻。“我想今天去看看我妈，一起去吧，好不好？”，薛维臻又把他翻回来揽进怀里，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再睡5分钟，就5分钟。”，白昱眼睛都没有睁开，顺势就在薛维臻怀里继续睡觉。

　　出门的时候刘婶和赵辰他们都还没起来，外面的天雾蒙蒙的。白昱被薛维臻打扮得像个福娃娃一样，红帽子红围巾红手套，本来白昱是极力反对的，毕竟要去看薛维臻的母亲，穿戴一身红像什么话，可是薛维臻说他有数，程夕不会怪他的。

　　还是那片小树林，白昱在一旁看着除草的薛维臻，不一会儿他就累得满头大汗。坟墓周围被清理干净了，薛维臻把白昱推到墓碑面前正对着“程夕”，白昱坐在轮椅上，薛维臻“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看着那块墓碑，“妈，我来看你了，白昱也来了。”。“阿姨你好，又见面了。”，白昱一开始被薛维臻这一跪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多言，笑着和“程夕”打了个招呼。

　　“妈，我和白昱在一起了，是要过一辈子的那种。”，薛维臻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安静的小树林突然刮起了一阵轻微的寒风。风并不大，只是吹动了几片还挂在树枝上的枯叶，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回答。

　　“白昱他很好，很优秀，我很爱他。很爱很爱。妈，今天你就给我俩做个见证人吧。”，薛维臻突然起身，转到白昱面前单膝跪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枚铂金素圈戒指。

　　“白昱，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心怀不轨”的。从喜欢逗你、想要照顾你、一直陪着你，到无法自拔的爱上你，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好像是过了几十年那么漫长。不管是小太阳还是小灯泡，我余生的光都只会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也不管你是天上的白云还是掉在泥里的宝石，现在你被我捧在手心里，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着你、照顾你、继续爱你，一直爱你。”。

　　白昱摘掉手套，把手放进薛维臻的掌心，“那就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照顾我，这辈子都只能爱我。”。

　　“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薛维臻将戒指戴在白昱的无名指上，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把另一枚一模一样、只是稍大一圈的戒指递给白昱，“还有我的。”。

　　“薛维臻，有你在的地方我就很安心，所以请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吧。今生来世，我的心里都只有你。”，白昱把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我爱你。”。

　　薛维臻把手套给白昱带上，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起身站到他身后看着“程夕”，“妈，今天在你的见证下，我和白昱就算是结婚了，我给你带回来这么好的‘儿婿’，你肯定高兴坏了吧。我保证会一直对白昱好，你在那边就放宽心，好好照顾自己。”。

　　“妈，我和薛维臻会好好的，你别担心。”，白昱也看着“程夕”，满脸笑意。

　　回去的路上，阴霾已经散去，竟然出了太阳。“老公，我这算是成功嫁入豪门了吗？”，薛维臻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白昱差点一头栽出去。“薛维臻，你乱喊什么。”。

　　“怎么就乱喊了？！”，薛维臻一脸不服气，“你都当着我妈的面答应我的求婚了，还改口叫了妈，怎么就不是我老公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叫你老婆？那也不是不行...”。

　　“不！就叫老公！你是嫁入豪门的！”，白昱连忙制止住薛维臻改口！

　　中午吃饭的时候，其余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手上的戒指，但都很默契的没多嘴去问。

　　“维维啊，那个村里下了通知了，说是咱们这边可能明年就会拆迁，你是准备要房子还是拿拆迁款啊？”，刘婶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正事。

　　“婶儿，这种事你直接问我老公就行了，家里他做主，我没话语权的。”，薛维臻一边擦嘴一边抬起下巴指了指白昱。

　　“你老公？”，刘婶、赵辰、许静三人异口同声的诧异道。

　　“嗯，我今天已经成功嫁入豪门了，以后家里的事都是白昱做主，一切都听他的。”，说完薛维臻还得意的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生怕别人没看见似的。

　　白昱的脸臊得通红，“薛维臻！你真的是！”，他的手在桌子下面狠狠拧了一把薛维臻的大腿，痛得薛维臻“嗷”的一嗓子，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晚上躺在床上，白昱想和薛维臻商量一下白天刘婶说的那个事，薛维臻就一直缠着白昱蹭蹭蹭，一点都不老实，“老公~你想饿死我吗？自从咱们回家就没有过...”。白昱嫌弃的推开薛维臻的头，“跟你说正事呢，再说了你不是今天才说家里的事我做主，都听我的吗？我都说了不要，你怎么还不死心。”。

