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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Chapter 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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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曦光透着云层铺洒下来,两人在清透的晨间腻歪了会儿,直到走到玄关要出门的时候,还在抱着,陆良珩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嗯,看着时间呢。”
“周粲,”陆良珩想起来要跟她说:“我这几天要出差,你自己在家小心点,回到家,门要锁好,饭尽量在外面和同事吃完,别点外卖。”
周粲听完立马嘟起嘴:“去几天啊?关隼不能去嘛?”她这么问是因为自从她来公司以后,几乎没见陆良珩出过差,每次都是关隼去。
陆良珩耐心地跟周粲解释:“这次的事很重要,我们两个都去,正好和戴萌一趟飞机。”
“好吧,”周粲不情愿地应着:“那你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陆良珩心口一滞,宠溺地回她:“好,处理完我就回来。”
其实周粲是知道陆良珩找了保镖保护她的,她警惕性很高,一早就发现有人跟她,不过他们只跟到公司,大概是陆良珩觉得公司有他在,便不用那么紧张,所以这些天她是很放心的。
陆良珩走的第二天,外面下了一天的小雨,空气黏腻腻的,带着一股潮热,赶着下班这会功夫,雨势大了起来,像水帘一样拍打着玻璃,水珠连成线的往下落,天空阴云密布,窗外霓虹也被雨幕隐了起来,光线看起来比平时暗了许多。
今天周五,打工人迫不及待的迎接周末,很多同事都是冒着雨走的,周粲觉得回家太早没什么事,便在公司多待了会儿。
老板不在,公司自觉加班的人没有很多,而且,现在几个项目都完工,除了商务部,算是公司最清闲的时候。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势渐小,不过据经验,室内看起来小了很多,室外的雨实际上并不会太小,看了眼办公室仅剩下小武还在孤军奋战,周粲很是坦然的跟他打了招呼,便向电梯间走去。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站了个人,带着帽子,看不清人脸,长得很清瘦,周粲看着他不像是要下来的样子,一直低头玩着手机,而电梯也显示下行的方向,她等了一会儿。
想着如果这是陆廷派来的人,那么保镖不会不跟上来,说不定,这也是保镖里的人,看她太晚没出来,才上来看看。
这样一想比较合理,周粲放心的进了电梯,按下负一层。
刚开始,周粲警惕的注意着后方的动静,发现对方只是在玩着手机,没有一点异常。
周粲隐隐放下心,电梯到了负一层,门噔的一声缓缓打开,她正要往出走,后面的人才隐约有了动的迹象。
然而,正当她迈出电梯的一刻,那人趁周粲走路分心的空档,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周粲这才意识到危险的气息,刚开始她还奋力挣扎着,可渐渐就失去了力气,眼睛缓缓闭上,一点点失去意识。
周粲再醒来的时候,手脚已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她坐在椅子上,手背向身后,嘴上被塞着一块白布,呼吸不是很顺畅。
咚,咚。
空旷的仓库传来一股杂物堆积的味道,水滴在彩钢棚顶,声音大而空洞,令人心慌。
棚顶的白炽灯泡刺眼的亮着,晃的她眼睛疼。
周粲仔细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一个破旧的仓库,常年无人,这会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陆廷会拿她怎么样。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明明看出异常,还淡然走进电梯,以为有人保护,便可以有恃无恐。
可仔细一想,陆良珩走之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她是一点没听进去。
感受了下自己的饥饿程度,这会儿应该是凌晨吧,毕竟到了早上她就该饿的不行。
而且不知道是药效作用,还是没睡好,她困的不行,眼皮总是耷拉着。
如果人会在白天来处置自己,她还有时间缓缓神,想想办法。
要不怎么办,已经被人抓进来,她只能认栽。
顾不得发散思维,周粲费力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杂物架子。
都是些破布破衣服什么的,估计自己嘴里的就是在这里随手扯下的,想到这她不禁一阵发呕。
梭巡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难道自己只能认命吗?
周粲一面不安,一面又在懊恼,就好像打麻将不小心出错了牌,被人胡了,而且,她明明有预感这就是人家胡的牌。
估计被药晕迷糊了,周粲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么,而且想的越多,时间越流逝,她越慌。
后面,随着从门缝里透过的阳光越来越明亮,周粲能感觉到,对方过来的时间也在临近。
见机行事吧!
