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险些失明 ...
-
另一边的魏想都快急疯了。他想去找，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找，而且也一直没有找到。
一个月后，张念生终于在老太太一声一声的呼唤中醒了过来。
他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可是那双眼却疼的睁不开，他动了动手指，下一刻一双粗糙的手就包裹住了他的手。
他睁开一只眼睛，这只眼睛也因为震荡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导致他看这个世界是模糊的不止是模糊还异常的黑暗，就像是感觉不到太多光亮。
“奶奶。”
他眨了眨他的眼睛，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他的奶奶听到了他的呼喊，突然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她激动的紧紧握着他的手。
“奶奶在呐，我的乖孙终于醒了。”
老太太眼眶渐渐的湿润了起来。
“奶奶，爸爸妈妈呢？”
张念生一点点的支起身子，他的双眼都还围着纱布，没有办法完全张开。
“乖，回家就可以看见啊琨他们了。”
老太太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掌，干裂的手掌摩擦让张念生感到手心很痒。
“他们都走了，是吗？”
张念生感到绝望，身上更是传来不同程同的痛，尤其是那颗心脏。抽痛的他忍不住哭泣。
“对，回家了。”
老太太没有想到他是这个意思，她笑着说，“回家了，他们在家等你。”
“别骗我了。”张念生苦笑着，不一会就觉得眼前的纱布又湿了，“他们去世了对吗？就像我的亲妈妈。”
老太太紧张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乖孙知道。她佯装生气。
“说什么傻话呢？他们好好在家呢！”
还假装气愤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掌作为惩罚。
张念生又怎么不知道这话里有多少真假，一阵难过感涌上鼻尖。
“奶奶，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他嘴角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老太太也在这一刻彻底憋不住了，去世的是她亲生儿子还有她那孝顺贤惠的儿媳妇，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么会不难过，随机转身躲进卫生间才敢放声哭了起来。
张念生哭完，等到下午的时候他就要出院了，他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有一个月。
张念生没来得及参加他父母的葬礼，回家的时候，只看到孤零零的桌子上放着两个骨灰盒，墙壁上挂着他父母的照片。
张念生的左眼粘上了眼罩，需要下周才能拆掉，他的右眼受损，感光变弱，他看所有东西都是暗的。就像呆着五月下午六点钟并且拉着窗帘房间里的那种感觉，即使在中午他看到的东西又仿佛在傍晚。
他伸出手臂，害怕撞到什么东西，明明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是还是被奶奶家的门槛绊了一跤。
“小心哎，我的乖孙！”
老太太小心的护着他的手臂，生怕磕着碰着。
张念生隐隐约约的看见桌子上的骨灰盒，他向前摸索，摸到了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他颤抖的着双手，把脸颊慢慢靠近骨灰盒。他不能哭！医生说他再哭就会有瞎的风险。
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张念生委屈巴巴的，他是被抛弃的孩子，他摸着盒子的一角，这一趴就是七个小时，直到老太太喊他吃饭他才依依不舍离开骨灰盒。
他和老太太坐在饭桌上，他愣愣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
老太太把红烧肉夹到他碗里。
“多少吃点，要不你身体受不了。”她担忧的盯着张念生的脸，张念生还是愣愣的一言不发，他看了老太太一眼，转身冲到二楼客房把自己反锁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没有了胃口，收拾收拾剩下的饭喂了隔壁家的小狗。
之后，张念生亲妈妈的姊妹，王梅来了。
她惦着一些礼品，来到老太太家就看见老太太在洗碗。
“大娘，我来了。”
王梅把礼品放在门后，一身白衣来到了她家。
老太太刚开始没认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她皱了皱眉疑惑道，“你是？”
“是我，王梅。”
王梅尴尬的笑笑，自从她姐姐去世以后她就和这家断了亲，前天才得知张念生的生父和后妈出车祸死了。
“哎呦，闺女你来了。来来来，坐。”
老太太看见了多年不见的前亲戚，有些震惊但又有些明白。
“不了，我就不去坐了。”王梅摆了摆手，她说:“我就是来看念宝贝的，他还好吗？”
王梅把手放在自己连衣裙上，她是卷发盘了起来，颇有些民国大家闺秀的模样，他们家境其实也不差，他的父亲是几个厂的厂长，老公有一条商业街，算包租公，每天只收租。
当时她姐姐嫁给张琨这个穷小子的时候，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可是后来看张琨老实能干，还在A市买了一套房，还买了一辆过得去的车，不会让自己姐姐受欺负，吃不起饭她也渐渐接受了这个姐夫。
后来，她姐姐死了。他们就断亲了。
“小念刚回房间，他爸妈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刚才甩脾气把门关的震天响。”
老太太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亮起水雾。
“哎，那好吧。我就不到扰您了，您好好开导开导他。”
王梅向老太太鞠了一躬，随后她没让老太太送，坐上她老公开的车就走了。
老太太看着停在门口的白车越开越远，一时间他又觉得这个世界又剩她一个人了。
她来到骨灰前，点了两只白色的蜡烛。守了一晚上的灵。
张念生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他看着手里的刀片，即使放在光下也只是勉强看清一点微弱的轮廓。
他伸出另一支手臂，尝试着拿刀片对准自己的手腕，因为视力的缘故，他总是对不准，他找准一个地方，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一下，两下……
在他眼里，血液是深红色的，甚至有些偏灰。他的眼睛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他把自己的胳膊划得血肉模糊。可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颤抖着手，把刀片扔到地下，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泣疾而笑。
哭着笑着，像是疯魔了一样。
他把手伸到床边，血液顺着手腕一点一滴滴落到地板上，他闭上眼，总希望这一闭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如果是这样该多好，可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上一世他划过无数次，那胳膊已经没有了一片完好的皮肤，全是大大小小的疤。
可是他没有死，他有时候也会后悔，可是每次发病，那只拿着刀片是毫不犹豫，每次都是见血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没有即将进入睡眠的状态。
就这么看着天花板，天空变暗，即使睁着眼也像是在黑夜。
突如其来自己变成半瞎，让张念生仿佛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时间找不到救赎。