　　“这又不是一回事！”，薛维臻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刘婶说的那个事，我都没意见，你不想要房子我们就不要，不用跟我商量。”。

　　“行，那明天我就跟刘婶回话了。今天累了一天，快睡吧。”，白昱说完往被子里钻了钻，一副准备安然入睡的样子。

　　薛维臻从背后抱着他，一双手来来回回的摸个不停，白昱被他圈在怀里根本动弹不了，“薛...薛维臻...你别...辰哥他们就...在...在隔壁。”。

　　“那就要看看老公的定力怎么样了。”，薛维臻含着白昱的耳垂，在他耳旁边吻边说。白昱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咬着嘴唇不敢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传出阵阵床垫晃动的声音，白昱趴在床上，嘴里咬着枕头不松口；薛维臻伏在他背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撑在床边，他每用力一次床垫就发出一阵声响，白昱也跟着颤抖一下。

　　过完年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市里，赵辰和许静要忙着筹备婚礼，薛维臻和白昱也丢下自己的“产业”，整天去店里帮忙打下手。伴郎定的是铁树和薛维臻，伴娘则是荔枝和许静的一个大学同学，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狐狸系的美女，当年还是系花。

　　婚礼是一个小型的草坪婚礼，人并不算很多，邀请的都是一些关系特别好和平时来往密切的亲朋好友。整场婚礼的基调是以白色和薄荷绿为主，白玫瑰是主打。许静身着一袭抹胸拖尾婚纱，格外的明艳端庄；赵辰穿的是黑色正装搭配白衬衣，简单不失大气。

　　伴郎统一穿的是黑衬衣+黑西裤，伴娘则是粉色连衣小短裙。薛维臻本就是衣架子，衬衣西裤一上身，把白昱都看呆了。“这位帅哥，麻烦把你的口水擦擦，都快掉到腿上了。”，薛维臻看着白昱犯花痴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就逗了他一下。

　　白昱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抹了一下嘴角，反应过来后不知是被薛维臻气的还是害羞的原因，整张脸都红透了。

　　仪式简单又温馨，到了丢手捧花的环节，本来薛维臻是不想去抢的，但是他有任务在身，铁树老早就拜托他，请他一定要帮忙抢到手捧花。薛维臻问他抢来干嘛他也不说，不过谁还不是个过来人呢，薛维臻也是看破不说破。

　　为了活跃气氛，不少人都站在背后等着抢新娘的手捧花。薛维臻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他抬手一抓，毫无悬念的花就被他抢到手里，不过就一瞬间的事情，他假装没拿稳，花顺势就“掉”到了铁树的手里。

　　“恭喜铁树！下一个就是你啦，要加油噢！”，大家都在鼓掌欢呼，铁树深呼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走到荔枝身边，把花递到她面前，“给你。”。荔枝再怎么大大咧咧，这么明显的事她也不可能不明白，“给...给我？”。

　　“嗯，给你。”。荔枝红着脸接过手捧花，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一句“谢谢。”。

　　铁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突然上前一步抓着荔枝的手，“荔枝，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不过这不重要了，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会努力工作，努力挣钱，争取配得上你。你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就点点头，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就...我就继续偷偷喜欢你。”。

　　铁树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旁边的人虽然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不过也在为他加油打气。拿着手捧花的荔枝整个人像是进入了混沌世界，完全不知道该干嘛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像个机器人一样，木讷地点点头，“在一起、在一起。”。

　　人群渐渐散去，大家都准备去餐厅用餐，这时另一位伴娘拿着手机走到薛维臻身边，“帅哥你好，方便加个微信吗？”。薛维臻朝她亮出自己的戒指，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白昱，“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已经有家室了。老公管得严着呢。”。

　　伴娘顺着薛维臻指的方向看过去，白昱今天穿的是白衬衣配浅色牛仔裤，整个人别提多“青春男大”了。“好帅啊，真的好般配，祝你们幸福。”。“谢谢，也祝你幸福。”。说完薛维臻便朝着白昱走过去。

　　没等白昱说话，薛维臻先就主动献上一个吻，“老公，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吧！”。“不错，思想觉悟很高嘛，不愧是我老婆。”，白昱难得配合一次薛维臻，就这一句话，勾得薛维臻都快幸福得上天了。

　　婚礼圆满结束，铁树也算是“抱得美人归”，店里又添一桩美事。

　　还有半个月就是白昱和薛维臻的生日了，小两口本想安安静静的自己在家过，结果袁芝芝和店里的伙伴们死活不干，非得吵着去他们的新家“热闹”一下。实在是逃不掉，两人只能含泪答应下来。