她没有通天的本事从这凭空消失,那只能见招拆招了。
果然,估摸着九、十点钟的样子,铁门咣咣当当,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缕阳光扫了进来。
天气真的好明媚啊!
周粲不禁感慨,不然,她今天会开开心心的起床出门,感受着清新的空气。
陆廷还有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一起走进来,打破了周粲的美好幻想。
奇怪的是,刚才自己还很慌,这会儿看见人,她倒淡然很多,周粲看了眼身后的几人,有上次在停车场的,还有一个是昨天把她绑来的。
她转回视线看向陆廷,几年没见,他看起来沉着了不少,心思愈发让人难以捉摸。
陆廷站定在周粲面前,身后的光被他挡严,不过纵使他身后霞光万道,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和陆良珩比,仍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粲厌恶的眼神掩盖不住,听见他说:“好久不见啊,周粲。”
随后,陆廷不是很轻柔地扯下周粲嘴里的布,周粲被拽的侧过头,面部有些僵,她动了动下巴,不耐烦的问:“陆廷,你到底要干嘛?”
陆廷笑出声,在空旷的房间,这笑声显得猖狂又阴森:“上次好好请你,你不来,我只能选这种方式了。”
“疯子。”周粲小声嘀咕着。
陆廷停下笑声,俯下身来,阴邪的勾着嘴角:“那又怎样?”
他直起身,悠然的抬起手,身后的人递给他一把刀,他拿过刀,指尖在锋利的刀尖上轻轻一碰,便割开一个小口,血液噌的从手指渗出,“还算锋利,这样,你就不用太煎熬,也算是我念在咱们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周粲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能和他周旋,如果对方只是绑架她为了引来陆良珩,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结果这家伙上来就直截了当地拿刀在她面前比划,摆明了是要她的命,这样刺激陆良珩岂不是更有效。
陆廷果然了解陆良珩。
周粲认命地闭了闭眼,也好,杀了她,陆廷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那么陆良珩也少了份危险,只是,她不能陪他走下去了。
她突然有些怅然,以前周粲觉得人活着没什么意义,能活一天算一天,这么想着,好多东西才能释然。
而现在,她想活着,因为这个世界还有陆良珩,而越想抓住的东西,却越难抓住。
她现在才有些后悔,自己和陆良珩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她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遗憾。
陆廷看着周粲做好准备的样子,有些玩味,突然不想这么快动手了:“你说,我弟弟看着他最爱的女人死在他眼前,会是什么样?”
周粲霍地睁开眼:“你要干什么?”
“听说他这几天出差了,”陆廷掏出手机,是周粲的,“现在怕是让他来也来不及了,”他将屏幕转向周粲,解锁手机,然后调出微信:“不如发个视频吧,这样最方便。”
周粲挣扎着起身,可越挣扎,绳子越紧,直到纤细的手腕被勒出通红的印子:“陆廷,你疯了吗?陆良珩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怎么对他!”
“他对我还挺好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陆廷扫她一眼,眼神悠闲中透着狠戾,“可是我最恨的就是他这个样子,明明一切都应该属于我的,他却像施舍一样。”
“他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周粲知道的陆良珩阳光正气,一身坦荡,甚至在以前,提到他的家人时,眼里只有幸福,他从来没想过陆廷一直在怨他。
陆廷没再听她说着什么,直接拨了电话出去,然后屏幕转向周粲。
“噔”的一声,电话接起,那头上来就是一句宠溺又温柔的话:“宝贝,干嘛呢?”
周粲从来没听过陆良珩这样亲口叫自己,这像是上天在她临走前对她最后的一丝善意,她刚才想起他的时候就想哭,满是遗憾满是心酸,可她都硬挺住了。
现在听到陆良珩的声音,满心委屈再忍不住,她泪水盈满了眼框,看见陆良珩应该是正在开车,手机放在腿上,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还没低头看到她,她急忙眨了眨眼:“我没事,事情处理的顺利吗?”
“还算顺利,我应该马上就能见你了。”周粲看见陆良珩操作着方向盘,听见这话,她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是吗?
就怕我现在看到的画面,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哎,”陆廷在一旁扬着语调:“我让你们两谈情说爱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