　　5月20号这天早上，薛维臻本想拉着白昱一起出去买菜，可白昱要赖床，就是不肯起。没办法，薛维臻只能自己起来洗漱，准备快点出去买菜，速战速决，白昱一个人在家他可不放心。谁知道正要出门的时候，白昱闹着要起床了，说是要和他一起去，薛维臻只得灰溜溜的掉头回来伺候老公洗漱。

　　两人提着抱着几大包东西回到家，白昱躺在沙发上拿着薛维臻的手机玩游戏，薛维臻就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袁芝芝最先过来，她把礼物放下后，就去忙着打扫卫生了。

　　再跟着是赵辰许静、核桃、铁树荔枝，大伙儿都陆续的到了，坦克烟花是和瓜子一家一起来的。不知道他们是商量好的还是默契十足，每个人都抱了一束鲜花来，客厅里都快被花淹没了。

　　铁树和核桃在厨房里给薛维臻帮忙，其余人聊天的聊天，看电视的看电视，开黑的开黑，整个屋子里声音最大的就属薛维臻了，每隔几分钟就能听见他那破嗓子召唤着白昱，“老公，快过来一下，急事！”。

　　一开始白昱以为是他受伤了，火急火燎的滑着轮椅冲到厨房，结果他左手举着大葱，右手提着菜刀，弯下身子亲了一口白昱，“Mua！想你了，就随便喊喊。”。核桃差点就没忍住把手里的五花肉砸到他脸上。

　　袁芝芝在客厅笑得不行，其他几对老夫老妻直接选择无视。

　　终于开饭了，桌上除了薛维臻每个人都倒满了酒。“干杯！祝维维和小白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祝福！”。

　　“感谢！”。

　　“维维哥，难得咱们人这么齐，趁着这大好的日子，咱们一起拍个全家福吧！”，荔枝拿着手机朝着他晃了晃。

　　“对对对！咱们还没有拍过照片呢，一起拍一张吧！”，说到拍照一个比一个兴奋。

　　“你们赶紧找好位置，我帮你们拍吧。”，袁芝芝边说边拿手机。

　　“阿姨，不用，你也和我们一起拍。我有自拍杆，把咱们都能拍进去！”。荔枝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自拍杆，就看着她低头鼓捣了几下，然后把手机举在半空中，调好的拍照模式直接把所有人都框在里面。

　　“快快快！抓紧时间摆好姿势，我数321，画面就定格了噢。”。

　　荔枝站在最前面，她看着手机里的人儿乱成一团：薛维臻推着白昱到处抢C位、核桃就跟在薛维臻屁股后边儿跑、袁芝芝笑着坐在原位看着摄像头、坦克搂着烟花安静地坐在袁芝芝旁边啃排骨、瓜子花生抱着女儿和薛维臻抢最佳位置、铁树就站在荔枝身边，悄悄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许静的头靠在赵辰的肩膀上……

　　“3！”

　　“2！”

　　“1！”

　　“茄子！！！”。

　　荔枝按下快门，画面定格。

　　最前面是荔枝那张阳光明媚的笑脸，她身边站着憨厚可爱的铁树。

　　左边烟花笑着比了一个“耶”，坦克嘴里还嚼着排骨。

　　再过去是袁芝芝，她笑得灿烂，对着镜头露出一排整齐明亮的大白牙。

　　右边过去第一个是赵辰，他揽着许静的肩、许静的头靠在他身上，两人同时看着镜头，笑得格外甜蜜。

　　再过去是瓜子，她想把花生拉过来看镜头，结果花生抱着女儿还看着C位方向，于是定格的瞬间就是瓜子猛然回头的一刹那，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气”，手上比好的“耶”还没来得及举起来。

　　然后正中间就是白昱了，他被薛维臻推过去推过来，整个人有些慌乱，双手扶着轮椅边缘，看着镜头的眼神十分茫然无措。

　　旁边的薛维臻则是抓紧时间一口亲在白昱脸上。紧闭的双眼和撅起的小嘴看着莫名的搞笑。

　　一旁的花生看到薛维臻在亲白昱，他赶紧捂住女儿的眼睛，一脸嫌弃。

　　最后是核桃，他在薛维臻和白昱的背后，薛维臻高大的身型挡住了他，于是他奋力一跳，定格在半空中，双手举过头顶，弯着双臂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此刻窗外阳光的不骄不躁，刚刚好。

　　就像他们第一次遇见彼此的时候那样，一切都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